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锅炉工
工头会心一笑，低声说：“过分了，以后不准这样。”
他转身走到凌天面前，咳了几声，装作一副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小天啊！既然二狗子这么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次机会试试，干得好就留下，干不好就恕我不记人情啦！”工头板着脸说。
“你去八号炉子，叫二狗子教教你。”
“谢谢工头，你慢走啊！”凌天笑着说。
工头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往别处走去，沿途不少工人对他点头哈腰。
“凌天，你看这工作我是不是帮你搞到了？”赵二狗得意地说。
“谢谢你啊，二狗，我总算是有工作了。”凌天嘴上说着很开心，脸上却没有见到几分喜悦，紧绷着脸，如临大敌。
一包烟，是满足不了工头那贪得无厌的胃口。
刚才那些话看似很难为情，只是工头为了随时辞退他准备的说辞。
每当凌天见到工头脸上颤动的赘肉，他都从心底感到一阵恶心。
嘴上说着为了多数人的利益，其实只是待价而沽，没达到心中的价位罢了。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凌天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凌天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都不开心？有心事？”赵二狗注意到了凌天沉重的脸色。
“没什么，二狗，我们开工吧。”
赵二狗带着凌天行走在粗大的管道之间，沿途介绍厂里的每个功能区。
他们刚进厂里看到的是浇铸区，熔融的铁水灌注到形状各异的模具里，冷却之后就成了一件件铁制物品。
而他们工作的地方是锅炉房，负责整个厂里的热量供应，用几千度高温把坚硬的铁矿石化为铁水。
凌天看到了一座七八米高的炉子，像是一个粗大的烟囱。
炉子底端敞开着一扇铁门，里面是熊熊燃烧的煤炭，一旁黑黢黢的工人正铲起地上的煤炭堆。
“工头说，这是高炉，这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赵二狗左右看了看，找到了一座关着投料口的炉子。
“那个是八号炉，还没有点火。”赵二狗领着凌天来到八号炉前，“等下会有矿石渣倒进这个炉子里，然后你就往里加煤炭。”
赵二狗指着炉子前边的一个温度计，“你加炭的时候，注意这个温度，每种矿石的温度要求不一样。”
“煤炭扔进炉里后，还要用这个棍子，把炉里的炭搅匀。”
凌天认真听着赵二狗说的注意事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他拿起铁铲试了一下，感觉沉甸甸的。
不知是他的身体太弱了，还是这个铁铲本来就重。
总之，这一天有的忙了。
一铲子煤炭丢进炉子，激起了一片火星。发梢的汗水在凌天挥动铲子时，被甩到了黑漆漆的炉子上，瞬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凌天杵着铲子，大口喘着气，脖子搭着一条湿毛巾。他已经干了12小时了，从早晨七点钟干到晚上七点，途中就停下来吃个午饭。
可惜干了这么久，这游戏面板一点反应也没有，要是能弹出一项新的技能来，他这十二个小时也能提升一大波熟练度了。
“看来，游戏面板都认为这锅炉工没有技术价值啊。”凌天感叹。
这锅炉工只能当作一份过渡工作，他还得找到更好的。
累倒无所谓，苦他也能吃，就是工钱一定要高，不然就凭这一天八十块，干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攒够学费。
更别说，他只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下班了，凌天。”远处的赵二狗对着凌天喊道，他负责的炉子是一号炉，离凌天的八号炉有十几米远，但还是经常跑过指点凌天。
“好！”
凌天跟着赵二狗穿梭在商业街的人流中，赵二狗说要请他吃一顿大餐，还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赵二狗先在一家常去的铺子里，买了十个1块钱的馒头，然后带着凌天来到温柔乡酒店的后门。
凌天左手提着一袋热乎的馒头，右手捏着鼻子，眉头紧皱，面色涨红。
他瞟了一眼不远处臭气熏天的三个垃圾桶，又看看温柔乡酒店紧锁的后门，心中的疑虑又多了一分。
“这里真的有好吃的吗？”凌天又问了一遍。
赵二狗摸摸鼻子，笑着说：“肯定有的，相信我。”
凌天看着路边的人走过一批又一批，鼻子已经完全适应了恶臭，右手也干脆放下了，任凭鼻腔暴露在肮脏的空气中。
就在他即将放弃时，温柔乡酒店的后门终于开了。
“陈哥，你终于来了！”赵二狗说。
一个厨师提着一大袋垃圾走出来，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二狗，今天酒店来了一位县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忙到了现在。”
“这个给你！”
这人把一袋猪油渣交给赵二狗。
“没事，我才等了一会儿。”赵二狗说。
“二狗，我先回去了，后厨还有事。”这人匆匆丢完垃圾，回酒店了。
赵二狗提着一袋猪油渣，带凌天来到温柔乡酒店大门边上，那里有一块翠绿的草坪。
他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指着不远处温柔乡酒店拥挤的门口，“凌天，我们在这里可以欣赏到路边的美景，还有机会看到漂亮的小轿车呢！”
凌天看到一辆接一辆小轿车，闪着红灯，排队进入温柔乡酒店。
“那一辆车要多少钱？”
凌天突然发觉，即使自己来到这个游戏世界，也逃不开房子和车子。
“不知道。”赵二狗摇摇头，“我听工头说，我们干锅炉工的人，一辈子也买不起。”
“看来，哪里的车都这么贵。”凌天小声嘀咕一句，也跟着坐在草坪上。
“凌天，我今天教你如何吃馒头。”
赵二狗拿起一块馒头，用手撕成两半，再抓起一把油渣夹在两层馒头之间，张大嘴巴咬上一口，满嘴流油，脸上的表情欲仙欲死。
“这么好吃吗？”凌天有点不敢相信。
他之前在蓝星听说过猪油拌饭，却不知道猪油渣还可以这么吃。
凌天赶紧拿块馒头也试了一下，味道果然绝佳。
在这个沾不到荤腥的日子，能满满吃上一嘴油，这感觉就像在炎热的夏天喝了一口可乐！
“好吃！”凌天又拿了一块馒头。
十个馒头很快被两人合力拿下，那袋猪油渣也吃干抹净了。
“可惜，这样的日子要等下一周了。”赵二狗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那个厨师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厨师，陈哥只是一个打杂的。我前几年在温柔乡当过服务员，就认识了他。”赵二狗说。
“对了，二狗你说的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嘿嘿！是一条快速赚到大钱的好消息！”赵二狗神秘兮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