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丞相乖乖把门开开
大夫忙回礼，将雀儿仔细检查了一遍，给归书时回答道：“尾羽有撕裂的表现，但好在没有伤到根部，好好调养几天大概就好了。翅膀是被外力所伤，骨头有些错位。老朽需要给它正正骨。”
乔枝哀叹一声，这怎么出去探查一次，还把自己给搞骨折了。她无精打采的趴在枕头上，小黑眼湿漉漉的，活像是被欺负惨了。
归书时点头答应了一声，想了想，将乔枝向自己这边挪了挪，淡淡说了句：“莫怕。”
乔枝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心中默念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尽力让自己忽略那酸麻的刺痛。不过疼痛是不可能避免的，乔枝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它的小爪爪扑腾了几下，想抓住些什么。底下光溜溜的锦被被她爪子勾出好几条丝线。归书时捏了捏她的爪子，乔枝不敢抓人，自觉挣扎的幅度小了一点。
倒是乖巧。
老大夫许久没做过这事了，正骨的时候难免有些生疏。乔枝只觉得翅膀那块宛如被生生撕裂，再强硬的拼了回去。忍耐不住发出几声闷哼。
归书时一直守在旁边，手指不时搭上雀儿的额头，替她分散一点注意力。
他眸子里神色沉沉，这般伤害不可能是其他野兽，否则自会留下爪痕齿痕一类。倒像是……倒像是人伤的。
他垂下眼，盖住了眼底不知名的情绪。
瞧着老大夫上完了最后的药，归书时才点点头让下人送老大夫回去。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在噼里啪啦的小声响着。
乔枝已经被这一番不知道该说是治疗还是折磨给弄得没了力气，无力栽倒在被子里。委屈巴巴团成一个小球。她打昨夜就没休息好，今天更是惊心动魄的走了一遭，晚上还受伤动惮不得，简直是人间第一惨。
想到这儿，她这泪珠子就不由自主的滚下来了。
憋了这么久，莫名穿越的恐惧又一下子漫了出来。她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异样，矜矜业业走到现在，反倒是被这莫名的伤勾起了情绪，崩溃宛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拦都拦不住。
系统不知道她怎么了，磕磕绊绊的安慰着她，根本就哄不住。
归书时送大夫出门回来就看见小雀儿身子一颤一颤的，仔细一瞧它身下那片锦被都濡湿了一小片。他抿了抿唇，把药随手放在一旁，半蹲在床榻前，轻声问：“怎么哭了？”
刚才大夫正骨那手法看着都疼，这小雀儿也只有忍不住了才闷哼两声，现在却是哭的泪眼汪汪的。他叹口气，拾起枕头上的帕子小心拭去小黑豆眼不住滚落的泪水。
乔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哪儿还管的上归书时问了什么。暗卫被揪出来，也摸不着头脑：“属下不知啊，它它它自己待了一会儿，好像，好像就哭了。”
他们都是打小被扔进训练营里的，每日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哪儿有什么哭的机会。暗卫使劲想了想：“师妹说，是感觉到伤心才哭的，这雀儿莫不是害怕了？”
莫名被人欺负了一遭，乔枝害怕倒没有，主要是憋屈的晃。归书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到，摆摆手让暗卫下去了。
好在这时候乔枝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点，但眼泪说收也就收了，小身子还一下一下打着哭嗝。
归书时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小心避开她的伤口，揽在自己怀里，有些生疏的安慰她：“莫怕。”
乔枝破涕为笑：“他怎么老是说这两个字，一看就没学过怎么哄人。”
系统刚才被她吓得半死：“小祖宗诶，你可别管他了，都快吓死我了你！”
“你这不是好着呢吗？”乔枝痛痛快快哭完一场，心情大好，“行了行了，之后还有硬仗要打。今夜要是能成功跟着那个蒙面人，说不定就能知道和太子联合的那个人是谁了。”
太子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还有短短两个月，够他做手脚的地方也挺多了。
归书时见怀里的雀儿总算安静下来，折腾了大半夜，他也有些疲惫了。他刚刚吩咐下人拿过来一个棉絮做的窝，小心把乔枝放了进去。
系统疑惑：“咦，怎么今晚换了个地方？”
乔枝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应该是因为我身体上的伤的原因——不过讲道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会照顾人的。”
这种世家公子，哪一个不是被娇宠长大的，更别提那日见归书时与老丞相关系并不差，按理来说，归书时身上应当有少年的矜贵傲气。
可他好像笼着一层雾，平白比同龄人稳重了几分，眸中的光彩总是沉沉的，即便是调笑也拿捏到一个恰当的角度，无端让人感到疏离。
那归书时，之前又经历了什么呢？
怀着这个浅浅的疑惑，乔枝慢慢进入了梦乡。归书时等到小雀儿睡着了，这才歇息下。
不知是不是今晚太劳神的原因，许久不曾困扰他的梦魇再度涌来。
当发现自己身处那个熟悉的茅草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按理说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是可以试图逃离梦境的，可他没有。
他近乎自虐一般放任自己被困在梦境，随意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摆件，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字。在数到第二十三下的时候，有人拉开了门。
那是个小乞丐，浑身上下十分破旧，散发着一股子霉味。他探进头进来打量，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一眨，从门缝里飘进来的雪花带来一丝寒意。
小乞丐打量着半坐在地上的归书时，歪着头，笑着问道：“可以进来避避雪吗？”
归书时闭了闭眼。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这个时候他心狠一点，让对方去别处，因为这前面几十米处就有个小粥棚，也可以避风雪。
这样的话，结果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糟糕？
可他没有办法控制事情的发展，不过十岁的他拖着自己受伤的身躯，挪了挪地方，沙哑的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