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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前尘(1)

容羽倏紧紧的抱着劰白渲,不住的发抖。

她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软,可是却不得不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因为现在的劰白渲整个人都瘫在了她身上。

早在劰白渲突然全身发热之后,容羽倏就察觉到劰白渲的身体不断的涌出灼热的液体。

直到那些羽毛刺透她的皮肤,刺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那些灼热的液体是劰白渲的血液,只是因为饕餮的气息太过强烈而使得自己第一时间未闻出那其间的腥味。

她不明白劰白渲突然出现了什么状况,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无助的抱住他呼唤他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呼唤起了作用,她突然感觉到劰白渲原本软弱无力的身体似乎突然恢复了活力,他用力的抱紧了自己。

那些掉落在血液中的羽毛突然变的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保护住了她和劰白渲,但是还没容她高兴,劰白渲又一次失去知觉,昏倒在自己的怀中。

“喂?大变态?”容羽倏抱着劰白渲的身体轻轻的摇了摇他,“你还醒着嘛?”

但是回应她的却不是劰白渲,而是饕餮们。

它们对突然出现的路障阻碍了自己与食物的道路显得非常生气,黑色的羽毛牢笼被饕餮们不断的撞击,渐渐失去了它们原本的牢固性。

透过间隙,容羽倏能够看到饕餮们张着血盆大口冲着牢笼怒吼,黑羽一片一片的在自己和它们之间掉落,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饕餮口中带着热气的血腥味。

“唉,真是个笨蛋。”容羽倏低下头看到劰白渲握着黑羽隔在两人中间的手,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的,她看着面前的黑羽完全坍塌掉落,饕餮们朝着自己和劰白渲冲来,反而身体停止了颤抖。

在最后的时刻,她觉得自己反而释然了,心中的恐惧似乎在一瞬间全然消散,她抱着劰白渲的身体,闭上了眼睛,这样死去似乎也不算太差吧?

她感觉饕餮的气息冲来将自己笼罩,可想象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只能听到饕餮停在远处的嘶吼。

容羽倏茫然的睁开眼睛,没有了牢笼的阻隔,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部分饕餮将自己和劰白渲环绕起来嘶吼,而旁边的饕餮大军却没有停留。

她和劰白渲就像湍急河流中的两块礁石,只能激起自己周边的水花,却不能让整条河流为自己停留。

可是现在这条‘河流’似乎发生了改变,她能够感觉在自己的身后,饕餮的大潮在被什么东西分开。

那个东西像是一条大船,逆着“河流”而上,途径的所有饕餮们都因为它而分散,面前的饕餮也因为它而环绕不前,它的吼叫响彻在自己头顶,有若雷鸣。

容羽倏记起来了,那是猞猁的叫声!她在劰白渲部落惨遭屠戮的时候,这种叫声响满了整片森林。

希望似乎又在自己的心里升起,她抱紧了劰白渲,转过头望去。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一只身上布满白纹的巨大猞猁逆着饕餮大潮朝着自己和劰白渲冲来,它发出怒吼,身上的白纹闪闪发光,好似一个君王。

在它面前的饕餮无一停步,分向两侧,为它和自己之间让开了一条道路,它在快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猛的一跃而起,巨大的爪子从自己头顶划过,血液飞溅。

它一爪将忍受不住诱惑想要对自己和劰白渲发起偷袭的饕餮撕碎后,环绕着自己转了一圈,白色的纹路反复的亮暗着,逼退了周边的饕餮们。

它看了容羽倏一眼,一嘴将劰白渲和容羽倏叼上自己的背,再一次的喝退周遭的饕餮,开始向根达亚奔去。

容羽倏一边抱着劰白渲一边紧紧的抓着大猞猁的长毛,看着饕餮们在自己身边不断被赶超,忍不住发问道:“你,是谁?”

那只大猞猁不出所料的没有回答她,但这并没有阻碍容羽倏的继续发问:“你是白渲的族人对不对?我前面看到和那两个人类呆在一起的就是你对不对?你是来救我…们,救白渲的对吧?”

