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终奖励
方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后，那里早已什么伤口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粘液。
“你说你做了个奇怪的梦？”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于是赶紧追问。
“嗯？我想想……”方舟努力地想了一下，但仍旧毫无收获，他耸肩摊手，“除了梦里有个银色头发的女人，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天！那是百眼母神的化身之一！”平克掀开了自己的面甲，喷着唾沫星子一脸兴奋地说着，“她是不是还戴着一顶特大号的帽子？”
九立刻转头看他，眼中充满怀疑。
平克立刻举起两条手臂保证：“我敢打赌，绝对错不了！”
“哦。”九冷淡地哼了一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恩雅婆婆应该跟你讲过吧，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的形象！她每一个眼睛都是闪耀的金色宝石！”
“闭嘴。”九懒洋洋地说，“我对你们不知道哪来的传说没兴趣。”
平克顿时萎靡下去。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方舟建议道，“而且，我也觉得那可能——不是什么母神。”
“嗯。”虽然依旧不甘心，但平克仍然念念不忘，小声地嘀咕着，“有了祂的帮助，咱们这次探索肯定能成……”
九和方舟对视了一眼，皆默契地选择性忽略掉了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走吧。”方舟率先站起身，朝外走去。
“现在？”平克愣了一下，才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当然，难不成要留在房间里等待被啃得尸骨不存吗？”方舟翻了个白眼，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那个神秘的百眼母神究竟是一种什么模样了。
在出发之前，方舟回头瞥了九一眼，原本在那间弥漫着奇异的房间里，他和九之间的关系犹如一条紧绷的弦，随时可能因一丝波动而断裂。
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九的眼睛微微闪烁，原本担忧的神情被一丝惊喜取而代之。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拂过方舟的肩膀，仿佛是在确认这一奇迹是否真的存在。
而在这幽暗房间的另个角落，无数涌动着的黑暗正不潜伏在黑暗中，那是十几只正在进食的老鼠。
而在它们当中，正有一只仰头望向方舟三人的位置，它眨了眨自己金色的眼睛，吱吱叫了两声，又钻进了鼠群之中。
……
自祭坛房间出来之后，方舟一行人经过了两个资源点，方舟取走了一些燃料，为在下一个没很可能那么舒适的地方扎营做准备。
此刻，荧光沙漏已经转动过两次，也就意味着：倘若他们在下一次沙漏转动前，还是未能找到那个水培仓，那么地牢的结构将会再一次发生变化，届时不仅找到水培仓会变得更加困难，回到聚落的路也会变得扑朔迷离。
不过方舟相信自己的运气。
接下来是又一扇门，方舟决定，这背后如果还是没有水培仓，那就放弃目标返回聚落了。
他将手伸进钥匙孔里。
“噗……呲！”气闸打开，沉重的闸门缓缓升起。但很奇怪，一股清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并不刺鼻，反倒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受。
与方舟此前经历过的任何一间房间都截然不同。
门内并没有任何空调设备，这间空旷且灯光明亮的房间内摆设着许多器皿，有一个巨大的容器中盛放着透明的水液。
“水！是水！”平克兴奋地喊了一嗓子，“太棒了！”
“这里就是最终的奖励了吧。”方舟欣慰地走入了房间中央，看着容器里的水，毫无疑问，这就是一间水培仓房。
“不对，”平克突然皱起眉毛，看向方舟身边的九，“九，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好闻？”
九抬头嗅了嗅空气，点头：“恩，好像还挺新鲜，感觉不像是先民大人之前形容的那样。”
“说的没错！”方舟笑眯眯地看向平克，“这并不是我来到聚落前所经过的那间水培仓，那间水培仓已经破败不堪，在我看来基本没有价值，如果不是未盈的坚持，我也不会发起这次探索。”
平克一拍胸膛，露出了一个骄傲的笑：“看看！我就说百眼母神本尊降临，肯定是个大好的兆头！”
“这是什么？”九凑近容器观察着，“好漂亮的……呃……小黄麦？”
容器里盛放的，是一株半尺高的植物，长了六朵粉嫩的花蕾，花蕊晶莹剔透，如同粉红色的玛瑙珠子。而在这些花瓣之间，则夹杂着一些细碎的、类似于血管般的根须，它们纠缠在一起，如同花蕾中生命的血管。
方舟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肉质肥厚的花瓣，用匕首挑开了一条缝，然后，一抹油油的汁液便流淌出来，带着浓郁的香甜气息，瞬间飘散在空气中。
“好甜的味道！”平克立刻惊呼道，他一把抢过方舟手中的花瓣，捧在掌心里，“而且是比我以往吃过的任何一次糖都要强烈的甜味！”
“没见过的种植物，”方舟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那透明的容器，它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有一整套完整的水培设备，被砍那么一下简直太划得来了。”
这时，方舟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侧过脸，却见九和方舟正盯着某处。她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黑暗深处的阴影中，一个穿着兽皮袍子的干瘦男孩儿正慢吞吞地挪了过来。
方舟立刻调转了匕首指向他，但对方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对他的威胁感到恐惧。
他浑浊的灰眸中充满了茫然，就连走路姿势都显得呆滞迟钝。
“泽？”平克惊讶地叫出了声。
“他……”九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
男孩儿走到距离众人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茫然四顾着周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方舟三人的存在，只是机械地转动着脖颈，看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正当方舟想要喝止他，让他不要再靠近的时候，九冲上去抱住了那个男孩。
“是祂，是母神的意志！”平克看着激动的九，不停地祷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