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耍奸
石守业连忙运转三尸神策术，用意识流把上尸虫包裹起来。
没想到，线状光环也跟着进入印堂穴，主动让意识流冲刷，嚷道：“好舒服，我就住这里了。”身子动了动，又叫，“好挤，好挤，我把它赶出去！”
石守业看它要对上尸虫动手，连忙说：“别急，别急，等我找到灵虫把尸虫移过去。”
小环这才停下了动作，声音响起：“你可要快些，太挤了。”
找到上尸虫是意外之喜，可弄不清这小环来历，还是有些担心，石守业想了想，问：“我知道你的样子了，可以慢慢查探来历，你能不能先出去？”
“去哪？”
“去来的地方呀，你不会连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吧！”
“我、我好像住在一本书里，慢慢醒了，就到处走走。”这声音有些迷茫。
它断断续续说着，住的地方是一个书房，外面就是丛丛殿宇，出来后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石守业摸着下巴分析，这东西多半是从某本书中诞生的，至于什么书，它似乎没读全，只言片语分析不出来。
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请走为好！
石守业换了个角度，说道：“我很穷很瘦，你住着不舒服。有这么一个人，也会三尸神策御使术，身体又肥又胖，空间敞亮，喜欢各种美食，你要不要换过去？”
他想到的是花双全，这家伙很坏，用假死术坑自己一把，又狠狠敲了一笔钱，反坑一把没有心理负担。
光环想了想：“他也很特别？”
石守业一拍大腿：“太特别了！那家伙祖上传下不少好东西，马陆观想图、三尸神策御使术，反正有许多秘密！”
他心里发酸，和老道相比，到底谁是穿越者！立马推门而出，小花，老子来找你了，还带了惊喜！
石守业找了一圈，花老道正和几名杂役蹲在一起聊天打屁，看到他也是一怔：“小子，你不是请假了？”
石守业一幅眉飞色舞样子，也不说话。
花双全心里狂跳，今天正好是他把三尸术出借的最后一天，这小子专门请假参悟，突然跑出来，难道——
他手捂住心脏，三天，才三天！老子一甲子都白花了，老天为什么不劈死他！
这时候，李都头冒了出来，拍手大叫：“还在偷懒！宝贝们饿了，抓紧去喂！”他手一挥，滑道处泼天血水洒下，一筐筐灵肉降了下来。
众人暗骂，这家伙从来把飞蠊当宝，把人当草。
李都头看到石守业，喜道：“正好，你还是和双球一组。”
花双全心思有些乱，单手拎起一筐肉，叫道：“走，走！”
李都头看着他们背影，摸摸下巴，邪了门，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两人走到无人处，花双全把筐往地上一放：“本道手都残了，也没点眼力！”
石守业嘿嘿一笑，就要背起筐子，老头一把拉住，声音又低又急：“先别走，你这是参悟了？”
“不可说，不可说！”石守业故意顿了一下，低声说，“我还欠你债吧？”
花双全白眼一翻：“你发财了？准备还？”
“没有，我想到欠了这么多债，不吃不喝也没法还清，无心修炼了。”
以前的差事一年赚十枚青蚨钱，换成喂蠊差事，一年才五枚青蚨钱，实在心疼，花双全是坑，赵坊主也是坑，老子干脆躺坑里算了！
“想气死我哇，你到底有没有学成！”花双全大半辈子用在这门法术上，既希望他成功，又不甘心他轻易成功，纠结的要死。
石守业哈哈一笑：“十枚青蚨，我就说！”
“你可以去死，一张口就两年工钱！”
“你可以不打听，修行是很私密的事。”
花老道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很想抽人，一咬牙：“五枚青蚨！”
石守业推他一把：“算了，还是抓紧喂虫去。”
花双全满脸通红，低声道：“十枚就十枚，你可要好好说！本道断了胳膊，也能打你五个！”
石守业偏不好好说，微微一笑：“你帮忙看看，哪只飞蠊又凶又猛！”
花老道张大嘴巴，夸张道：“三天，才三天，你果然成了？”
石守业傲立风中，叹道：“天纵英才，让你发现了！”
花老道被灌了一口冷风，咳嗽道：“你找着的是哪只尸虫？”见石守业指了指眉心，他咳的更狠了，“上尸虫彭倨？”
他默默瘫倒在地，喃喃道：“本道苦苦寻觅数十载，身子吃成球样，一事无成，这世上真有天才？”他想到什么，目中精光一闪，“不对，你要不就是骗我，要不就是悟出什么诀窍！”
