第68章 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上杉升泽拉了她一把，严肃的敲了一下头，指了指方向，早就有了目标。
肩膀上的白猫伸了伸爪子，给予了一个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坐标。
拨开挡眼的植物，很快找到了彻也家已经昏迷的孩子。
看上去大概是五六岁的样子，稚气的脸有些土灰，没有被虐待的迹象。
用力抱紧在怀里，生怕下一秒消失的山村贞子喜极而泣，仿佛这孩子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站在一旁的上杉升泽反而皱紧了眉，视线扫视了好几圈，沉吟道：“不是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富江俯身的白猫摇了摇头，空气里的气味有些太复杂了，植物、泥土、人…她分不清。
这只白猫终究是伽椰子的造物，与她的链接并不紧密。
轻轻撸了一下猫头，上杉升泽不动声色蹲下捏了捏宽松的泥土，自己用日常走路的力气踩了下去。
压下去的泥土他继续拿手搓了搓，记住这份不同的感觉，往四处搜索着。
这并不正常，如果是拐卖儿童的罪犯，那应该还有一个人。
躲藏起来的人无法阻止富江的观测，除非这里有地道，但这种村落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走了一圈除了小孩子的脚步，他没有看到多出来的东西。
也就是说，一个昏迷的小孩自己离开了家里，独占走在密林直到白天都没有醒来。
这不可能，能够合理解释这个孩子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
被人带走，或者拐走孩子的不是人：“八尺夫人？不可能。”
八尺只对小孩子感兴趣，并不会去什么杂物间走路，也不会晚上跑到别人床边叹气，更不会让迷迷糊糊的人把水流混淆认成血液。
除非那三个人都是正太…但世界上哪有这么多能入八尺眼的正太……
而且上杉升泽并不认为，自八尺传说诞生之初到现在的百年，一只知名、无视恶灵惧怕阳光的美艳女人能弱到这种程度。
抽了抽鼻子，猜疑恶灵肆虐的他反而从孩子身上闻到一股致人昏迷的药物味道。
这一发现令他有些举棋不定，肩膀上的白猫又恢复了清澈的眼神，轻轻咬着喉结那块的肉，取回发声的震动频率，发出一声愉快的喵叫。
一旁的山村贞子已经仔仔细细检查完毕，把昏迷的孩子背在后背上，迫不及待的开口：“我们先把彻也君送回家吧。”
并没有留下这个孩子的必要，上杉升泽也觉得要先送回家：“好。”
“谢谢！”山村贞子一下子有了精神，灰暗的眼眸也明亮了许多。
确认方向开始赶路，山村贞子跑的很快，一不留神就会找不到人影。
一栋栋一户建掠过，日本的家庭还是很好找的，基本上都会写一个铭牌。
彻也这个姓氏也不是常见姓氏，整个村庄也只有这么一户。
上杉升泽对于这个姓氏有印象，因为比起其他像是遇到恶灵的人，那个在饭店的女人对孩子失踪的诉求更像是一场充满悲伤的犯罪事件。
那个女人也是饭店里为数不多没有沾染血腥，属于正常范畴的普通人。
随着山村贞子急促的敲门，彻也家的大门被一个跛脚男人不耐烦的推开：“大白天敲门……”
山村贞子完全不在意男人语气的不痛快，带着满足的笑容邀功一样将小彻也递到了他面前。
跛脚男人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像是卡住的磁带失声，睁大眼睛仿佛是白日见了鬼。
还在抖的手一点点靠近了脸蛋，确认了有体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整个人的表情开始阴郁了起来。
“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他身上的血腥味在接过孩子那一刻变得浓郁，这个时候上杉升泽才发现，血的味道不一定是接触过人的鲜血，而是一种事物的具象化。
目睹一切，胸口不由自主剧烈抽痛，心中无数的念头浮现，各种复杂的情绪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心脏。
他实在是，太低估一个人的恶了……
上杉升泽第一次明白，原来血腥味不仅仅存在杀害生命的人身上，同样适用于抛弃生命的人。
死死扼住想要动手的冲动，趁着山村贞子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跛脚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向前一把抢过小彻也。
面对两个人愕然的表情冷漠开口：“抱歉，我们是从恶灵的手中救走了这位孩子，不能保证没有其他异常状况，所以需要一些时间除去污秽。”
恍然大悟的山村贞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果然城里来的除灵师大人就是心细，她这种乡下的巫女根本想不到这方面的问题。
“当然，当然。”
彻也家的一家之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拼命压制着不知为何心底升起的深深恶意。
他很讨厌眼前的少年，就跟讨厌——
山村贞子那般。
说不明白的厌恶被一双敏锐的眼睛尽收眼底，上杉升泽对于这份恶意的回应，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把山村贞子关在了门外，然后——
直拳！
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的跛脚男人捂着脸哀嚎一声，想爬起来被再次踹回了地上。
忍了许久的上杉升泽举起一把椅子往头上砸去，木头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吓的男人闭上了眼。
椅脚与头就偏移了那么一点，从死亡边缘走了一圈，尤其是突然有一种切开皮肤的死亡征兆。
彻也的父亲大口喘气，惊恐的注视着刚才心中轻视的少年。
上杉升泽从身上拿出阴阳寮的委任书，还有连夜制作的身份证明拍到跛脚男人脸上。
在看清他的身份，跛脚男人的眼神无法掩饰有一抹慌乱，整个人也颤抖了起来：“大…大人……”
懒得与这种人渣废话，他也不在意是无意弄丢了孩子，还是给莫名的野神祭祀，还是跟妃姬子的黄毛父亲一样卖孩子，扯过挂在旁边的毛巾，仔细擦干净的手：“抱歉，你刚才碰了一下那孩子，所以要进行除秽。”
“应，应该的，拜托大人，照顾我家彻也了……”
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跛脚男人捂着脸遮住充满杀意的眼睛，不敢让离去的除灵师看出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