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拜把子
确实不远，过了两座廊桥，一道拱门，就到了何希纯所说的“后院”。
放眼望去，满山翠绿，云松挺拔，古柏苍劲，遮天翳日。
薄雾在树梢间飘荡，林间落叶厚密，小道弯弯曲曲。一道山溪蜿蜒而下，清水潺潺，清可见底。
何五障，竟然在城里修了一座森林？
“何公子，这得有多大？”
“也不大，就百来亩。”
就？
这儿可是灵宝城正中，穿过一道街，就是府衙。
猛呼一口气，李承又左右瞅瞅：怎不见何五障？
他刚要问，“唰”，只觉一闪，何五障就到了眼前。
随即又传来“喵”的一声。
李承顺声望去：不远处，一棵松树上卧着一只小黑猫，约摸巴掌大小，也就刚断奶，可能还没半岁。
但很是惹眼：通体幽黑，没一根杂毛，皮毛有如锦缎。一对猫眼亮似琥珀，灵动异常。
它一脸好奇的盯着李承，但突然，好似感应到了什么，朝树下瞄了一眼。而后，突的打了个激灵，同时后腿一瞪，似箭一般的跳了出去。
一眨眼，就落到了七八丈外的一棵树上。
好家伙，就跟飞的一样。
看李承一脸惊奇，何五障搓搓胡茬，自得的笑了笑：“这猫儿还不错吧？”
你驭的不是虎吗，怎么成了猫？
暗忖间，李承又顿了一下。
隐约间，一丝原始、凶猛且野性的气息传来，与何五障身上的气机极为相似。
但很是微弱，像是故意隐藏收敛了一般。
李承细细感应，遂尔，双眼微眯。
密林间，小溪旁，一堆枯叶微微隆起。一丝气机若有若无从枯叶下传出。再仔细看，恰好就是那只黑猫刚才落脚的那棵树下。
似是感知到李承在窥视，“嗷呜”一声，枯叶炸开，一道巨影一跃而出。
李承双眼一突：既便四足着地，都有大半个人高。尾巴紧紧的贴在胯下，都足有两米以上。
这是老虎？
不对，这就是老虎，但这也太大了些……
老虎抖了抖毛，舔了舔舌头，朝着李承叫了一声，又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但边走边瞅，一脸好奇，好似并没什么恶意。
还真就是第一次见这东西，正觉得新奇，“嗖嗖”几下，黑猫接连跳了几棵树，又蹦到了李承怀里。
四只爪子勾着他的衣服，鼻子嗅来嗅去，“喵”的一声，又在李承的手背后上舔了一下。
刹那，“嗷呜”。
老虎突然停下，紧紧的盯着猫，目露凶光。身体微伏，虎毛根根竖立，一声嘶吼，响彻林间。
就好像，原本属于他的什么宝贝，被猫儿抢了去。
但猫儿一点都不示弱，“噌噌”两下，顺着李承的胳膊攀上肩头，而后朝着老虎呲了呲牙，又“喵呜”一声。
奶凶奶凶。
顿然，何五障眼冒精光。
就说绝不会看错？
这家里，还真是让他来对了……
“闭嘴！”
何五障一声冷喝，老虎便踞蹲于地，乖得跟猫儿似的。
黑猫则窝在李承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这两个东西倒是灵醒？”他笑了笑，又指指何希纯，“这我乖孙，和你年岁相当，以后多亲近亲近！”
何希纯弯腰抱拳：“李先生！”
李承不明所以，拱手还礼：“何公子！”
“两个大男人，怎么娘们唧唧的？”何五障一脸鄙夷，“以后就以兄弟相称。”
李承愣了愣：不是，这刚一见，就成了兄弟？
他怀疑，这老头在占他便宜。
“希纯，去备宴！”何五障提着猫儿的脑瓜皮，顺手就扔了出去。而后看着还懵着的李承，一脸笑咪咪，“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记得常来！”
不是……昨天那样，今天又这样？
这老头演的是哪一出？
李承不说话，只是看着何五障。
“是不是在想，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这老头定然没安好心？”
何五障呵呵一笑，又斜着眼睛，“别告诉我，那两只猫儿都能感应到，你感应不到？”
李承不明所以：“感应什么？”
“你身上有妖元，就是从那院里带出来的……你也少装糊涂：难不成那两件气运之宝，真是你碰运气得来的？”
李承张口结舌。
但不对……
“那两只是鬼。”
“有什么区别？那楼里既有妖，也有鬼，你住那么久，自然沾染了一些，碰到此类物件，继而有所感应，不很正常？”
那院里还有鬼？
不然呢？
他亲眼看着那口井，把鬼新娘和鬼婴吸了进去……
但随即，李承又皱起眉头：“你呢，感应不到？”
“若是流转运行，也能感应到一丝，但限活物。比如那只鬼婴体内的阴气，更比如你体内的正气。但气机若是蕴藏于内，如一滩死水动也不动，动也不动，那肯定感应不到，就如你身上的妖元。
还有你那两件法宝：若非为了压制鬼婴引动气机，老夫还真就感应不到……但灵兽不同，本就属同类，又同食日精月华助涨修行，气机也大差不差，故尔一抽鼻子就能闻出来……”
李承默然无言。
车夫也一样：自己摸鸡爪，冰的刺骨。他却说，热的烫手。
包括车夫和道士身上：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凝炼、纯粹的妖元，但他二人却毫无察觉……
看他沉思不语，何五障又道：“这也算是修行正气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但你入门不久，能感知到的无非就那么有数的几种。再磨炼些时日，不需修为多高，只凭你洞幽的境界就能将这天地间的气机分辩个九成九……”
李承怅然一叹：“有什么用？”
何五障张口结舌：好像，还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不提这个了，说点开心的！”
稍一顿，何五障又转转眼珠：“昨夜我回来就想：让猫儿进那院里确实不怎么妥当，但你能出来呀？虽然沾染的不多，但再不多也是精元，比让猫儿晒太阳晾月亮不知快了多少倍？
再者，刚你也见了，连三个月大，还懵懵懂懂的奶猫都知你身上有好东西，何况开了窍的山君？”
李承斜着眼睛：所以，昨夜才说要送拳谱，今个儿又这么大阵仗：又是中门大开，又是扫径以待。才刚见面，就让我和你嫡孙称兄道弟？
“放心，不白使唤你！”何五障搓着下巴，“气运之宝虽罕见，但这儿可是灵宝城，或多或少还是有几件的，容老夫慢慢帮你搜罗。另外，你想修什么技法，但凡府里有的，老夫绝不吝啬……”
老头没说错：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但仅仅只是为了他身上沾染的那点妖元，又是功法，又是法宝？
反正李成是不大信的……
李承眯着眼睛笑了笑：“另外呢，我是不是还得干点什么？”
“简单：和我乖孙烧黄纸盟誓，结为异姓兄弟！”
李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