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体起立
于是，历史中并未发生的98年央视春晚名场面诞生了。
只见前排的几位首长突然站起身，用力的鼓起掌来，随后这个行为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塌了下去，一排又一排的观众站起身来鼓掌，最终整个一号演播厅竟然全体起立，掌声响彻一号演播厅整整三分钟之久！
但导演组疯了，主持人几度拿起话筒想要打断这长久不息的掌声，但看到热泪盈眶的首长们还在用力地鼓掌、大声叫好，根本不敢多说话。
“赶紧切镜头，切观众席，给大场景再切特写……”
拿着麦克风慌忙指挥的孟欣此刻哭笑不得，开心的是这首还没有传唱度的歌曲竟然在明珠老师的完美演绎下爆发了如此之强的节目效果，难受的是这他妈直接把后面节目的时间压缩了太多，几乎要把主持人最后的主持时间压没了。
好在几位首长很快意识到不妥恢复常态，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要不然孟欣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通知后续节目尽可能压缩时间，加快台词节奏，尤其是语言类，必须压出来两分钟……”
明珠老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退场了，但后面的节目可就遭殃了。
老电影工作者表演的《正方与反方》明显加快了台词节奏，主持人也是简单的串场词后利落开始歌曲联唱《流行风》，而本就兵荒马乱的后台更乱了。
“怎么办？光是压缩节目时间已经不够了，本来给主持人留的时间就只有三分钟……”
“那也得压，把后面煽情的主持词现在立刻删减……”
此时几位导演焦头烂额，因为刚刚的全体起立就是一起典型的直播事故。别看这三分钟时间不长，但这可是央视春晚，每个节目的时长都精确的算到了秒上，央视春晚自从开播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大的直播事故，但原因谁也追究不了，因为谁也承担不起贸然打断领导一时兴起起立鼓掌的责任。
但此时的明珠老师可管不了那么多，刚一下台就瘫倒在后台。
在后台正听节目的李寻赶忙扔下手里的瓜子，给她披上厚厚的军大衣，李梦则是递上了掐着点晾好的红糖蜂蜜水。
明珠却颤抖地连水都接不稳，不知道是舞台太冷冻得，还是太过激动。
两人对视了下，还是把颤颤巍巍的明珠老师扶回了休息室。
明珠几次开口想讲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师，先喝水，平复下心情……”
李寻倒是有些理解明珠老师的处境，人在大喜大悲后总会有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况。
明珠老师一口一口喝着水，两人就安静地等。
此时诺大的休息室已经没有多少人，更多的明星们都聚在后台准备着今晚最后的演出。
足足十分钟，明珠老师才长舒一口气，笑着擦了擦已经花了的妆。
“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让我现在就死掉我都不遗憾了！”
明珠往后一仰，仿佛卸掉了千斤的重担，“我现在终于明白那句‘朝闻道夕可死矣’了，我配得上这首歌，这世上再也没有让我自卑的了……”
明珠老师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念叨着，搞得二人哭笑不得。
“我说您老怎么着，看破红尘要出家？”
“老师你要出家的话帮我看看尼姑庵旁边还有没有寺庙……”
“哈哈哈哈你能不能有个正形，这可是老师有生以来最紧张压力最大但也最开心的一次唱歌，经历了这次，怎么说呢？”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对，突然发现我以前纠结、在意的事情现在看来很可笑很幼稚，我像是从小被拴在小木桩的小象，被自己狭隘的思想束缚在原地，走出来才发现，原来世界可以这么大、这么精彩……”
“恭喜老师！”
“恭喜明珠姐姐哈哈！”
李寻知道，这一刻明珠才算是真正意义地走出了那段感情。
只见明珠稳稳的站起身，竟然朝李寻二人鞠了个躬。
反应过来的二人赶忙扶起老师，但明珠只是摆摆手。
“我想郑重的感谢你们俩，感谢你们的歌带我走出阴霾，走上央视春晚获得了新生……”
“老师，你是我们的老师，你值得这首歌，其实是你自己毫不犹豫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李寻，不必说了，你们俩永远是我最好的学生，最好的弟弟！”
明珠含着泪还是咽下了很多感谢的话，但这份情她将永远不会忘记。
明珠老师的真情之语搞得两人都红了眼眶，三人又哭又笑了半天这才发现周围很多工作人员都看向这边。
“行了老师，不知道的以为咱们第一次上春晚激动的不正常了，那不显得咱们没见过世面了嘛……”
“就是，老师，别哭了，再哭就可以大花脸去唱京剧了……”
李寻一看手表，这一通折腾已经十点半将近十一点了。
三人赶忙走出演播厅，给家里打去了拜年电话。
电话刚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是王秀双，看来早就在那边等着这个电话。
“妈。”
“儿子……”
李寻听着母亲似乎有些哽咽，“妈，过年好啊，儿子第一次没有在家过年，明天回去就给您多磕几个头……”
“傻儿子，妈想你了，也为你骄傲……我怎么想也想不到我的儿子竟然这么优秀，妈以前从来不夸你就是怕你骄傲，但今天妈妈才发现你已经是妈妈的骄傲了……”
“妈，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永远是我，是你的儿子……”
王秀双又唠叨了几句才给老爸，老爸几人明显喝高了，舌头都大了。
“……儿子……儿子你的音乐怎么说来着……啊对，音乐基因，就是随老子……要不是你爸我赶上的年代不对，说不定咱父子一起上春晚呢……”
“行了行了，别吹了，喝你的酒去吧……”
王秀双终于把意犹未尽的丈夫撵走了，随后李寻在公放中给二舅舅妈、叔叔婶婶挨个拜了个年才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