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魔王四部曲
车辆驶入雨幕，在灰色的城市中穿行。花石竹望向窗外，看着这座已经静默的城市。
绝大多数人都已经转入地下避难所，剩下的小部分也老实在家待着。
所有商场和公司全部停业，往日绚丽的灯光如今依旧在设定好的时间亮起，但大街上却空无一人。
来到西京的魔法协会，总算能看到在地上匆忙奔波的人群，仿佛是这个灰色世界中唯一的生机。
在晓若雪的带领下，三人来到魔法协会的指挥中心，见到了正向众人告别的橙梦秋。
依照总部的命令，她必须立刻前往灵州。
之所以没有立刻出发，也只是想和苏怀夕见上一面。
“你没事就好。”橙梦秋对苏怀夕说道。
苏怀夕撇了撇嘴：“我能有什么事。”
“曾经有人和你一样，在精灵即将分离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战斗，最终无法控制自己手中的魔力，将自己炸成了粉碎。这是被纳入协会教材的反面案例，你不可能没看过。”
苏怀夕摊手：“那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真的挺好？我怎么看你连站都站不稳。”
“只，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很快就能恢复。”
“这样啊～”
橙梦秋来到苏怀夕身边，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又在抓住她两边的脸蛋开始揉搓拉扯，仿佛在揉一团面团。
苏怀夕的脸跟着橙梦秋的手掌不断变形，嘴巴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李到底药桌神莫……”
橙梦秋哈哈一笑：“怀夕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你这脸蛋的手感真不错呀！”
“快，快方凯我！”
“以前我还怕你恼羞成怒揍我一顿，现在你已经无力反抗了，就乖乖享受吧。哈哈哈……”
花石竹在一旁只是看着，橙梦秋的笑声像极了游戏里最后出场的大反派，现在的她哪里有心灵之光的样子。
不过别说，脸蛋被揉的变形的苏怀夕还挺可爱的，他也想这么试试啊。
苏怀夕看到花石竹别过头去，这才想起还有花石竹能帮自己。
“快，把塔给我拖肘！”
橙梦秋及时收手，没给花石竹拖走自己的机会，随后向苏怀夕和指挥中心的人挥了挥手。
“那么我要去灵州了，西洲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橙梦秋离开后，苏怀夕向魔法协会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一番西洲的情况。
目前来说，由于苏怀夕之前那一击，西洲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虽然天灾还在头顶，但这里的人都相信陈小乐能带他们度过这次难关。
除了西京市还面临着天空的威胁外，西洲其余城市的危机已经解除，今天过后各个方面的工作都会重新启动。
眼下的西洲反而比花洲、沙洲和灵州安稳许多。
在得知现在情况安稳，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后，苏怀夕便打算回自己的宿舍睡上一觉。
她现在连走路都觉得累，希望睡醒之后情况能好点。
花落葵和晓若雪的关系破冰，两人正有聊不完的话题，并不打算一起去苏怀夕的宿舍，苏怀夕便带着花石竹一起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屋，苏怀夕将鞋子一脱便往被窝里钻，随后在被窝中发出嗡嗡声。
“你就在这个房间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看书架上的书，或者直接睡觉也行。但不许上床，要睡睡沙发。”
花石竹感觉手背一热，明白这是苏怀夕的命令。
他想了想问道：“协会里有没有记载第二魔王和第三魔王的书？”
