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我的文艺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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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戏剧学院

陶向东的到来只是一个插曲,改善了128众人的生活,但并没有改变陈长贵的生活学习节奏,他依旧在为学业和准备小说忙碌着。

《霸王别姬》的前期准备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有了师长同学们的帮忙,相关资料收集了几大摞。

和《驴得水》的人物场景简单不同,《霸王别姬》人物众多,故事跨越了半个世纪,背景复杂,即便有脑子里的画面打底,陈长贵也不敢轻易下笔。

按正常情况,一本小说正文或许只有十几二十万字,可作者往往有着上百万字的草稿和随记,当然,也有一蹴而就的天才。

陈长贵深知自己不是这种天才,还是老实点吧,他实实在在的开始撰写人物小传和场景描述。

程蝶衣、段小楼、菊仙,袁四爷,小四,关师傅等等一个个人物都被单独写成一段段各不相同的人生。

民国、抗战、解放战争、新中国,混乱年代这些背景,也一一被陈长贵写成了文字。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后,天气越来越凉,十一月中旬,京城终于落下了八三年的第一场大雪,燕南园在皑皑的白雪中显得格外的纯净妖娆。

此时在二十五号院里,程家声夫妇正和一位清瘦文雅的白发老者泡茶赏雪,谈笑风生。

叙旧说笑了一阵子,白发老者喝完一杯茶水后,笑看着程家声说道:

“老程,你今天请我来不只是为了泡茶叙旧吧,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还跟我墨迹什么,有事就说!”

“嗨,你还不知道他,一辈子都这样!”

杨爱群在一旁给老者斟上茶水,直接回应老者道,“老程最近收了个徒弟…”

“嗯,爱群你等等!”

老者抬头盯着程家声问道,“你收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当初收小秋的时候可请了你,怎么,你收徒弟连个声响都不放,太不合规矩了吧!”

“你急什么?”

程家声瞥了老友一眼,“这不还没正式拜师吗,再说了,我们京大讲究的就是平等自由,师徒只是个说法,哪来你们戏曲学院的那么多老行老规!”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华夏人讲究的就是个传承名份,拜师收徒和自由平等有矛盾吗,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瞧你这样子,我也没说不请客啊,到时候再喊你!”

程家声应了老者一句,接着直接说道,“嗯~我徒弟在写一本关于京剧方面的小说,需要体验生活,你看着帮安排一下!”

老者闻言笑了,

“呵呵…找我来磨磨唧唧了半天就为这事啊,你打个电话不就完了,我现在倒是挺好奇你这个开山大弟子,能让你老程头动心松口,看来来历不简单啊,跟我说说呗!”

一旁的杨爱群捂嘴笑了,

“哪有什么不简单,就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大一新生!”

“嗯?”

老者愣了愣,转头对程家声问道,“这孩子和小秋一样,也是个天才?”

程家声看着老友点了点头,从身后的书桌上取过一份书稿,递给了老者。

盏茶功夫后,老者抬头惊讶的瞪着程家声问道:

“这是十八岁孩子能想的出的故事!老程,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吧?”

“我有那么没品吗!”

程家声白了老友一眼,“你是京剧名角,这个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摇头叹了叹气,“故事很现实,戏园子里类似的事情不少,我见过很多,也经历过一些,虽然没有这么悲惨离奇,但也足够让人伤心,戏子是下九流,过得大多都不如意,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你这个徒弟写的对,《霸王别姬》啊,哼哼…谁是霸王谁是姬?”

说罢,便不由得开始了吟唱: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一曲过后,老者有些恍惚的问道:

“这是我师傅的拿手戏,老程,你们两口子当初也在台下听过我师傅唱这出戏吧?”

程家声夫妇轻轻的点了点头,三人都陷入了一阵回忆中,良久,杨爱群开口打破了沉默,

“时间过得可真快,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老一辈的往事都被风吹走了,咱们也都老了!”

程家声点了点头,不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到了陈长贵身上,

“老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说现在!”

老者回过神,恢复了常态,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你老程你很宝贝这个小徒弟啊!”

“他叫陈长贵,是个好苗子,已经在《十月》上发表了一篇小说,苏瑜很欣赏他,不过他还在上大学,时间不好安排,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他在你们戏曲学院当个一段时间编外的学生,白天来京大上学,晚上去你们戏曲学院寄宿?”

老者笑了笑,

“这事简单,不过老程你准备什么时候摆收徒宴啊?”

“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

老者姓王,名殷秋,是戏曲名角,还是戏曲学院的资深教授。

于是,陈长贵就这么变成了华夏戏曲学院的一名编外学生。

翌日,程家声把陈长贵叫到家里,丢给他一俩自行车,两句话直接就把他打发到了戏曲学院。

华夏戏曲学院可不是“中戏”,而是全国唯一一所独立建制培养戏曲艺术高级专门人才的大学,也是华夏戏曲教育的最高学府。

陈长贵推着行李,有些恍惚的走进了阜成门外大街的戏曲学院大门。

更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和一群十一二岁的小朋友做了室友,戏曲学院的学生居然有这么小的孩子?

错愕了一阵子后,陈长贵就明白了过来,学戏可不就得从小开始吗!

也好,和一群小朋友混在一起,虽然有点荒唐,但却十分符合他体验生活的目的,或许这就是程老头专门安排好的吧。

“这位哥哥叫陈长贵,以后会和大家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对着几个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小朋友,陈长贵咧开最亲切的笑容,挥了挥手,开口说道:

“你们好啊,我叫陈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