石守业就等这话，准备狠狠敲一笔，正要说出奇异小环之事，脑海中声音响起：“你找的就是这个老头？不好，不好，他没有出奇之处。”
石守业正要劝说，声音又响起：“只有你和旁人不同，我哪也不去！”
石守业原本的想法是把这诡异东西引到花双全身上去，还能狠狠敲老头一笔，现在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队友掉链子，可惜了俺这坑人话术！
花双全从地上蹦起来，抓住他衣领：“快说，快说，你定是找着什么窍门了！”
石守业心思电转，缓缓吐出一口气：“你真想听？”
花双全用力点头，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石守业长叹一声，就算队友不给力，也能继续坑人，少坑一些吧，否则良心会痛，他缓缓说：“二，不，三十青蚨！”
花双全什么也顾不得了，点头答应。
石守业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诚恳：“我们也算患难之交，才如此便宜说予你听。听好了，上尸虫彭倨喜欢华服，我在这上面动的心思。”
花双全点点头，这个思路和他花心思在吃喝上是一样的，问道：“然后呢？”
石守业态度更加真诚，说着：“在我想来，上尸虫什么华服没见过，要想引得这厮露出尾巴，就要出奇出新！我想到一种服饰，绝对没人穿过，就是那种连体的，从头到脚都包住，色彩还要鲜艳，大红大紫！”
他满嘴胡扯，以花双全的双球身材，穿上大红大紫的紧身衣，画面一定很美，上尸虫会喜欢的。
他又补充道：“还可以弄个别致的发型，或者插根树枝什么的。”
花双全眼睛越来越亮：“对，对，这是一个想法，想前人所未想之物，走前人未走之路，这才叫捷径！”
石守业心中一叹，老头一世精明，有了执念，也会猪油蒙心，不能怪自己呀，世人皆有所求，在苦海中挣扎，自己也算指出一条明路了。
没错，这老头的精神顿时不一样了，陷入魔怔，神游物外。
一趟差事下来都是石守业在张罗，累的半死，他只在一边喃喃自语，时不时发出渗人怪笑。
待收工返回，石守业忍不住问：“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弄到灵蠊，要精壮凶悍的！”
花双全从魔怔中挣脱出来，笑道：“本道早有盘算，三，不，五十青蚨就说予你听！”
五十枚青蚨换一个消息，这就是信息差的价值呀！
石守业呆立当场，自己还是太嫩了，人与人的信任呢，为什么总要坑来坑去！
飞蠊派培养出来的弟子为什么商贾之气这么重！
明知有坑也要踩的感觉很不好，他有气无力说：“便宜些吧，我把修行领悟卖给你也才三十青蚨，你好意思要这么多？”
花双全认真点点头：“是不好意思，我感觉要少了！灵蠊是门派立身之物，用途极多，非有大功劳、花大代价是得不到的。我这法子能避开这些，你说值不值钱？”
石守业也想过这个问题，以他现在的情况要从门派获得一只飞蠊比登天还难。在门派眼里，杂役弟子的价值肯定比不上飞蠊！
能从花双全这里得到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被他敲诈只能认了。
等老子强大了，吃了我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石守业打定主意，满脸真诚，长长一揖：“道人真是我辈楷模，锱铢必较，领教了！”
花双全也是一脸严肃，单手回礼：“这是要让你明白，修行之路，道阻且长，没有天上掉陷饼的事。”
“受教受教，道人请说。”
花双全从纳物袋中取出一块灵肉，问道：“你知道这是从何而来？”
老头借着饲养灵蠊的机会，虫口偷肉，石守业瞧见好几次了，却不想他倒坦荡说出，心黑脸厚，果然是楷模。
花双全看对方沉默不语，有些自得：“这取肉也是有技巧的，讲究眼明手快，不让人发现，这是其一；其二，份量要把握好，不能让灵虫挨饿，一旦饿的暴走，上头肯定会追查。这叫盗亦有道！”
石守业瞪着无辜的眼睛，回道：“我不想听这个，请别带坏我。”
花双全摸摸胡须，笑道：“咱们一年五青蚨工饷，如果不耍些手段，取些外财，别说修行，活着也艰难。这些嘛，上头也是知道的，算作火耗。”
石守业听出一些味道，沉声道：“难道说，灵蠊也可以有火耗！”
花双全默然点头，风中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