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吴康健的选择
大屿山外海，吴康健艰难的打开船舱，趴在船舷上呕吐起来。
已经三天，他依然没有习惯船上的颠簸。
“矮仔健，不要像个死狗一样，快来帮忙！”
身后传来另一名船工的呼喝，他只得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巴，快速跑向船尾。
炙热的阳光照得海面波光粼粼，吴康健只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晒干了。
他在国内虽然只是个乡办工厂的业务员，平日也只需要坐在办公室内接听电话，偶尔接待上门的客户，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更何况他这几日，除了累得半死，还动不动就被船上的几人欺辱与谩骂。
只做了三天船工，他就已经对自己逃到香江的决定后悔不已，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正当他沉浸在懊恼之际，远远的，发现海面有个黑点，疑惑道。
“咦！那边漂浮的是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不是油桶就是垃圾，快干你的活。”
船老大毫不留情的狠狠踹了他一脚，喝骂道。
被一脚踹倒在甲板上的吴康健，看着自己背擦破皮的手掌，再也忍受不住，把心一横，伸手向挂在绳索上的铁钩摸去。
为了活下来，吴康健成为了渔船上的黑工，做着最脏最累的活，薪水却只有香江人的三分之一，他没有想到，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香江。
他持握着半米长的铁钩，很快进入了驾驶室，船长正盯着仪表查看方位。
突然身后传来一股破风声，那是吴康健挥动的铁钩。
身体强壮的船长好奇的转过头来，刚好被黑黝黝的铁钩砸中面门，钩子狠狠地刺入了他的眼睛内。
“哇啊啊…”
锥心的刺痛使船长立马便怪叫起来。
船舱外一阵阵海浪声夹杂着发动机的突突轰鸣，完美的盖过了驾驶室内的骇人声响。
船长不可置信的往后挪动着身体，待稍微反应过来之后，一阵恐惧涌上心头。
如果此时他上前抢夺吴康健手上的凶器，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可这个身强力壮，徒手都能对付三五个如吴康健这般矮小之人的船长，此时却被忽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脑海一片空白。
吴康健用力一扯，钩在对方面门的铁钩便拉扯着什么东西回到了他的身前。
船舱之内响起了更加凄厉的哀嚎。
已经杀疯了的矮小男人没有停手，对着倒地不断翻滚的船长疯狂的砸击。
血液的腥臭味夹杂着咸腥的海水味道，在船舱内混合成一股呛人的气息。
吴康健却越砸越兴奋，把几日来的憋屈转化为心中的暴戾，冉冉流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木质的船舱地板。
让地面滑腻得令人站不住脚。
终于，连断断续续的哀嚎也停歇了下来。
吴康健抬起血红的手掌，想要抹掉喷溅得满脸都是的鲜血，这一举动，却让他整个脸庞更加鲜红起来。
船身依旧摇摇曳曳，面对着血肉模糊的尸体，他就那么蹲坐在血水蔓延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外面的甲板上还有三名船工，他一不做二不休，爬起身子，往船头走去。
十六岁的船工虾仔是船长的侄子，此时正在船头忙碌的把刚捕上来的鲜鱼往鱼舱内扔去。
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空气中飘了过来，他疑惑的抬起头，大力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那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甚至盖过了他手中的鱼获传来的鱼腥。
身后传来水鞋踩踏在液体上才会发出的嘎吱声响。
虾仔好奇的转过头去，立马被吓得瞳孔一缩，结结巴巴的开口。
“你…你你…啊！！！”
吴康健浑身浴血，血红的脸庞上一双阴戾的双眸宛如恶魔，虾仔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鲜鱼扔向对方，想也不想，就往舷边跑去。
“扑通！”
手持铁钩的吴康健还是慢了一步，还没追到船舷，对方就已经落了水，只见涌浪不高的海面翻滚起一大团白色的气泡，哪里还有虾仔的踪迹。
“怎么回事？”
吴康健转过身去，还没看见来人，已经从脚步声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立马躲在拐角处，紧紧握住手中的铁钩。
不一会，随着吴康健狠狠地挥出手中的凶器，只听“啊啊啊！”的一声凄厉叫声，继而是人体重重的砸在木质甲板上的闷响。
船工黑狗直接被突如其来的砸击拍晕了过去。
身后跟着一起奔至的最后一名船工见状，吓得转头就跑。
因为惊恐，这个从十四岁就在渔船上做船工的老渔民，竟在他无比熟悉的甲板上几次跌倒。
这几日，就数此人与船长对吴康健欺负得最狠。
早就被吓破了胆的老渔工哪里敢反击，慌不择路之下，一头冲进了驾驶舱。
“啊啊啊啊啊！！”
不一会，驾驶舱内就响起了惊恐的呼喊。
吴康健已经追到了船舱，戏谑的开口。
“老黄，你条老狗这几天对我不薄啊。”
“矮仔健…你…你疯了？”
老黄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不停的颤抖。
“我疯？这几天我在船上连狗都不如，反正迟早也会被你们欺负死，不如拉着你们一起死！”
吴康健怪笑着开口，癫狂得让人心中恶寒。
老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面，哭喊着磕头求饶。
“健哥！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回去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的，你放心，求求你…”
“回去？我回不去了，杀了人，怎么回去？”
“可以的，可以的，我们就说遇到风暴，他们几个都被抛下海了，没人会知道的，我懂开船，我们可以回去，可以回去的…”
“老黄，你觉得我很傻吗？只怕一靠岸，你就会去报警了，除非…”
吴康健眼神转动，阴侧侧一笑，上前拉着对方的后背衣领，像是拖死狗一样，把老黄拖回了甲板。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船工黑狗，老黄心下一沉，知道了对方的用意。
“呐！老黄，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拿起那边的冰块，砸死他！”
“我…我！”
老黄张口结舌，或许是过度紧张，竟然呕吐起来。
“你不杀他，我可就要杀你了。”
“啊啊啊啊！我杀，我杀！”
晶莹的冰块被高高举起，不断的砸在黑狗的头颅上，血液将透明的冰块染得一片桃红。
……
与此同时，离岸几里的鱼排内，陈珠妹躺在木床上，一个皮肤黝黑，一身腥臭的老头正卖力的在她身上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