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货泉盟与灵钱
石守业顿时叫了起来：“只给我五百功绩点？我去年在观波澜河灭虫灾的时候就得了这么多，赵葵的事可比上次大多了！”
牛大肚耐心解释：“功劳肯定更大，但上次你是博命的，上头给五百功绩有重奖的意思，真算下来最多值二三百功绩。五百功绩真不少了，一点功绩能抵十枚灵钱啊！”
石守业心里认可这种说法，表面还是愤愤不平：“看把你精的，如果不是我发现赵葵之事，损失会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他想了想掏出几样东西递过去：“我是个讲道理的老实人，从来不争不抢。这个虫纹缶和破灵剑帮我修好吧，还有这个船型符器也修一下，最好让人看不出原样啊！还有个钉形符器帮我卖了！你们家就有器坊，很容易吧。”
牛大肚没想到他一下掏出这么多东西，一件件看过去，无奈道：“这个钉形符器真不值钱，算你七十灵钱吧，船器可以帮你修好。虫纹缶和破灵剑就是好东西了，不能白修，我按成本价帮你修，一共三千青蚨。”
石守业怀疑的看着他：“你们牛家成本价好像都是翻几倍算的，比如那个牛大手——，算了，信你一回。如果数目不对我就等牛大足师叔出关问问她！”
“肯定不会胡乱报价！”牛大肚的脸白了一下，连忙转移话题，“我这儿还有一桩正事要和你说。”
石守业知道把这家伙派来当副观主肯定是有秘密任务的，他还带了三千灵钱特别经费呢，故意装着漫不经心：“还有什么正事？”
牛大肚压低声音：“石观主，你知道青蚨这种灵虫吗？”
一句话颇有些石破天惊，青蚨就是能生产灵钱的灵虫！
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难道和秘密任务有关？这绝对是大事！
石守业精神一振，态度变得极为和蔼：“知道呀，青蚨翅膀可以做成灵钱。厚腹兄弟还没吃饭吧，我让下面给你准备一顿好饭！”
牛大肚苦笑道：“你这脸变得太快了，先听我说完吧。想获得灵钱需要靠人力大量饲养青蚨，饲养条件十分苛刻，需要有山有水的灵秀之地，既不能受到惊忧也要防止它们飞走了。”
只要关于灵钱的事，石守业脑袋都转的快，顿时想到牛大手那张地图上圈出的六个红点，都是有山有水的灵秀之地，地形基本就是一个小型港湾，很容易布下防御阵法，防范青蚨逃走，又在苇县附近方便照看。
他大致明白赵葵的那些古怪行径了，先送灵钱给劫修，然后把苇县的修士骗到埋伏圈里，劫修活捉这些修士种上灵草虫起到绝灵效果，目的就是把那些可以饲养青蚨的地方破坏了！这显然是赵家指使的！
牛大肚继续说：“咱们门派原来的地盘你也知道，想找山水灵秀之地并不容易，倒是湖阳郡多有水泽合适饲养，其中又以苇县最佳。”
石守业点点头，飞蠊派原来的地盘比观澜河以南大很多，但多是怪石嶙峋之地，就连总山都在一个巨大地裂形成的悬壁两侧，倒是很适合灵蠊生长。
他眼睛越来越亮：“门派准备在苇县饲养青蚨？”这相当于印钞机啊！
牛大肚笑道：“自然是不可能的，门派虽然多数地方环境恶劣，饲养青蚨之地总还是能的出来的。再说，门派若是决定在苇县饲养青蚨，赵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吧？”
石守业失望了：“那你还提什么青蚨？”
“观主还是听我说完吧。青蚨这种灵虫虽然弱小，野外总能找得到，却没有修士能弄到青蚨钱，其实真正产钱的青蚨是经过历代改良后的灵虫。有能力改良青蚨灵虫的，是一个叫货泉盟的强大势力，各派都是从货泉盟购买这种灵虫饲养，咱们飞蠊派也是这样。”
石守业吃了一惊，这么说来，货泉盟相当于垄断了修行界通用货币，该有多么强大！
牛大肚解释道：“所谓货泉，就是货物之源泉，指代的就是灵钱！这个货泉盟并不是一个门派，而是数家强大门派组成的一个商货联盟，他们并不直接出售灵钱，而是出售青蚨灵虫。”
石守业点点头：“这就对了，就算再强大的修行势力也无法垄断修行界灵钱，太招人忌恨了！咱们买了青蚨灵虫，难道不能自己繁殖培育吗？”
“很难，一两代后就会退化成普通的灵虫。”
石守业明白了，换句话说，货泉盟是在出售别人无法仿制的能产灵钱的灵虫，这是技术垄断啊！
牛大肚又道：“我们得到机密消息，货泉盟正在研究更好的灵钱，叫作蜉蝣灵钱，也称为大钱！蜉蝣这种灵虫翅膀比青蚨大很多，所制成的灵钱想必灵气更多更足！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机密，很多门派上层都是知道的，都想尝试着饲养蜉蝣！”
大家是想打破技术垄断，以前的技术无法超越，就试试能不能绕道超车！货泉盟果然让很多门派忌惮！
石守业明白这个道理，问道：“只怕极难吧，绝大多数是无法成功的。”前世的记忆告诉他，这种技术突破有多难，绝大多数都会在中途被淘汰出局。
牛大肚点点头：“也没有抱太大希望，权当试试了。此事其实不是门派主持的，是我们牛家的想法，后来又拉上了陈家。”
石守业点点头：“难怪赵家胆敢破坏，还做的有些张狂！你们是想在苇县养蜉蝣吧，为什么又选我当观主，牛家自己出人不就行了？”
牛大肚苦笑道：“这个人不好选，首先最好能瞒过赵家，其次就是牛家和陈家都能信任，弄来弄去还就你合适。你不是牛家的人，目标没有那么明显，我们还信任你；因为陈老和卞灵符的关系，陈家也不会排斥你，所以就定了你。只是没想到饲养蜉蝣的事还是让赵家知道了！”
石守业不满道：“这种事动静不小，肯定瞒不住人的。”
