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拍卖会
整个剧场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来自正统的神秘香料，悠久淡雅，让人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与升华。
每一个踏入大门的宾客都会忍不住地多吸几口，面露出贪婪之色，大口地张着嘴像极了地狱中的恶鬼，过来半会才缓过神来，急忙用手轻捂住嘴巴，露出浅浅得体的微笑，一下子又从恶鬼进化成人了。
“亚龙种的麝制成的香料，能够激发人内心的潜在欲望。”李明达小声解释到，他也伪装成了那副贪婪的样子大口吸着气，眼睛里闪着莫名的神采，扫视着每一个得体的人。
“拍卖方很聪明，用这种方式来预热气氛，这可比大声吆喝强多了。少吸一点，对身体不好，吸食过量会导致无法生育的。”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芬格尔抱怨到，他刚刚张大了嘴大口吸气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丑态。过路的宾客看到他这幅样子，有的眼底深处闪过了鄙夷，有的则觉得这是性情竖起了大拇指。
“实在是不好意思影响你重温旧梦，你又想起了谁。”他淡淡回答，走上前去重重拍打了一下这个有点恍惚的壮汉，“把状态调整好，马上要吃席了，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付给你呢。”
“见鬼了，老兄。我只是来辅助你的，不能真叫我当主力吧。”芬格尔小声说，边说边扭头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看上去可疑极了。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戴着面具伪装的不止他们两个，来来往往的上层人士都或多或少做了些伪装，用精美花纹装饰的面具或是细腻的纱布将自己的脸给遮掩住了。
他们知道，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性质的拍卖会。
一个借着慈善名义来吃人的盛宴，在内心的深处出于同类相食的罪恶，又或者是出于别的心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华贵的饰品来隐藏内心的丑恶。
“看起来一层是给普通人坐的，第二层是给混血种坐的，第三层应该就是给宗族的那些‘领袖’们准备的了。”李明达站在大厅的中央放眼望去，四周满地的金色彩带，白金色的大理石阶梯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点都不显着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典雅的色彩。
绚烂的金辉自天际四面八方倾泻而下，瞬间穿透了入口处有些拥挤人群的沉闷桎梏，将周遭的空气洗涤得清新而舒畅，每一次呼吸，都满是无尽的奢华与温暖。
在下面的人眼巴巴地望着上面，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狂热。上面的人看着下面，就如同神话故事里高高在上的神仙，透过缥缈的云层向着人间落下目光。
最顶层的几名老人，拖着已经快要腐烂的躯体，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上，欢快地交谈着。时不时地伸出满是老人斑的干枯手掌从上而下将整个大厅握在了手中。
他们没有戴面具，他们也不屑于戴面具！
“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叹了口气，转头对四处张望甚至已经和别人聊上的芬格尔说，“走吧，去我们自己的位置上吧。”
“好的，老兄......下次再聊......”芬格尔热情地与刚认识的‘好朋友’挥手告别，潇洒地夹着一张烫金的名牌，起身跟上了李明达的脚步，踏上了通往二楼的台阶。
一瞬间，一楼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通往二楼的凭证很简单，不需要什么特殊制的邀请涵，也不需要超大额的财富担保，需要的仅仅只是一双亮起来的......黄金瞳。区分普通人与混血种的最本质的区别。
二楼的不少混血种们都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两位想要上来的同僚们，这些混血种无一不是年轻人的模样，身着笔挺西装，革履锃亮，每一道缝线间都透露出悠久的奢华与雅致。眼眸深邃，自动过滤掉周遭的纷扰人群，只留下自己与那片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辉交相辉映。
可很快他们就迅速移开了目光，谦卑地低下了原本高昂的头颅，礼貌地点头示意。
一股远超大厅金色光辉的锋锐金色击破了这群‘年轻人’眼中的高傲，不少人甚至揉了揉眼睛，点点晶莹的泪花从眼角溢出，这是直视过于闪耀之物的代价。