猞猁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对她的问话肯定。

容羽倏见到了它的眼神,明白自己和劰白渲或许就此得救了,整个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全身的疼痛蔓延了她的全身。

被劰白渲羽毛刺穿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在她放松后逐渐放大了起来,使得她的意识渐渐被疼痛吞没,昏迷了过去。

等到容羽倏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石床上。

她伸手将自己撑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酸疼不止,原本已经凝固出血疤的伤口因为自己突然的用力又崩了开来。

疼痛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自己,她猛地转头,发现劰白渲就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放下了心的她才感觉到自己撑手处滑滑的,像是粘着一层东西似的。她低下头才看到,整个石床板面上粘着一层厚厚的胶体。

她拿到面前闻了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血液凝固后才会有的类似胶块的东西,身下的这个石板上沾满了整整一层的血层!

这得有多少血液在这上面凝固才能生成这么厚的一层血层!

容羽倏被这个想法猛地惊醒,寒冷和恐惧向她袭来,钻入她的皮肤,这使得她原本放松的心态又提到了顶点。

她轻轻的抬起了手,审视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和劰白渲处在一个山洞里,在他们的周围插着几根的火把将他们周围照亮,而目光所至的都是和他们身下一样的石板,它们并排着排列,一排接着一排,延伸至火光不及的黑暗中。

那些石板和自己身下躺着的这块一样,上面都是红色的胶冻,而造成它们的主人,就围绕在这些石板周围的地上。

或大或小的尸骨躺在石板旁边,堆砌起来,使得容羽倏都要看不见脚下的土地。

容羽倏看向这些尸骨,令她意外的是,这些尸骨的大小看起来似乎全都是幼儿和妇女。妇女们的尸骨全是躺倒在地上,而那些孩子的尸骨似乎都是在向外爬行的。

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孩子们的尸骨似乎都不太完整,基本都只存在一半的人类骨骼,而另外一部分则被野兽骨骼的一半所代替。

弓箭的痕迹划满了周围,看起来像是一场屠杀,对在这些石板周围的生物的屠杀。

脚步从黑暗中响起,朝着自己走来,就在容羽倏的心提到顶点的时候,之前在根达亚城外看到了那个兽人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进入到火把的光亮之中。

他轻巧的避开了地上的尸骨,走到了容羽倏的面前,将一把草药丢在了她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怎么去用它。”

容羽倏看了他一眼,抓起了身上的草药将它们咬烂,敷在了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上,而后又转过身去为劰白渲上药。

她一边上药一边问道:“你…你是那只大猞猁对不对?你是白渲的族人吗?之前就是你从饕餮中救了我们对吧?”

但是那个兽人却没有回答她,容羽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又转而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周围…是这样的?它们是谁?为什么死在了这里?”

兽人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劰白渲,别过头去:“一个肮脏的地方罢了。”

他起身,拿起了一根火把,又转身看着容羽倏的眼睛说道:“小女孩,你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你等白渲醒了一定要完整的转述给他。”

他看着容羽倏和躺着的劰白渲缓缓的一字一句吐道:“你们现在在的是根达亚的地底,现在的根达亚城很危险,非常的危险。你等劰白渲醒来了之后和他说,马上进到城里去,不要再在地底乱逛。你们从这个山洞出去了之后向右走,之后再一直往前走能看到一条铁轨。顺着这条铁轨一直走能看到一个车站。你们从车站上去之后,马上去找苏启和伊人,找到他们之后马上离开根达亚,一刻都不要停留。”

“可。”容羽倏想说什么但是被那个兽人打断了。

他盯着容羽倏的眼睛:“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了吗?在找到苏启和伊人之后一定要马上离开根达亚,不要从地底走。”

“我记住了。”容羽倏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兽人就站起了身,又看了劰白渲一眼后转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容羽倏站起来想要去追他,可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响动,她回头便看到了劰白渲迷迷糊糊的从石板上爬了起来。

“大变态你醒啦?”容羽倏见此只能放弃了追上那兽人的想法,转身跑到了劰白渲的身边,“你感觉如何?你之前突然浑身喷血吓死我了。”

“嗯…你…”劰白渲呆呆的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他直起身,一把抓住了容羽倏左右看到,“小猫咪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当他看到容羽倏只有手臂等非致命的地方有羽毛的贯穿伤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放开了抓着容羽倏的手,左右看到,“这里是哪里,我们…饕餮,对!饕餮呢,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这里是根达亚的地底,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只大猞猁把我们从饕餮中救下来的。”容羽倏有些迟疑的看着劰白渲,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嘛?”

