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亲
过了几天,刘胜已开始上任,做他的郡吏门下都盗贼,
与此同时,田贲也来回禀道:
“我倒是没打听到程家三娘有多丑,只是听说了其人肤色甚黑、头发焦黄……”
“行吧,不用再探了。”
刘胜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着。
他家中老娘,早已从华阴接来上邽居住,
前些天刘胜从太守府出来后,找老娘王氏商议过后,王氏想都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甚至孙氏还激动无比的,给刘胜老爹的灵位上了香,眼含泪水的不停在说:
“吾儿很是争气,现在已经能娶程氏女了……”
于是这几天,刘家已经开始走采纳、问名、纳吉的流程了,整个天水郡,都已知道了此事。
事情到了这地步,刘胜就算想要反悔,也已来不及,故而不再关心那程三娘到底丑到什么地步。
而且说实在的,反正这个时代是能娶妾的,大不了以后找几个美妾暖床就是了……
相比起以前刘胜历任的官职,门下都盗贼算称得上是有些过于清闲了,
此职名称中虽然带“盗贼”二字,缉捕盗贼却是郡贼曹的职责,
“门下都”虽然也掌兵,但郡兵都归郡兵曹掾、郡司马所属,刘胜名义上只领太守亲卫而已。
不过刘胜上任几天后,才发现程玄压根就没有任何亲卫!
按照程玄自己的说法,天水承平已久,百姓沐化皇恩,要亲卫来做什么?
于是,这几天里,刘胜几乎都在跟程玄、马绪争取招募亲卫百人事情……
如此又是将近月余过去了,
这一日,刘胜在上邽新置的房屋四周,到处张灯结彩、吹螺打鼓的,显得很是喜庆。
原来,在这一月间,刘、程两家已走完了六礼,今天便是正式迎亲成婚的日子!
到目前为止,刘胜还是连自己这妻子的面都没有见过,只是得知了她的生辰八字,以及闺名叫做程芷儿。
另外,方才迎亲的时候,还粗略看了一下,见她身高在一米六左右,走起路来也看不出有什么残疾……
此时,新娘已送入了洞房,刘胜在外头到处喝酒,招呼客人。
啖青此时也在席间,暗中观察了一会,见刘胜一直面色如常,不禁微微颌首,对一旁的族兄狐菟说:
“程家女丑名远播,陈君娶之而全程面无异色,真大丈夫也!”
以前一直对刘胜无感的狐菟,也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敬佩:
“此子虽年仅十八,却处事有度,已略显些许枭雄本色……族长的眼光,我自愧不如。”
啖青听后,也颇有些自得道。
过了一会,狐菟忽然有些犹豫的说:
“族长,我前阵子有几位道友从天梯山而来,邀我去见刘天师,说是有要事相商,不知我该不该去?”
啖青听后,顿时大皱眉头:
“刘弘此人以天师道扬名凉州,极擅蛊惑人心,他所谓的要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了想,对狐菟说:
“此事颇为要紧,需从长计议才行,
这里不是议大事之地,等明天再说……”
另一边,刘胜在觥筹交错间,已至半醉,
就在这时,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行礼道:
“三从父。”
刘胜愣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这人看着明显比他还要大个三四岁,怎么称呼自己为“从父”?
“你是何人?”
“在下是华阴县西乡桃里亭人刘樊,按辈分来说,该称刘君为三从父。”
原来是华阴刘氏的族人,
从父是同祖,再从父是同曾祖,三从父就是同高祖,再往上,差不多就要出五服了。
刘胜这一脉一直人丁不兴,也亏华阴县的刘家人,能找到这么一个未出五服的人来见他。
不等刘胜询问,刘樊便说:
“得知三从父将娶程氏女后,族中便安排我日夜兼程的赶来上邽祝贺,只是遇到了流民作乱,耽搁了些时日,以致今天才到……”
刘樊说着,让随从呈上了一个木盒来,
刘胜打开后,随意的翻看了一会,发现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他家之前被倾吞的田产,以及亡父刘潜亲自注解的《小杜律》。
刘胜让田贲把木盒收下:
“把这些东西交给老主母,让他高兴高兴。”
接着又对刘樊说:
“你的来意,我已明了,具体的改日再谈吧。”
说完,便朝着河东狂士卫傥那边走了过去……
夜已深,曲终人散,
刘胜醉醺醺的进了洞房,见得床上坐了个身着红妆、头顶红盖头女子,
屋内还堆放着许多新娘子的嫁妆,价值是刘胜所给聘礼的数倍,
此外在床沿两边,还侍立了两个滕妾,
所谓的“滕妾”,即大户人家的陪嫁丫头,地位比一般的侍女、小妾要高,在主母身体不适时替代主母侍寝。
若刘胜同样出自世族,程芷儿的滕妾很可能是她的同族之人。
不过以刘胜的身份,自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这两个滕妾只是程芷儿的闺中侍女而已……
刘胜抬手摆了一下,让两个滕妾下去。
两个滕妾却有些迟疑,
因为按照礼制,她们俩应该在家主、主母行房时,于一旁伺候,做些擦汗、推背之类的事情。
“嗯?”
刘胜瞪了她俩一眼,似乎就要发怒,
两个滕妾这才不敢逗留,委委屈屈的施了个万福后,关门退去了。
刘胜看了看新娘子,犹豫了片刻后把心一横:
“算了,吹灭火烛后,都一个样!”
今晚这一遭是必需走的,
因为三天之后,新娘按礼要回门,届时她是否已为人妇,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到那时,如果程芷儿还是完璧之身的话,恐怕外人就会说刘胜是嫌她丑了。
于是刘胜将蜡烛吹灭,装作猴急的模样,去揭开红盖头,去脱程芷儿的衣裳,
“夫……夫君,还没合卺呢!”
“合卺”即喝交杯酒,不过用的不是酒杯,
而是把一个匏瓜弄成两个瓢,又以红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个饮酒,同饮一匏,合二为一,甘苦同渡。
吹灭蜡烛后,此时的房屋内,一片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还是经过程芷儿的提醒,刘胜才将不远处的瓜瓢、酒水找着,总算是把这最后一道礼仪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