“也不能这样说，如果开始时不引起注意，赵家未必会有闲心查探，或许就能瞒过一段时间。现在这样也好，既然赵家知道了，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做了，我家和陈家合计在观澜河以南之地多找些地方饲养！”
石守业怪笑道：“苇县条件最好，你们还是想在这里试试吧，所以你来了。”
“正是如此，还靠观主多支持。”
石守业当然没有不同意见，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其实也就是试一试，牛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重点是借着这件事和陈家抱团了，两家达成战略联盟后牛家的处境会极大好转，这才是主要目的！
陈家管着教字房，估计也负责灵虫改良，对这件事同样有动力，就当技术储备了。
他很想问问是不是那位牛家主母的主意，如果是她主导的，这个女人显然没有传闻的那么不堪，甚至很厉害！
两人接下来聊了一些细节，那些事先选好的饲养之地虽然及时阻止了赵家破坏，但灵气下降的很厉害，需要时日恢复，这段时间不但要关注那些地方，还要争取把赵家残余势力从苇县清理出去！
牛大肚主要负责饲养的事情，打理道观之事就由石守业负责。
苇县其实很乱，外有茫苍大山方向的劫修要防备，内有附属家族损失惨重，坞哨又被赵葵欠饷，一帮修士天天来道观闹，这都需要一段时间打理。
现在有陈、牛两家托底，石守业信心足了不少。
两人聊了很久，石守业正准备招待一顿，顺便给道观加加餐，没想到事情很快找上门了。
花双全和苇都头一同来报，八处坞哨的坞守联袂来访！
石守业冷笑一声：“这是来逼宫吧，老子如果不给钱就要闹是吧？”
牛大肚道：“要不要我一块去见见？”他牛家的身份还是有震慑作用的，又道，“实在不行，也可以考虑拨一部分灵钱给他们。”
石守业大手一挥：“你先在堂后藏着吧，老花，找一个棋盘来！”
等花双全找来一幅棋盘，苇都头也引着八位坞守走进议事堂。
坞守都是律字房的人，却归道观管，这关系也是乱乱的，石守业当坞守的时候就找过卞灵符的茬，不想这么快就轮到自己被找茬了。
八位坞守上前拜见石守业，苇都头一一介绍过去。
为首的正是卧牛山牛首上的那个坞守，名叫余书理，名字很雅，却是一名粗犷高大的修士。
他既然能把其余坞守都召集过来，显然是很有威信的，这是第一个需要注意的！
西面坞哨的四位坞守，其中有一人叫栗杏树，这个名字有些奇怪，第二个需要注意！
北面坞哨的二位坞守，有一个名叫伏渔历，显然是伏渔家出来的，好吧，第三个注意你了！
东面唯一的坞哨坞守叫王朗，缩头缩脑躲在大家后面，这个就不用注意了吧！
石守业笑眯眯招呼大家坐下，上茶后，第一个就问栗杏树：“栗坞守这名字有什么讲究吗？”你余书理不是打头吗？老子偏不先和你聊！
栗杏树不仅名字古怪，打扮也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站起来拱手道：“回观主，属下是从茫苍山出来的，那边起名字往往和出生地点有关，母亲生我的地方外面有一棵杏树。”
石守业有些惊奇：“没想到哇，那你是如何加入飞蠊派的？”
估计在座的大多数都知道，栗杏树也没有隐瞒：“我父亲原是飞蠊派弟子，认识我母亲后跟着来茫苍山生活，后来我母亲死在了山里，父亲就带着我回归门派了。”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如果一对一聊天倒要问个清楚，石守业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拿起黑白子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花双全看到此景，用力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石守业先用几枚白子摆出了苇县道观的位置，又用黑子摆出各处坞哨，他比卞灵符讲究多了，几枚黑子放在一起就代表这处坞哨有几名坞卒，比较遗憾的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附属家族的，不然可以用黑白子分别代表。
他摆好后满意的点头，指着棋盘道：“大家请看，白子代表道观，这头一处坞哨就是余坞守所在的上一坞哨，这个位置好，完全骑在道观头上了嘛。”
余书理听出石守业话里有刺，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决定先忍忍！
石守业又道：“栗坞守你们这些嘛，就分别是右二、右三、右四、右五坞哨，伏渔坞守这边就分别是左六、左七，王坞守这边是后八。哈哈，比起观澜县足足多了一倍，大家任务很重啊！”
大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都不说话，石守业也不管冷不冷场，继续说道：“苇县地域比观澜县大，防守任务又重，我想啊，大家像今天这样来道观坐一坐就很有必要，可以搞一个述职嘛。我在观澜县当坞守的时候很认可这个安排的，每个月准时到道观述职，对差事开展帮助很大啊！”
花双全的脸部肌肉直抽抽，你小子一次都没述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