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海上之盟·二

（本章为补章，且因历史内容较多，放免费。从95章阅读至此的可先跳过，谢谢！）

这个国书不对劲，有可能被人抓到空子的地方，诸葛亮心中已经大致有了想法，他抬起头看着陈信。

“陈兄，这位天子在手信中所写内容，和金人皇帝那边理解的内容，确定是一回事吗？”

“他要的明明是丢失的整个十六州，但就写那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人家金人怎么知道哪些地方是‘原是汉地’呢？”

“若是金人误解或者他们假装误解，那到时候分地要怎么办？”

“咱们都清楚，扯皮是扯不过的，因为他们拳头不够大，根本打不过别人。”

陈信心里点个赞，诸葛亮的感官很敏锐，事实上，双方理解的确实并不是一回事。

当时金人认为赵佶手书中的“燕京并所管州城”是辽国“燕京路”，只有析津府加上顺，檀，涿，易，蓟五个州。

这和赵佶认为的十六州相差甚远，当然后世也有人认为，这是金人在装傻，汉人丢失十六州之地，那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无论怎么说，在这种国与国的正规谈判桌前，确实是赵佶的无脑行为，导致被人抓住把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卢植感叹道：“很难想像这些事情都被正儿八经的记录了下来，这位皇帝的所作所为，用儿戏都不能形容。”

“而且你们发现没，来来回回跑两次了，双方根本就没有确定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来。”

“比如何时出兵，出多少兵，怎么配合，一切可行的哪怕建议都没有。这个宋国上下给我的感觉，当真是匪夷所思。”

陈信继续道：“当年九月，宋使第三次北上，总算是准备好国书和所有的手续，提出两点要求。一，双方什么时候打大同（辽西京）。二，打赢以后，自五代起，失落于辽的汉地汉民都要归送，否则的话，给辽的岁币就不会给金。”

“站在公道的立场上说，这是很离谱的。首先在金人的印象中，答应结盟后打赢后瓜分辽国，给宋的六州之地中根本没有大同，辽西京根本不在上次讨论的范围内。其次，所有的地和人打完都给宋，这就更不讲道理，凭什么？”

“诸位都清楚，在乱世人口有时候比地域更重要，原时空中曹操几次强迁，就是为了人口。而自从五代后到‘海上之盟’足足有近两百年的时光，那些地和城中，已经有无数的人。”

“最终此次商议不欢而散，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阿骨打依旧是耐住性子，再派使者前往开封。大致意思是，我是讲信誉的人，我答应过给你们六个州，就一定会给你们。至于其他的，那不行没得谈。”

“当时的西京大同府，还在辽的手里，阿骨打说的很明确，若是你们有能力打下来，那请自便，但凡打下来就是你们的。”

到了这边江陵众人都感觉，忽然就没了评论的兴致，诸葛亮也只是埋头记录。

这北宋的君臣，特别是皇帝，他现在只想用陈信以前谈到的一个词语，叫做抽象。

你如果自己打回十六州来那怎么样都行，如果别人金国给你打下十六州来，最后也得全部给你，连老百姓都不能带走，真的有人能厚颜无耻的提出此等要求的吗？

陈信这边也加快速度，下次金使者入境恰逢方腊起义，而且辽也发现宋金之间的偷偷摸摸，在这样的情况下，赵佶不出意外的再次变卦。

让人把金国使者扣在登州三月之久，最后金国使者见到赵佶，迫于辽国施压，赵佶怂了。

回国书内容就一句话，“所有汉地等事，并如初议”。

而打赢后要所有十六州的提案，金人断然是不能接受的，于是双方正式聊掰。

这次金使再返回后，阿骨打放弃了，他感觉中原大国不过如此，宋金自此决裂，金国继续单独攻辽。

金使11月回国，阿骨打12月发大军，来年1122年的1月就打破辽中京，辽帝一路逃窜，大辽已经日薄西山。

搞笑的剧情再次发生，这个时候赵佶看到辽不行了，他又支棱起来了，想着赶紧上阵，最后再吃上一口肉。

当年4月赵佶让童贯领军十五万，号称百万正式北伐。

5月，在兰沟甸，白沟，范村等地和辽军交战，失败。

6月，在回撤雄州的过程中，被辽军追击再次被杀的大败，损失惨重。

之后辽因为燕京称帝的耶律淳病故等原因，萧太后遣使奉表称臣。就在这种情况下，宋军进入燕京后竟然酗酒抢劫，意欲屠杀异族，引起强烈反抗。

此时在北边抵抗金人的辽将萧干听说燕京出事，回来救援，不出任何意外，再次把宋人杀的大败亏输。

史记“烧营而奔，自相践蹂，弃一切军需，相继百余里，自熙丰以来所蓄军实尽失。”

熙丰，指熙宁元丰，都是当年神宗的年号，也就是说这场失败，从当年王安石开始变法到现在，存下来的多年家底，一仗全部打没。

11月，在实际上攻辽，已经不能算辽，这只能算残辽，依旧是屡次失败的情况下。赵佶前线明明已经裤衩子都输没了，但嘴上还是强硬的不行。依旧告知金人使臣，只要十六州且没有任何的议价空间。

12月1日，金人开始攻打燕京，六天后破城，辽五京没有一个和宋有半毛钱的关系，全是金人打下来的。

十天后，宋使入燕京，并开口索要十六州，这次的金人开始没那么好说话了。

史记“兵马从无一人，一骑，一鼓，一旗，一甲，一矢不能入。”金人认为，这所有的地方都是我们打下来的，你们凭什么来要？

北宋使者此时终于发挥他们的特长，我有钱。

最终宋廷用每年五十万岁币，外加燕京及属州的税赋共一百万贯，买下燕京路等地的六州。其余的十州中，云，朔，武，蔚，先后用钱买回，至此双方第一次签订国书，正式结盟。

之后宋军总算是再次进入燕京，得到一座几乎是现实意义上的空城。

海上之盟说是海上之盟，其实并没有约定出任何的东西，真正算得上盟约的，还是最终的“燕京路及其余州交易案”。

陈信拿起水杯喝水并休息，诸葛亮记录完毕后，缓慢的靠在椅背上，偌大的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情复杂。

半晌后袁绍是第一个开口的：“所以每年给那么多的钱，让金人足够休养生息招兵买马，然后过几年撕毁协议南下是吧？”

“这种我都能看得明白的，如此简单的事情。这头北宋的姓赵的愚蠢如豚的东西，他就始终看不明白？他即使看不明白，他的属下们也全都是豚吗？”

“陈信我后悔了，我不该想着和豚做对比，这点我得做反省。”

郭嘉摇头：“袁公你可千万别侮辱了豚，虽然咱们现在的豚种不行，但在后世豚可是有大用的，我还想尝一尝，主公几次称赞过的那猪脚饭呢。”

“这位北宋的天子，比之豚那可是远远不如。”

“感觉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我当年听说那宋真宗封禅的事后，就觉得这个朝廷属实离谱，真是没有取错的国号。”

“宋徽宗，莫不是送徽宗？”

关羽叹口气，作为武人比较看不得这些，太蠢了，他也很想效仿三弟平日里说的，在这个离谱皇帝的身上，好好的戳上几个窟窿。

“陈信，不出意外的话，然后就是金人南下，北宋就直接灭亡吧？那这位岳飞之后的北伐，又是否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