自从通过风见暗香的故事确定了自己只要接触与魔王有关的事，就会觉醒对应的记忆后，花石竹便一直想着通过魔法协会的记载，了解更多与魔王有关的事情。
说不定就会觉醒某些比魔王大权还重要的记忆呢？
苏怀夕从被子中露出头部，仿佛一颗钻出地面的小土豆，让人忍不住想要敲一敲。
“你看这些书做什么？”
花石竹随口答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人类对魔王的记载是什么样的，在你睡着之后打发时间。”
苏怀夕重新将脑袋缩回被窝：“有关魔王的记载是魔法少女在协会中的必修课，我的书架上就有那几本书，你自己找吧。”
说完，苏怀夕便不再理会花石竹。
花石竹按了按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内心大喊：不行，这也太可爱了！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自从苏怀夕失去魔法少女的力量后，他怎么感觉自己的单推之魂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
难道之前他没有这方面的冲动仅仅是怕被打吗？
又或者是因为现在的苏怀夕没有反抗的力量，才会产生这种僭越的想法？
花石竹摇了摇头，来到书架旁边，很快便找到了那几本有关魔王的书籍。
《第一魔王•起源》
《第二魔王•暴虐》
《第三魔王•支配》
《第四魔王•均衡》
按照由先到后的顺序，花石竹率先打开记载第一魔王的书籍。
和预料中一样，书中大部分地方都是空白，甚至在扉页便说明了这种情况。
本书的作者是数千年前的人，那时有关第一魔王的记载还不是秘密，如今魔法协会的课本只是历史中原本的复印版。
为了保证原汁原味，甚至连排版都一样，每一个空白格子都照搬了过来。
不过书里也有一些对所有魔王都通用的信息没有被摸消。
比如：所有魔王在成为魔王之前，全部都是最普通的人类。他们在某一天，忽然得到了那份强大的力量，然后才开始肆虐大地。
至于魔王力量的来源，书中或许有记载，或许没有。反正如今已经看不见了。
几十页厚的书本，其中的有效信息不足三页。几分钟后，花石竹便合上了这本没什么意义的书。
将书放回书架时，看到封面上的“必修”两字，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大学的必修课程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法回大学校园了。
第二本有关第二魔王的书，内容一下就多了起来。
风见暗香祖先写的那本，故事从勇者出世开始。
但事实上在那之前，魔王便已经用数年时间，推平了整个大陆，《风见友奈是勇者》里根本没有提及这部分的历史。
相比之下，协会的记载就比较全面了。
魔王诞生的第一年，大陆上还有国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内战。
直到魔王在战场上将双方的军队全部击溃，两个国家才停止了纷争。
然而失去大部分军力的两个国家，还没等魔王动手，便被当时一个庞大的帝国吞并，死在政权更替中的人类不在少数。
不过相比魔王后来所造成的灾难，也只是九牛一毛。
帝国吞并了两个国家没多久，便受到了魔王的入侵。
那与其说是入侵，不如说是屠杀。
每次魔王出现，都会将一整座城市的人屠杀殆尽，哪怕有强大魔法少女守护的城市，也无法幸免于难。
将尸体堆积起来，让血液汇聚成河，站在尸山血海之中，露出残暴的笑。
这便是那个年代对魔王的第一印象。
等帝国意识到魔王的威胁，数座城市已经被血海淹没。
帝国开始调动魔法少女围剿魔王，却屡屡失手，前前后后有数十位强大的魔法少女死在魔王手中。
一开始其余国家还在看戏，对于帝国的吃瘪也乐得所见。
直到帝国中强大的魔法少女死绝，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然而这时已经晚了，帝国无力抵挡魔王的脚步，被魔王轻易攻破首都，就此宣告四分之一的大陆土地沦陷，成为了魔物的乐园。
攻破帝国之后，魔王有两年时间没有入侵别的国家，而是在帝国境内将四处躲藏的人类赶尽杀绝。
这也让其余国家放松了警惕，以为魔王会就此满足。
