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发霉
经过隔壁时候，胡杨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马明房间的门。
半晌没人应声，就再次敲了敲：“马明，走，请你吃饭。”
依然无人应声，若是旁人可能会以为里面没人，可胡杨知道马明一年都出不了几次房门，吃饭生病都是叫外卖帮买，心感有异，再次喊了一声：“马明，吭一声，再不说话我踹门了。”
还是半晌没有回应，胡杨后退了半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一冲，这种廉价的三合板房门扛不住他的爆发，连门框都被撞掉，碎了一地。
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鼻而来，马明趴在满是矿泉水瓶和方便面袋的地板上，似乎已经人事不知。
胡杨急忙上前查看，这一看却是看的他直犯恶心，马明脖子上，背上居然长了一层黑毛，跟他冰箱里发霉的馒头一样。
不止是人，这整个房间似乎都产生了霉变，除了满地的垃圾外，包括天花板，墙壁，床铺，桌椅板凳等全都发了霉，斑驳不堪。
一阵脚步声响起，张欣楠和她男朋友张伟此刻正好下班到家，两人看到地上的木头碎片，都疑惑的探头过来。
这一看自是大吃一惊，跟着目瞪口呆。
两人捂着鼻子，连连后退着发出询问：“胡哥，马明怎么了。”
胡杨没有回答，他探了探马明的鼻息，发觉还有呼吸，只是发出的呼吸十分滚烫，显然正发着高烧。
来不及多想，他回头道：“他在发高烧，必须赶紧送医院，你车让我用一下。”
张欣楠的男朋友叫张伟，是个高大的帅小伙，目前在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实习，收入虽然也不高，不过家境不错，上班之后父母就给他买了一辆车，上下班通勤用。
看着垃圾成堆的房间，以及生死不知马明，张伟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若是死在了他车上，那该多晦气，即便没死车上，事后他的爱车估计也要大清洗一番，一时间就吭气。
倒是张欣楠没有多想，从他手里拿过钥匙，递了过来。
胡杨接过钥匙，扛起马明便向楼下飞奔。
张伟两人本想跟着，可是跑的居然没有扛着一个人的胡杨快，等到两人下了楼，面前早已没人。
……
张伟的车是一辆崭新的特斯拉，比胡杨原来开的二手车好太多。
不过胡杨现在对电车本能的发怵，油车主要靠机械操控，电车可就完全是程序电路了。
一旦再被那神秘的智能程序控制，他可不一定能逃的了。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匆匆把马明塞到后排，便启动车辆往医院赶去。
这会正是晚高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胡杨也顾不得违章，连续实线变道，一路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后面一辆警车都跟了上来。
到了医院，看他从后座上扛起了一个瘫软的人匆匆往医院急诊里奔，交警才和颜悦色起来，追上来简单的问了几句，交代他办完事后拿着就诊单去交警队做个情况说明，就放他走了。
这些天生病的人似乎很多，医院的急诊科人满为患，胡杨扛着马明，拦住了一个年轻医生：“医生，帮忙看看，我朋友他在发高烧，而且……而且身体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年轻医生这么正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空管他，可是看了一眼马明的模样后却是吃了一惊：“又一例这样的！”
胡杨心底一动，道：“也有这种……这种发霉的人？是传染病吗？”
“不是传染病，不过也很麻烦，你跟我来，我赶紧安排你们住院。”
年轻医生顾不得其他事情，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开始一系列的检查和输液，并用酒精给马明做全身消毒。
马明高烧渐渐消退，不过仍是昏迷不醒，脖子上一层乌黑霉斑似乎洗不掉，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不时有白大褂进来，检查一番后，看的都是直摇头，脸上还都带着震惊与不可思议之色。
原来这几天，医院不止接到过一个这样的病例，病人通常是一些老人和流浪汉，他们就好似身体发霉了一般，皮肤上长出了一层霉斑。
不仅如此，他们的血液中白细胞几乎为零，各个都陷入深度昏迷，通常坚持不了两天就会死去。
霉菌是最常见的真菌，极为容易引起人体炎症，但像这样身体直接发霉的情况，医学界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而且这两天此类患者数量急剧增加，得病者通常是一些不太注重卫生，年纪大，抵抗力较弱的老人，像马明这种年轻人还是第一个。
胡杨知道了病因，不由得想起了前面展渊的话。
大气元素的变化对所有生命都会产生重大影响。
地球的生命体系中，不止他们这些肉眼能够看得见的大型生物，还有更加复杂和庞大的微生物群体。
莫不是微生物也产生了变异？
“我们只能对他进行抗生素治疗，能不能活着全看他自己。”
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让胡杨签字，可这种事情他哪能签的了字。
他和马明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的室友，对方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根本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这会已经是晚间，医院里依然是人满为患，平常一些感冒，拉肚子之类的小毛病，如今似乎变得非常严重，自己吃药根本没用，必须输液治疗。
看着嘈杂忙碌的医院大厅，胡杨的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恐怕只是一个开始，陨石中的未知元素对生命的改变已经开始显现。
这并不一定是好事，人类可能会变得强壮，乃至返祖变异，但你的天敌也在发生着……进化，或者说以前人类没有食物链上的天敌，以后就不一定了。
生命有时候非常脆弱，有时候却也非常坚强，第二天，马明依然陷入昏睡，不过生命迹象稳定了，脖子上那一层乌青霉斑也渐渐消退。
医院方面来了一个专家团队，替马明检查一番后，同样也都满是凝重之色。
医院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多，而且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早已知道微生物群体变得异常活跃，繁殖力与生命力都变得很强，这样下去，必定会对人类造成极大的威胁。
可以想见，患者肯定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若是往常，顶多是拉肚子什么的，可是现在不同，菌体在他的体内大面积繁衍，患者体内的免疫细胞全面溃败，白细胞几乎为零。
这样下去，很快患者就会如同发霉的食物一样，腐败成一滩烂泥。
全球范围内其实已经出现了很多这样的病例，不过像马明这样扛了过来的，却很少。
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意思是说，经常吃不干净食物，人体就会形成对这方面的抵抗力，很显然，这个患者就属于对菌体抵抗力比较强的人，同时也比较年轻，经过一晚上的抗生素输液，体内的白细胞重新生成，状况又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