劰白渲听了容羽倏的回答,劫后余生的激动心情渐渐在心中淡去,他低下了头:“嗯,他是我的‘父亲’,曾经。”

“啊!”容羽倏惊讶的叫道,“可是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我还以为你爸爸早就…”

“你想的没错。”劰白渲从石板上站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父亲之名,却对我有父亲之实。他既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

可是如今,你却和饕餮们同流合污!劰白渲咬着牙想到。

他一脚踩在了地上才发现自己四周全是尸骨:“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多骨头?”他低下头皱着眉问道。

“很奇怪吧,这好像是根达亚的处决场这类的地方,而且这些全都是女人和孩子,一具成年男性的尸骨都没有。”容羽倏见到劰白渲提起,便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处决场,根达亚,女性和孩子…”劰白渲念着这些词,一个男人喝着酒在大声的吹嘘着什么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说了什么呢?

他好像在吹嘘着,根达亚…没想到吧…根达亚的地底…我和你们说啊那些人类都那样传言着。

词语在自己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的闪过,记忆渐渐浮现出来。

容羽倏见劰白渲没有说话便继续说着:“这个地方真的很奇怪,完全只有弓箭的划痕,可是死伤的完全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孩子和女人。如果要处决女人和孩子为什么要用弓箭呢,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一样。”

忌惮…

“啊!”劰白渲突然恍然,“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这是之前部落里士兵吹嘘的根达亚的祭坛!”

劰白渲突然的叫声吓了容羽倏一跳,但是她很快就被劰白渲的话所吸引:“祭坛?可是为什么祭坛里会出现这么多的女人和孩子。”

“这是我之前和苏启在部落的酒馆听说的。”劰白渲站起来往四周看去,“根达亚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根达亚人拥有着超能力却不知为何失去了。

失去超能力的根达亚人为了找回他们的能力,而将女人们带到地底的祭坛来与他们信仰的神交流怀孕,以期待来使女人们怀上具有超能力的婴幼儿重振自己的部族。”

“可是,可是。”容羽倏随着劰白渲的动作也站了起来,“这根本说不通呀,既然是为了怀孕,那为什么又要把这么多的婴儿和母亲杀死在这个祭坛里。”

劰白渲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容羽倏提出问题的原因,只能从地上拿起了一根火把扫视着四周:“不太清楚,可能当时突发了一些状况,或者出现了什么怪异的景象使得根达亚人不得不作出应对。”

他举着火把扫视着四周,这个山洞特别的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然的山洞被根达亚人进行了一些改造而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面墙?

在劰白渲扫视的过程中发现了怪异的地方,有一面墙对于火光的反射似乎和其他的岩壁不太一样?

他想着往那片岩壁走过去,在他身后,容羽倏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

等到他们走到那面岩壁后才发现,那片巨大的岩壁都被人刮平了,上面刻画着一副巨大的画像。

“这个是?”

“根达亚人画的壁画。”劰白渲伸手抚摸上了岩壁,这个壁画看起来像是根达亚人在述说的一个故事,只是劰白渲看着这个故事有点摸不着头脑,它看起来没有头也没有尾。

那也就是说。劰白渲想着往左右两边照去,果不其然,在这幅壁画的左右两侧也刻画着壁画。

这是根达亚人刻画出来的一个完整的故事,劰白渲看了一下往左边走去,通过三幅画他能够很清晰的分辨出壁画的讲述顺序。

他带着容羽倏走到了第一幅壁画面前,伸手照亮了整个岩面。

在画中,画着两拨的人类,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男人,而令劰白渲注意的是,这些男人的额头都多画了一只眼睛,分别涂上了不同的颜色。

“这两拨人类在做什么?”容羽倏看着壁画轻声问道,“他们的头上,那个是眼睛?人类,有着三只眼睛?”

“他们应该就是最早的根达亚人。”劰白渲看着壁画向容羽倏解释道,他想了一下自己在部落士兵中听到的传言,在心中整合了一下,想出了一个最能令自己信服的说法,“那个眼睛不一定代表着他们就是拥有着三只眼睛,这可能更像是一个暗示手法。”

“暗示?”

