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为什么非要惹我？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即为与己方便。
张坤仅以借出一套锅碗瓢盆这等微乎其微的代价，了解到不少关于建宁府的信息。
比如启阳学宫。
他原想让石头拿着陆县令的身份玉佩，假装“千里送信”的义士，来搏取学宫的好感，获得入学的机会。
这招风险很大，毕竟启阳学宫的人不是傻子，不见得能成。
可条件有限，一时半会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直到为首骑士告诉他，可以凭借推荐信入学。
获取推荐信的代价很大，却好过拿石头的命去赌。
比如下江摸鱼。
建宁府背靠元江、目江和甘江，江中鱼虾肥美，物产丰饶，妖魔更是不计其数。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普通人靠下江打渔为生。
武者亦下江猎杀妖魔，来换取武学和修行物资。
为了防范江中妖魔作乱，府衙特地在岸边建造多座镇江军大营，同时告诫全城百姓：下河捕鱼不得超过三百米，否则生死自负。
因为镇江军的强弩，有效杀伤力只有三百米。
充分诠释，什么叫“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内”。
经过交谈，张坤大致猜到这队骑士的身份——官府中人。
因为他们对信息的了解很全面，且对讨论府衙大人们忌讳莫深。
张坤一向不排斥和官府中人打交道。
他们路子多，部分人很实在，给钱就办事。
可惜大家初次见面，了解不多，关系一般，不然可以请骑士帮忙问问推荐信怎么要。
骑士或许没门路，但他有同僚，有上司啊。
不要小看官场中人的人脉，有人甚至能上达天听。
只要付得起代价，多找几个，总能帮忙搞定。
可萍水相逢，口嗨几句没所谓，求人办事，有点越界。
如果能和府衙扯上关系，甚至没必要纠结推荐信。
他想把石头送进启阳学宫，主要是为了“借阅”启阳学宫的高阶武学。
这是一条路，但不是唯一的路。
换成其他门派，一样可行。
如果有门路，抛开这些弯弯绕绕，直接买更好。
要么老路子，看哪家作恶多端丧良心，把子子孙孙绑了逼问。
“公子，多谢借锅，有缘我们再见。”
骑士们吃饱喝足，为首骑士归还锅碗瓢盆，向张坤道谢和告别。
张坤挥了挥手，招呼石头继续上路。
人海茫茫，哪那么容易再见？
管中窥豹，从骑士的言行举止来看，建宁府的官府，似乎不像澧水县那么操蛋。
石头驾车，张坤坐在车厢上，沐浴阳光，加强钙……大日紫气的吸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夹杂着金铁交鸣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听声音，起码离两人有三五里路。
张坤果断开口：“石头，马车靠边停，我们等会再走。”
前面是寻仇还是杀人夺宝，只要血不溅在他身上，他并不关心，更不想掺和。
出门在外，不要轻易惹事。
……
“砰砰砰。”
山林间，两道身影交错。
所到之处，一颗颗两人环抱的大树纷纷断折，在其身后，气流裹挟的落叶漫天飞舞。
其中一人，正是刚和张坤二人分别不久的为首骑士。
另一人浪荡子打扮，衣领敞开，露出雄壮的肌肉。
两人俱使刀。
骑士的刀法古朴厚重，往往一刀斩下，气流激荡。
浪荡子的刀法轻盈，快如脱兔，变幻莫测。
论武功，为首骑士显然在浪荡子之上，打的浪荡子四处躲闪和防御，没有还手之力。
但浪荡子轻功高超，一时半会维持不败。
可其余骑士围在四周，让他无法逃脱。
为首骑士气定神闲：“田有光，今日碰上我等，算你运气不好，你若识相，就该束手就擒，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待会我怕收不住手，将你斩于刀下。”
唤作“田有光”的浪荡子嗤笑一声：“铁山，你休要诓我，被你们‘走马承受’抓回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他对自己犯的事心里有数。
官府不会特意派人大张旗鼓抓他，真抓到了，也不介意砍了他的脑袋祭天。
铁山冷哼一声：“那也未必，虽然你管不住下身，仗着轻功高强，在花县一带淫人妻妾无数，但府尊大人向来宽厚，说不定会饶你一命，只判你宫刑。”
田有光脸色难看：“让大爷当太监，大爷还不如死了干净。”
“铁山，你莫得意，我田有光在道上不是没有朋友，谁死还不一定呢！”
铁山冷笑：“你一个淫贼，道上还有人能看上你？”
话音刚落，遥遥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五爷我就看上了，你待如何？”
说话间，一道红色身影，踏空而来。
踏空而行，真气境？
铁山又惊又怒，朝底下兄弟喊道：“所有人分散逃，逃出一个是一个，回去告诉大人，杀人者乃祁连山五当家，阮武。”
他说的没错，一般人肯定看不上一个淫贼。
但阮武不是一般人，他是兔爷。
兔爷看上淫贼器粗，合情合理。
其余人立刻四散而逃。
被选进来的人，都不会意气用事。
铁山直接丢下田有光，往来的方向逃去。
他知道自己是重点关注对象，所以尽量给弟兄们争取活着回到府城的机会。
阮武见状嗤笑道：“还想在五爷面前逃命？简直痴心妄想。”
“小田田，此人交给我，你去杀光那些小喽啰，跑掉一个，罚你晚上不许睡觉。”
田有光打了个寒颤，提刀去追杀那群“走马承受”。
阮武则飘身追击铁山。
数里外，察觉到动静的张坤，微微皱眉：“石头，将马车再往野地里挪一挪。”
他没想到，战场还会蔓延过来。
片刻后，狼狈奔逃的铁山，出现在张坤视线中。
铁山同样看到张坤。
他犹豫了一瞬，没向张坤求救，而是越过张坤，继续逃命。
张坤心中甚慰。
如果铁山敢祸水东引，他绝对第一个杀铁山。
接着，不阴不阳的阮武出现。
他见路边有辆马车，马车旁边有两个人，看起来武功不高的样子，随手弹出两道真气。
虽然他早已登录黑榜，官府恨不得杀之后快，但他习惯性杀人灭口。
随手的事。
“铮～”
剑鸣声乍然响起。
张坤将石头护在身后，连出两剑，将飞来的真气斩断。
他抬头冷冷望着阮武：“为什么非要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