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的门路
从警署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许霆东与霞姐随便进了一家茶餐厅。
“霞姐，第一笔货款已经收到了，咱们的生意，算是成功了一半。”
许霆东捣了捣杯中的柠檬说道。
“这一次利润有八万出头，我们一人一半，另外，你对你那个父亲，已经仁至义尽了，搬到观塘躲一躲吧，以后我们也好及时沟通。”
两人现在都没有移动电话，沟通起来，确实很不方便。
“这才多久，就赚了八万？”
霞姐惊讶的抬起头，原本因为林彼特之死带来的慌张消散不少，内心对站着把钱赚了这件事，更加期盼起来。
“不行，你出力最多，我二，你八。”
“至于搬家，我再考虑考虑。对了，钱还够不够，你不是说要开始扩大业务了吗？”
“霞姐，上次那五万块钱，已经是你所有的积蓄了吧？”许霆东确实想再多凑集一些资金。
“东仔，虽然我没有钱了，可是我有姐妹啊，你只要分出利润的一成，我去找姐妹们开口，应该可以帮你筹措一些。”
“嗯？这好像也是一条出路，一成当然没问题。”
此时的许霆东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第一次收购企业的资金，就是靠着油尖旺的楼凤们一块钱一块钱的给他凑齐的。
香江的天气，犹如少女的脸，一时一个模样，吃完饭，滂沱大雨之下，二人各自离开。
许霆东快步奔跑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很快上了巴士。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过，路边大厦上挂着巨幅广告，是电影发行商亚美国际为好莱坞电影，施瓦辛格主演的《铁血战士》做的广告。
看着巨大的广告，许霆东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对呀，如今VCD还未研发出来，还不需要考虑翻版的问题，做录像带租售生意，还是相当赚钱的，他完全能够以港九各学校为支点，用半年到一年时间，经营起一个囊括周刊，漫画，CD，录影带各项业务的小型发行公司。
似乎是回了一趟大陆，许霆东整个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虽然说他已经在做尾单生意，如今再开一摊，多少有些不务正业。
可是他一没人脉，二没资本，想要成功，必须要加快原始积累。
只要他掌握了通路，大发行商就会愿意与之合作，许霆东交给万钧礼和骨精强两人负责的录影带和书刊生意，每日都能有三到五百的利润。
扩大到十所学校，一天的利润就有三五千，那么二十所呢？如果再增加电影和音乐CD呢？保守估计，一天就能有一万五千港元的利润。
如今正是香江影音业发展最为旺盛的年代，要到94年开始，由于VCD的面世，才会因为翻版的冲击，整个行业变得江河日下，这门生意，现在还不算是夕阳产业。
有了这个想法，许霆东兴奋起来，这一行，最大的成本就是店铺租金与人工，如果他化整为零，手下招揽一帮家境穷困的学生来做分销，不但可以极大的降低运营成本，甚至可以把生意做到学生们居住的屋邨中去。
这样一来，规模还可以做得更大。
过完这周就暑假了，正好可以用暑假把框架搭建起来。
很快回到了观塘茶果岭，少年人走在寮屋区的狭窄小道内，大雨肆意落下，地面已经开始积水，老鼠大胆的在道路两旁穿过，不怎么怕人。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铁皮屋顶上，许霆东用钥匙开了锁，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也都嘀嗒着雨水。
…
翌日下午。
忙完学校的维修工作，已经五点，许霆东还在琢磨着影音书刊分销的生意。
他昨晚睡前想了很久，发现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今的香江，黑势力横行，如何保证学生们分销的时候，不被骚扰，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这门生意是开展不下去的。
“东哥，大头福找你。”骨精强跑到他身前，神情有些兴奋。
“他找我什么事？”
骨精强神秘一笑。“这次是好事。”
校门口士多店外，大头福不断的搓手，身后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学生。
店内笨重的录音机正在播放Terry Jacks的《season in the sun》。
这首原本曲调伤感的英文歌被Terry Jacks改编之后，节奏轻快，后来西城男孩也翻唱过，许霆东倒是挺喜欢。
骨精强凑到他耳边大致说明了情况，原来是王桂天手下的马仔，把大头福胖揍了一顿，警告的话语也说得很重。
大头福惶恐了几天，终于还是决定向许霆东负荆请罪。
虽然不知道王桂天为何会出手帮自己，许霆东此时一心想着搞钱，也懒得去细想。
大头福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没了当日嚣张的气焰，唯唯诺诺的喊了声东哥。
让小弟送上来一个厚实的红包之后才开口。
“东哥，小弟有眼无珠，这是一点心意，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看着对方诚恳的表情，许霆东原本就不打算与对方纠缠，正好就驴下坡。
“诶，别说什么跟我混的话，我不是古惑仔，往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他也没收对方的红包，就带着骨精强转身离开。
见许霆东这尊既能打，又有背景的凶神走远，大头福和身边一众小弟，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对方转头走了两步，又突然一拍脑门，回过身来。
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副猎人发现了猎物的样子。
让刘福利内心立马一抽，又紧张起来。
“大头福，你之前不是对我的生意有兴趣吗？”
许霆东脑海里，在刚刚那一霎那，终于完成了影音分销这门生意的最后一块拼图。
“不敢不敢！”
此时的许霆东面露狡黠。
“你敢的。”
这话一出，大头福顿时心慌意乱，整个人向前一跪，就要哭出来了。
打又打不过，人家还有江湖大哥做背景，他很后悔几日前鬼迷心窍，去触了对方的眉头，此时只想重重的扇自己几个耳光。
“东哥，你放过我吧，前几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许霆东眉头一挑，没想到自己给对方造成了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扶起这个胖子，而后尽量和善的开口。
“读完这个学期，你也中五毕业了吧？考的上大学吗？”
大头福哭丧着脸，晃动自己肥大的脑袋，肯定的回答。
“考不上。”
“那你打算做什么养活自己？”
“混古惑。”他甚至都不用考虑，刘福利这样的，其实一只脚早就已经踏入江湖。
“呐，做古惑仔呢，是没前途的，不如你跟着我做生意，但是呢，你参与进来，就得投钱，我这生意以后会很大，你先拿十万给我，咱们一起玩。”
骨精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思忖，许霆东勒索钱财的能力，真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