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抢生意
终于凑够了本钱，许霆东心情大好。
下午四点的学校天台，正是日头猛烈的时候。
这样的炎热也没有阻挡学生们来买香艳杂志和漫画的热情。
被晒得汗流浃背的许霆东，身前排着的十来个学生，也都大汗淋漓。
“就当补钙了。”他用纸巾擦了擦汗。
忽然，从楼梯口窜进来七八个高年级学生，迈着八字步走到跟前来。
“小子，你这生意，以后我接手了。”刘福利推开面前排队的众人，不怀好意的看向许霆东。
一旁拿着本龙虎豹的骨精强见状，踉踉跄跄跑离天台。
“哦！你这是抢生意？”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看向面前的胖子，见对方身后跟了七八个学生，有些想笑。
“我抢不动吗？”刘福利甩动脖子，肥头大耳的他一脸凶相，身后七八个学生露出用透明胶带缠绕得紧紧实实的书本，或者说，“书棍”。
见对方气势汹汹，排队买书的十来个学生立刻鸟兽散。
许霆东站了起来，虽然面前都是中四中五的学生，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些虾兵蟹将。
耀眼的阳光此时还很热烈，西太平洋上空盘旋的低压槽，使得天气异常闷热。
人，也都暴躁了起来。
这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大雨到来。
…
下午四点十二分。
当骨精强带着万钧礼气喘吁吁的赶到天台时，大头福和他的虾兵蟹将们，已经全数倒卧在地，痛苦的呻吟。
许霆东张开手臂走向二人，一手搭着骨精强，一手搭着万钧礼，领着他们往楼道走去。
“万子！你手上拿着什么？哇，士巴拿（扳手）？你要修什么？我帮你，修理我最在行了。”
被许霆东搭着肩膀的二人，转头又看了一眼天台地面躺着的众人，喉头滚动。
不一会，三个少年便蹲在了校门口的士多店外。
万钧礼给刚刚大战完的少年递去一瓶沙示汽水。
他也是许霆东死党之一，家住彩虹邨，典型的屋邨仔，今年中四。
五尺八寸的身高，留着及肩长发，要不是骨架还挺大，从后面看，就真的像个女生一般。
中二那年，他在学校门口被高年级学生欺凌，路过的许霆东顺手赶跑了霸凌者，从此二人成为好友。
与其说是好友，他其实更像是许霆东的追随者，或者说是仰慕者。
方才在校门口，听到骨精强说许霆东被围，他二话没说，夺过了达叔手中的士巴拿，就冲上了天台。
足以说明，他是个很讲义气的屋邨仔。
正是放学时分，不断有学生从三人身前走过。
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偷瞄他们，许霆东固然生得周正，但万钧礼更受欢迎，他是公认的校草。
“对了，骨精强，这个大头福，又是什么来头？”
“东哥！大头福老爸以前是警察，75年逃到台岛去了，据说以前在九龙很吃得开，不好对付啊。”
骨精强的情报能力，许霆东是认可的。
“你也会说是以前啦…我行的正坐得正，会怕他？”
嘴上如此说，少年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香江的污浊，可见在英吉利人手中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往后的十年，是香江黑恶势力最后的疯狂，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他不想卷入太深。
除了尽快赚钱给许莞生治病，少年心头又多了个目标，想办法在这动荡的岁月里，获得自保的实力。
“要是现在二十就好了，不用读这个鬼书。”
对已经在穿越之前，接受过十六年系统性教育的许霆东来说，再浪费时间在读书上，意义不大。
可是自己要是提出辍学，只怕他连师公和一众师叔伯那关也过不了，更遑论老古董许莞生。
“对了！东哥，我们班的大波莲想约你。”万钧礼突然想起此事。
“没空！”
如今的许霆东只想搞钱，其他事一概靠边。
“哇，大波莲？全校男生的幻想对象嘢，她约东哥？羡慕…”骨精强一脸幽怨。
“骨精强，答应我别做舔狗。”
“舔狗是什么？”
“是一种应该灭绝的生物…”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万钧礼。
“呐，万子！拿着。”
万钧礼家中的情况，许霆东很清楚，他嗜赌如命的老爸常年不着家，回家便只会问妻子要钱。
那么多年来，是万钧礼的母亲，辛辛苦苦在工厂做工，把他拉扯大，许霆东见过一次万母，那个总是一脸笑容的中年妇女，没有一根手指头是不皲裂的。
虽然万钧礼起码还有公屋住，比许霆东住在厕所和浴室都没有的寮屋，就居住条件来说，还是强了很多。
可是他知道，没有自己这五百块钱，万钧礼甚至要饿肚子。
“干嘛？东哥，你正是缺钱的时候，给我钱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
“骨精强和我说了你爸的事。”
骨精强见许霆东投来凶狠的目光，连忙摆手辩解。
“我是问了佳琪才知道的。”
“东哥！你知道我的，每个月零花钱都提前半个月花光，要是有存款，早就给你了，还用你开口吗？”
“我是不想你们担心，不是怪你在钱银方面没帮我。”
长叹一口气，许霆东又继续开口。
“万子，以后卖杂志，录影带这个生意，你和骨精强接手，每个月我给你们一千块，这五百，就当是我先发的花红。”
闻言，万钧礼双眼一下就红了起来。
许霆东也不婆妈，直接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
“以后我会很忙，这盘生意就交给你们了，给我做得好好睇睇，知道么。”
他昨晚盘算了一下，尾单生意现在只有一家供货商，又有霞姐这个合伙人可以帮忙，占用不了他太多时间。
这学校内的生意虽然赚得不多，也算稳定的收入来源，还要继续做，不过送报纸这个工作收益太低，占用时间又多。
做完这个月，可以辞职了。
瞄了眼士多店内的挂钟，正好四点半。
许霆东理了理思绪，觉得还是要再去一趟荔枝角，把那一片制衣厂的情况先摸清楚，等第一次出货之后，就可以考虑寻找其他供应商了。
有了想法，他带着两个死党往小巴站走去。
这时，躲在士多店内偷瞄的几名女生，才从店内走出来。
“万钧礼好帅！”
“许霆东更帅！”
“大波莲，你说呢？”
“我觉得，许霆东有一种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真的好帅好有气质，好想和他…”
“喂！大波莲，他比你还小一岁，发花痴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