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渡化
“半妖也能渡化成人？”陈舟眨了眨眼睛。
“先抽妖元，再洗灵髓，方可渡化成人，这个过程需要承受的痛苦……难以想象。”
话音刚落，盛明吐了口浊气。
李桃眼底浮现泪花，不忍啜泣：“半妖这一生也太苦了吧……”
“好，我暂时不杀她。若她哪日作恶或仇杀我，我必杀之，绝不手软！”陈舟面容冷硬，眼中掠过一抹锐意。
李桃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肩膀抖了一下。
盛明点头答应，招呼大家与陈舟一道回降妖堂。
人群分散后，阿岚见到一条伤痕累累的粗蛇，吭哧吭哧蹲下来仔细端详，心生怜悯，不忍唏嘘：“好可怜……”
陈舟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倏地攥紧手中断剑。
“阿岚，别看了，咱们走吧。”李桃扶着阿岚的肩膀，温柔道。
阿岚沮丧地跟着李桃等一众捉妖师。
众人走出祭坛，恰逢看守武场的杨元甲正走到山脚。
“哎？小子，我正要找你呢！”杨元甲径直走到陈舟身前，拿出两把剑，递给他。
这两把剑分别是人界排行第七的承影剑、第五的碧落剑。
这两把虽不如流云剑，而今剑已断，承影和碧落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陈舟迟迟未伸手。
杨元甲指着他手中断成一半的流云剑，连啧好几声：“你看你那剑，又断了！拿着吧！”
“好。”陈舟淡然一笑。
“这就方便多了，省得老夫跑一趟。”杨元甲耸了耸肩。
忽然，陈舟郑重地告知杨师傅：“我明日就要离开降妖堂。”
杨元甲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却骤然像打了鸡血一般，周身一震：“什么！明日？！”
陈舟默不作声地点头。
“也罢，你都已经筑基境了，留在这里不会有什么进步，倒不如去更远的天地……”杨元甲落寞转身，晃了晃手，对陈舟说：“这次不用再付银子了！就当是给你的赠礼——！”
“多谢。”陈舟目送杨师傅后，带着大家返回降妖堂。
半个时辰后，伫立降妖堂门口等待多时的骆小宝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很是熟悉。
他遮住额头，眯起眼睛，仔细查看后，露出一排可爱的虎牙，兴奋地朝陈舟他们招手。
随后，骆小宝蹦蹦跳跳地扑到陈舟面前，紧紧抱住他，满心欢喜：“太好了！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你……别离我这么近。”陈舟蹙起眉心，战术性屏住呼吸，拿出剑柄推开骆小宝。
关轩惊魂未定，伸出手指敲了敲骆小宝的脑门：“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骆小宝挠了挠头，抱拳向堂主致歉。
回到降妖堂后，陈舟请三位清心寺的前辈用膳，安顿西边的厢房休息。
午后。
陈舟离开降妖堂，怀揣着金子，大步流星地来到陆冲家。
……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陆晨玩着拨浪鼓，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张玉倩。
“你爹啊……晚上应该能回来吧。”张玉倩微微神游，继续低头缝补衣服。
“咚咚咚……”
一阵铿锵有力的敲门声传进小院。
张玉倩怔愣地抬头看向大门，整个身子僵在板凳上，心中摩擦出兴奋的火花。
“是爹爹！”陆晨指着大门，喜笑颜开地看向娘亲：“娘亲！一定是爹爹回来了！”
陆晨麻溜地跳下板凳，蹦蹦跳跳地跑向大门。
张玉倩坐在凳子上，等待陆晨去开门，想象着陆冲回来拥抱他们的那一幕。
倏地，她想起昨夜被蛇妖追杀后，陆冲特意交代过自己不要轻易离开家门。
平常陆冲鲜少会在午后回来，那么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莫非……是妖怪？！
一丝凉意直窜天灵盖，张玉倩脸色骤变，大声叫住陆晨：“晨儿——别去开门！”
陆晨不管不顾，脑子里只想着爹爹。
他靠近门边，高高伸出小手，垫起脚尖，去够门栓。
忽然，一张大手抱住陆晨的腋下，把他举起来抱在怀里。
“晨儿，娘方才叫你，没听到吗？”张玉倩严肃地问陆晨。
陆晨没有当面回话，却低着头拨弄自己的小手。
其实听到娘在叫他，只是他很想爹爹，便忽视了娘。
“娘跟你说过什么？”张玉倩轻轻叹气。
“我想爹爹……”陆晨一直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张玉倩板着脸，假装很生气：“看着娘的眼睛说。”
陆晨抬起小脸，噘嘴道：“没有娘的允许，不能擅自给任何人开门……”
“咚咚咚！”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传来，这次更闷重了一些。
“你先进屋。”张玉倩看了眼大门，弯腰放下陆晨。
陆晨默默点头，慢吞吞地走向屋门，时不时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大门。
等他进屋后，张玉倩舒了一口气，敲门声再次袭来。
“谁啊？”
她忐忑地询问，一只眼睛靠近门缝仔细观察，外面似乎停着一个人。
“是我，陈舟。”
张玉倩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来。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拉开门栓。
看到陈舟来家门后，伸出脖子朝他身后张望了一会儿，疑惑道：“咦？我家陆冲呢？”
见陆冲妻子如此盼望，陈舟紧紧捏着怀揣的包裹，不忍说出真相。
张玉倩抓住他的衣袖晃了晃：“陆冲呢？”
陈舟心底泛起一丝惆怅，犹豫片刻后，决定说出事实：“陆冲他……”
“我就知道！他今晚肯定又不回来，对吧？”张玉倩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心中有些埋怨丈夫多日不归家。
想着等他回来，一定得好好说他。
然而……张玉倩浑然不知，今后丈夫再也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妇人不以为然的样子，陈舟鼻子顿时一酸，咽了唾沫，继续说道：“昨夜，他回降妖堂的路上，被……被狼妖杀害了……”
此话犹如一根粗长的锥子，突如其来地钉在张玉倩的脑子里。
“你说什么！”
眼帘情不自禁地开始湿润，一股刺痛涌上心头，痛得她双腿发软，浑身摇摇晃晃，步履踉跄。
陈舟赶紧扶住张玉倩，心情也跟着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