因此当魔王再次出现时，被袭击的国家甚至连三天都没撑住，便被攻破了首都。
不过其他国家的反应很快，立刻组建同盟，利用魔王智力不足的缺陷，调动了所有实力高超的魔法少女，为魔王设下了史上最豪华的陷阱。
按照书中的记载，光之魔法少女加上花之魔法少女，一共有十七位和现在S级魔法少女实力相当的存在加入行动。
双方以已经沦陷的帝国为战场，展开了一场惊天大战。
最终的结果是半个帝国被夷为平地，魔王重伤获胜，两位幸存的魔法少女虽然惊险逃走，但却很快不治身亡。
经此一役，大陆再无任何反抗能力，消息灵通的高层贵族开始筹划退至极东群岛。
魔王修养两年后，以更强的姿态归来，彻底将大陆横扫。
按照协会在书中的描述，一开始的魔王，现在的A级魔法少女就能破防并造成有效伤害。
但是修养两年后的魔王，已经可以无视所有S级魔法少女以下的攻击。
就算是S级魔法少女，也只能伤到皮肉，最多伤筋动骨，想要彻底杀死魔王，已经是不可能了。
之后的发展与《风见友奈是勇者》中的差不多，魔王推平了整个大陆，杀死了世界中七成以上的人类，却在小小的极东群岛遇到了对手。
勇者如同救世主般横空出世，虽然经历了几次挫折，但最终还是站了出来，以身死为代价，终结了第二魔王的时代。
本书最后的总结也比《风见友奈是勇者》中的详细许多。
第二魔王时期从魔王诞生到勇者将其击败，时间跨度不足十年，却成了人类史上最深的伤痛。
历史中记载的无数天灾都无法与之相比，毕竟这一次，人类是真的差点被灭绝。
而在第二魔王时代后，人类迎来了近千年的和平发展时期。
新的国家渐渐成立，新的城市在废墟上重建，新时代的孩子在希望中成长。
用了近一百年时间，人类才将将从第二魔王的阴影中走出。
然第二魔王虽被封印，但那恐怖的余威尚在，各国之间的关系十分友好，即便产生了矛盾也更倾向于用谈判解决，将所有武力都用在了预防新魔王的诞生上面。
可之后第三魔王的出现，却出乎所有国家的预料。
《第二魔王•暴虐》这本书比《第一魔王•起源》要厚不少，花石竹的目的是找到描述魔王的内容，看看能不能觉醒新的记忆。
所以对那些有关大陆各国重大事件的记载根本没有兴趣，都是跳着看的，整本书看完才用了一个多小时。
可看完后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觉醒新的记忆。
甚至这本书里连魔王的杀戮欲望和魔王大权都没有记载，一本几十页厚、数十万字的书，还没风见暗香那本七八万字的小说有用。
这让他一下子对《第三魔王•支配》没了兴趣，不过秉持着不放过任何可能性的原则，在看了一会苏怀夕的睡颜放松心情后，他还是打开了《第三魔王•支配》。
然而打开之后花石竹才发现，有关第三魔王的记载与预料中截然不同，这本书更像是一个从不同角度描述的同一个故事，其中充斥着阴谋和尔虞我诈。
第三魔王与第二魔王仿佛是两个极端。一个没有脑子，全凭实力碾压，然后被实力更强大的勇者击败。
一个虽然有实力，但却靠脑子行事，在一切准备完毕，主动暴露之前，甚至没有人知道魔王已经诞生！
故事的背景是第二魔王时代过后一千多年，人类国家重新站在了世界顶端，不论是人口还是国力都比一千多年前更加昌盛。
然而，一场战事打破了上千年的和平。
当今世界上最大的两股势力，统治西大陆的王国，以及分割东大陆的多国联邦。
联邦中某一与公国接壤的国家，其边境卫队莫名其妙袭击了王国边境。
虽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伤者也有数十。
这场边境冲突就是一切的起点。
王国威严无双，联邦虽然能与其抗衡，但也不至于在这种人都没死的小事上于王国硬刚。
何况本就是他们理亏，若是胡搅蛮缠，反而成了笑料。
于是惹事的小国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再将当时镇守边境的军官送上军事法庭，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王国的军队夜袭该小国，破城、劫掠、杀人、放火，一气呵成，令整个世界哗然。
若说之前的只是边境摩擦，这便已经是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