“对,就像我们猞猁部落也会将自己兽化后的状态画的特别怪异,以此用来区分兽人和动物。”劰白渲指着壁画说道,“你看,不同颜色的眼睛的男人的画法都不一样,这应该就是在意示着远古的根达亚人所拥有的不同的超能力。”

“那那个黄色眼睛的人踩着野兽就是在示意着他们使用着他们的超能力在进行狩猎?”容羽倏指向站在壁画中站在两拨人群正中心的那个人类说道。

“对,我猜是这样,不过这两拨人看起来并不是像在合作狩猎,反而看起来像是敌对的势力。”劰白渲肯定了容羽倏的说法,却对壁画的画法感到了奇怪。壁画的画风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人群在合作狩猎。

“我知道了!”容羽倏激动的一击掌,“他们是在争斗!”

“争斗?”

“对啊!你看,他们这两拨人一看就不像是属于同一势力,特别是中间踩着猎物的这个人,他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一边,却明显对另一边提着很高的警惕。”容羽倏指着最中心的那个人说道,“这看起来就像是两方势力在为了同一个猎物进行争斗,甚至说。”

“甚至说是两方势力的一个争斗。”劰白渲听到了容羽倏的提醒恍然大悟,怪不得画中的一方四周画上的一横一横的横道,那是根达亚人示意的篱笆。

它们围出了一块地盘,那是踩着猎物那方的地盘,另外一方是在对着他们的领地进行进攻!

“对,这是,根达亚人的战争!”容羽倏转到了第二幅画面前,“你看这幅就画出来了,他们两方相互厮杀,死伤惨重。不过这个巨大的眼睛是什么?”

劰白渲闻言转到了第二幅画前,看到了容羽倏说的那个眼睛。

那是一个巨大的眼睛,它藏在云层中向下看去,看起来很愤怒,四周的云层都被画上了闪电。

“或许这就是根达亚人传说的神明,它对根达亚人利用它给他们的超能力用来战争而感到愤怒,所以他惩罚了他们,你看。”劰白渲走到了第三幅画前喃喃道。

在第三幅画中,那个眼睛引发了巨大的水灾,所有的根达亚人都被一个巨大的旋涡卷入,消失不见。

紧接着第四幅画画到根达亚人被卷入旋涡后掉落到了一个深渊之中,那个深渊底下长满了一片血红色的花海,所有的根达亚人在那个花海中爬起来。

“大变态你看!那些根达亚人的脸!他们的第三只眼睛不见了!”容羽倏拍着劰白渲的肩膀叫到。

劰白渲闻言仔细观察,发现了在这幅画中,所有从花海中爬起来的根达亚人的第三只眼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失去了超能力。

神明因为他们利用超能力进行战争而用这片花海收回了他们的超能力。

在第五幅画中,根达亚人们因为眼睛的消失发生了争吵,一部分人对着花海进行着跪拜,以祈求神明的宽恕,而另一部分人却对此不屑一顾。

他们之中的一个人站了出来,一把摘下了一朵花吞食了下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吃下花的人在第六幅画中再次长出了第三只眼睛,这使得根达亚人们争先恐后的吞食血红色的花海。

“他们好像找回了他们失去的能力。”容羽倏看着画中的吃下花朵的男人们重新长出了眼睛,说道。

“不一定。”劰白渲站在第七幅画前回答到,“那些吃下花的人都死了。”

容羽倏心里一惊,看向了第七幅。

在这幅画中,除了那些跪拜的人以外,曾经吃下花朵长出第三只眼睛的根达亚人都躺倒在地上,预示着超能力的眼睛紧紧的闭合着,面露痛苦。

“他们,为什么?”

“这些花带有毒。”劰白渲轻轻吐出了这句话,“神明用这些花收回超能力并不是为了让他们吃下花重获新生的。它是为了让剩下的根达亚人习惯失去超能力的生存方式。”

正如劰白渲所说的那样,剩余跪拜的人们接受了再也没有超能力的事实,在花海旁边的土地上生存了下去。

可是壁画却没有像劰白渲所想的那样结束,第八副画清楚的刻在了这个本该结束了的故事末端。

在第八副画中,失去超能力的根达亚居民们渐渐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可是在某一天夜里,一只动物来到了那片花海中。

它走到了那个曾经食入花朵的根达亚人的尸体前,不知道为什么的是那些吞食花朵死去的人们尸体久经不腐。

劰白渲看到这里心底闪过一丝不安,紧接而来的第九副画中,那只动物将死去的人类尸体吞食了下去,而后,它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野兽的生物!

