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探讨
方明头皮发麻，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在逗我吗？这也太玄乎了吧！”
楚潇定定的看着他，平静开口。
“我有几个理由能佐证，你先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纰漏。”
方明深吸一口气，眉头拧紧了。
“好，你说。”
“第一，黑风大王把观音禅院叫做圣地。但观音禅院分明是黑风山附近的人族去上香供奉的地方，怎么也不会让一个妖怪进去。”
“没错，禅院的僧人看见妖怪，肯定会大打出手。”
“照你刚才的描述，观音禅院位于花果山东边十几里地，属于黑风山外围与腹地的接壤处，附近的妖怪可不少。”
“这倒是不假。”
楚潇话锋一转：“一个人族的禅院，怎么会建立在有妖怪的地方？”
方明张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狐疑的看向楚潇，又听她再次开口道。
“第二，禅院方丈临死前，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灵山覆灭导致的。”
“嗯哼。”
“咱们可以假设，是灵山覆灭，仙佛消失，祂们留下的宝物变得更加珍贵稀少，乃至于你刚才讲到的袈裟都会被争得死去活来。”
方明点点头：“这个应该是对的，能说得通。”
楚潇继续讲道：“假如，黑风大王原先就是禅院的僧人，亲眼目睹了同伴因为袈裟大打出手，最后甚至被大火烧毁了禅院，只留下它一个。”
方明眼皮直跳。
“最后一点，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养心殿。”
“养心殿？”
“那禅院方丈身披袈裟，独自一人留在养心殿，而且等级不高。”
“是这样的。”
“但黑风大王为什么一直不去取袈裟呢？它道行深厚，实力更高，明明可以去的。”
方明一愣，挠挠头：“哎，有道理啊……不过，禅院方丈是借助蛊惑术来勾起对手心魔，这好像跟实力没什么关系，须是道心坚定之人才能抵抗吧。”
说完，方明自己先愣住了。
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之前在观音禅院的那种感觉再次出现。
这回，他总算意识到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如果说，黑风大王真的是禅院中的一员，目睹了同伴因为袈裟大打出手，甚至于身死道消、禅院焚毁——那这妖王肯定不愿意进入废墟，所以才会等自己结果了方丈邪念再动手！
方明心头狂跳。
倘若楚潇猜得没错，黑风大王是从僧人化作的妖怪，那么——
等等！
方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那是自己在新禅院的院子里时，黑风大王出现的一幕。
这妖怪身披盔甲，化作人形，还是个光头。
光头和尚！
方明大吃一惊，只觉得楚潇真猜对了。
只一瞬间，左上角的任务进度陡然变化。
【任务进度80/100】
“我靠！”
方明差点没站稳，赶紧撑住椅子去看楚潇。
这小妮子立刻站起来，追问道：“怎么回事？”
方明咽口吐沫，颤着声音回答。
“你猜对了，黑风大王以前是禅院一员，是个僧人入了魔，这才变成妖怪。”
楚潇眼睛一亮：“你能确定吗？”
方明赶紧点头：“我刚才顺着你的猜测去想，系统给了反馈，任务进度也往上蹦了不少。”
楚潇松了口气，拍拍胸脯。
“太好了，那咱们顺着这条思路再往下想。”
方明定了定神，当先开口道。
“黑风大王是不愿意面对当年那件事，更不想去见方丈，所以直接把禅院封入结界，沉进地底。”
楚潇点点头：“很可能是这样的。”
方明皱眉：“可当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不知道，别急，咱们再想想。”
“好。”
方明跟着坐下来，忽然记起自己从养心殿搜刮了不少东西，赶紧开口道。
“对了，我这有好些账本。”
“账本？”
楚潇像听到了宝贝一样。
“快给我看看，里面很可能有隐藏的线索。”
方明忙不迭的往外掏，又想起她的大学专业就是金融。
一本本小册子摆在桌上，楚潇按照年代捋了捋，立刻开始翻开来读。
这小妮子一目十行，看的飞快，方明也不出声，呆在边上静静等候。
片刻，楚潇扔下一本，随口说道。
“从观音禅院每个月消耗的粮食来推断，僧人规模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人左右。”
“嚯！还是你厉害。”
“只是粗略推断，等我再看看别的账本。”
楚潇很快又翻完一本，皱了皱眉。
“奇怪，第二年的粮食开支翻了个倍，是规模扩大了吗？”
方明探过头去，也拿起账本看。
“确实啊，第一年僧人们吃的不多，怎么第二年会这样？”
楚潇耸耸肩，再次撇下手里的小册子，翻开第三年的账本。
“嗯？又翻一倍，好奇怪。”
方明困惑极了：“僧人们真能吃啊。”
见楚潇看的很认真，他索性也拿起一本来看，
就是之前那个《香客供奉记录》。
第一年，全是粮食药草和一些用来修缮屋子的建材。第二年，建材没有了，粮食翻倍，还多了些牲畜家禽。
方明继续看后面。
第三年，粮食供奉再次翻倍。不仅如此，家畜也多了好几番，鸡鸭猪羊牛，全都有，尽皆是香客们带来的。
“一个禅院养那么多家畜干什么？人都吃不饱呢。”
方明暗暗嘟囔一声，再看第四年。
粮食和家畜还在成倍的往上涨，看来香客们很喜欢供奉这些。
扭头看一眼楚潇手里的账本，方明忽然一愣。
同年的账本上写的是，年关清点库存，家畜和粮食锐减。
这和香客们的供奉记录有悖。
方明挠挠头，轻声说道。
“你看这里——”
“什么？”
方明把每一年的账本和供奉记录放在一起，对照着来看，兀自说道。
“第一年，香客们供奉了各种东西，账目也很正常。”
楚潇嗯一声：“然后呐？”
方明指着后面：“但是从第二年开始，香客们全都供奉粮食和牲畜，可同期的账本上，这些物资却在减少。”
楚潇立刻做出判断：“那就是入不敷出呗。”
方明点点头：“再看第三年，还有后面几年时间，香客们供奉来的粮食和牲畜变多。可是账本上记录的是，粮食没什么变化，牲畜急剧减少。”
楚潇有些困惑，想了想，狐疑的开口。
“难道是牲畜闹了什么瘟疫流感？”
方明摇摇头：“不应该吧，如果香客们明知道送去的家畜会得病而死，那为什么还要去送呢？”
“也许，是禅院的僧人们指示他们去送？”
“有这种可能。”
“但是，二三十个僧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家畜呀？”
方明一脸郁闷：“是啊，这就是疑点，到底是为什么呢？”
楚潇不再说话，双手架在桌子上支着脑袋，两只大眼睛满是迷茫。
方明继续往后看，却见之后几年的账本和香客供奉记录越发离谱。
粮食存量依旧在正常范畴内，但活禽家畜从几十变成上百，然后急剧减少。等到新一年，又是同样的变化规律。
“这帮人真能吃啊，整个黑风山能找到那么多家畜吗？”
方明目瞪口呆。
刚吐槽完，他忽然一愣，再次低头看去。
一股由内而外的寒意蔓延开来。
方明咽口吐沫，颤着声音开口。
“等等——如果不是僧人们在消耗家畜？”
楚潇扭过头：“什么？”
方明惊恐的抬起头，说出后半句话。
“是禅院里的妖怪在吃家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