镇守在楼梯口的两名打扮的跟旧王朝宫里的太监一样的侍者，那向上仰着的鼻孔此时恨不得低到泥土里面，无比温顺地引着他们往二楼最前面的座位前去，这里是视野第二佳的位置，仅次于三楼的位置。
“看到了不少熟人。”李明达站立着，眼神从宴席末尾依次向前扫视过去。
被眼神看到的人，要不低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要不温和点头，尽自己最大可能地释放出善意来。在最前排的那几个穿着纹着蛟龙服的中年人，则举起酒杯遥遥地示意。
酒杯里鲜红的液体，在金色灯光的照耀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轻摇曳，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就像......血一样。
李明达在红色丝绒的地毯上走视着，慢慢地来到了最前面的位置，高大的芬格尔跟在他的后面，手里提着一把漆黑色的伞，像极了一名保镖。
“请。”两名太监低腰俯请着，等待着这两位尊贵的宾客坐上属于他们的位置，鬼知道正统是怎么从历史的垃圾桶里翻找出这样的‘高级服务人才’。
他笑了一声，坐在了座椅上，翘起了二郎腿来。低下头来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双指并拢成剑指状轻轻抚摸着衣服上的青铜碎片，动作细腻而又温柔。
......
“见鬼了，这位超级混血种不会发现我们了吧。”酒德麻衣轻声向她身边的小土豆询问着。
她特地选了一件保守的中式旗袍，但这件翠绿色的衣服却丝毫没发挥出它应有的保守作用，反而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诱惑感。
这从周围男士频繁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来，当然这也给她身边同行的伙伴，一个精致可爱的女孩衬托得更像一个小号的土豆了。
“不，他说的应该是襄阳周家，正统当中守序正义阵营的领袖。在老板给的资料中，特地标红了周家。”薯片妞小声解释，“周家的领军人物‘娲主’也是一位超级混血种。”
“怎么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超级混血种，我还以为S级就很稀少了。”麻衣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捂了捂脸。
“不知道，可能我们误入高端局了吧，根据老板给的资料记载，周家的周敏皓也应该在拍卖会里，携带着‘断龙台’。”薯片妞摊了摊手有些无奈道。
“是那个说出‘见义不为，无勇也’的古之侠者，周敏皓么。”麻衣惊讶说，“还携带了‘断龙台’，守序阵营终于下定决心要来一次大清洗了么，好好刷一刷家里厕所里的污垢么。”
“不，这应该是他偷拿的，这次行动应该没有得到‘娲主’的许可。”薯片妞也伸手捂了捂脸，说实话要不是有老板的命令在这里架着，她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躺床上吃着薯片看剧，时不时监视一下小白兔不比在这里看着各方势力，一群超级混血种死斗强么，这真是要把狗脑子都打出来的地步。说不定对波的余波就把她和麻衣两个给蒸发了。
“为什么？”麻衣有些不解，虽说守序正义阵营的正统要开明平和了许多，但携带着镇族之宝偷偷跑路，想来被逮到了也是要被静脉注射的地步。
“因为月是他的朋友呀，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是生死之交。她的家人甚至本人有难，作为朋友的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此非君子所为。”薯片妞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到，“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想不到你还蛮有文化的，薯片我对你另眼相看了。”麻衣也感慨到，“老板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观察，好好收集一下这位超级混血种的战斗画面。”薯片妞有些愁苦，随后又无比郑重地说，“老板警告我们，千万不要拍任何一件‘商品’，看到那个壮汉手里的伞了么，我都已经猜到它的用途了。”
“我知道了。”麻衣说，“拍卖会要开始了。”
剧场内原本悠扬的音乐，节奏突然加快起来，如同晨曦中宁静的湖面被一阵清风拂过，瞬间泛起层层涟漪，又似夜幕下平静的森林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急雨唤醒。
又更像是即将羽化成仙，长生不老的仙人所聆听的仙音。飘渺而悠扬，仿佛自九天之上缓缓流淌而下，穿透了尘世的喧嚣与束缚，让人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