那个生物在变化后便悄然离去,等到它再一次出现在第十幅画中的时候,它带来了一群的野兽,不同的品种的兽群,它们在那个生物的引导下一拥而上,分食花海中的尸体。

恐惧在第十一副画中降临,从第十一幅画开始,壁画的画风笼罩上了一层血红。

半人半野兽的怪物们冲出了花海,失去了超能力的根达亚人根本无力对抗这些花海中诞生的怪物,被大片的屠戮。

它们将根达亚的男人们屠杀奴役,并根达亚的女人们留了下来,带到了现在所在的祭坛。

大群的女人被它们当作一个生育工具,半人半野兽的蹂躏中死去,而部分怀孕的女人们则被她们肚中的孩子撕破肚子而死。

那些从她们肚中的孩子有的是人类的模样,有的却完完全全是一只野兽的样子。

到此为止第十二幅画结束了,第十三幅画中一名穿着帝国士兵服装的男子被一个新生的野兽撕碎,半人半野兽的怪物们和帝国的战争由此展开。

一开始的帝国士兵们不敌这些怪物,节节败退,可是这一切都在第十四幅画中发生了逆转。

第十四幅画中帝国方出现了两队特殊的人类,他们被画成一红一白的模样。在这两队特殊模样的人类的引导下,半人半野兽的怪物们被帝国们击退。

而最终的反攻在第十五幅中展开,被奴役的根达亚人们与帝国士兵们一同前后夹击,半人半野兽的怪物最后全部死在了红白色的两队人手中,残余的野兽和那些新生的婴孩逃离了这片土地。

最后一幅画中的画风恢复了最初的正常模样,幸存的根达亚人们回到了花海旁边,他们最终决定将这片不详的花海全部毁灭,伴随着花海的消亡,祭坛中剩余的新生儿也被帝国的弓箭手一一射死。

劰白渲喘着大口粗气,他从来没有这么对这个世界产生过怀疑,他想放声大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这个可笑的壁画,让他在初夏中感觉刺骨的寒冷,他在发抖,他想大叫,可是这些他都不能做到。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容羽倏在还在第七幅画前停留,‘好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容羽倏身上爬来爬去,容羽倏高兴的逗起了它。

他奔了过去,在容羽倏将要跳向第八幅画之前抱住了她。

“大变态你怎么了?”容羽倏不明所以的被劰白渲抱住,抬起头来望向了他,“你,怎么哭了?”

劰白渲看着容羽倏伸手摸向自己脸颊,冲她笑了笑:“没什么,这个壁画就到这边就结束了,后面都是一些根达亚人的奇思怪想,别看了。”

“是吗,可是我…”容羽倏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阵震动给打断了,火车的鸣笛声从洞口外传来,一闪而过。

劰白渲借着这个机会一把将容羽倏拉离了这个剩余的壁画面前,从这个山洞中穿了出去。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心情,使得自己看上去正常自然一些后,冲着容羽倏说道:“听声音,好像从右边传来的。”

“右边。”容羽倏喃喃了一下,猛地从劰白渲身边跳了出来,“我差点忘记了!那只大猞猁说要我们快点找到苏启和伊人离开根达亚,他说根达亚会有危险!”

听到了苏启和伊人的名字使得劰白渲在寒冷中感到了一丝温暖,他强迫着自己将刚刚看到的一切抛掷脑后。

“对!苏启现在有危险!”劰白渲想到容羽倏之前对他说的话,急切的说道,“暮…那个猞猁,他说了我们该怎么走没有。”

“他说我们只要出了这个洞口,往右走完再顺着铁轨一直走就能找到上根达亚的车站了。”容羽倏指着刚刚火车声音传来的洞口说道。

“走吧。”劰白渲拉起容羽倏往出口走去,“我们去找苏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