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血膏
杏花街的小院里，李芷兰舀水淘米煮饭，小手抓着干柴朝灶里塞，缕缕炊烟升起，氤氲于火烧云之中。
她从柜里翻找出前日姜生哥买来的白菜，还有剩余的半斤瘦猪肉，提前打水清洗。
盯着那块巴掌大的猪肉，虚握着拳头，不知想些什么。
咔嚓~
钥匙扭动锁扣的脆响从院外传来，伴随嘹亮的呐喊：“小兰！”
她抬起头，杏眸一亮，快步跑去拉门栓：“咿呀呀......”
嘎吱——
拉开大门，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顺手递过来几大袋肉菜和豆油：“我又多找了份活，有钱买肉吃了，这些肉全炒了吧。”
接过袋子，掌心微沉，应该有五六斤猪肉，李芷兰眯起眼蹦跳了起来。
那么多肉，姜生哥就不会饿了。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跑去灶房，姜生轻轻呼了口气，耸动肩膀的骨架，酸痛之意滋生，随手按住胸膛，隐隐作痛：“等半个月后，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他洗了个澡回来，桌上已经摆好碗筷，李芷兰坐在椅子上，两腿秋千似的轻晃，炯炯有神的大眼盯着热气蒸蒸的辣椒炒肉。
油香伴随肉香滑入鼻腔，三分甜意沁润姜生胸腔，他轻轻扬起嘴角，抓起筷子给李芷兰夹了几大块肥肉：“多吃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咿呀。”
李芷兰嘿嘿一笑，浅浅的梨涡微微陷进去，这个月是最幸福的一个月，姜生哥要去练武，自己每天也能吃到一点肉。
不过虽然今天肉炒得很多，她只吃了姜生一开始夹来的那几块，后来筷子没有伸进盛炒肉的碗里。
她知道，姜生哥练武，是要吃很多肉的。
......
接下来的日子，姜生每天上午加紧忙完柴房的任务，便马不停蹄跑到校场，等那些武夫吃完饭，他也就放开肠胃用餐。
这伙食极好，炖猪肉管够，偶尔还有酱香牛肉片、红烧鱼肉，给他省下一大笔食物开销，有时候还能拿油纸偷偷打包几块回去给小兰尝个味。
去校场给刘武当陪练，实在是缓解了不少练武带来的压力，《虎啸拳》也是突飞猛进！
随着拳法突破，层数上限也增大了！
【虎啸拳（入门）】
【进度：（21/500）】
【可开发天赋：沙场豪情】
【层数：20（上限20层）】
【注：当前满气血状态200，每秒气血回复10】
多日的练武，气力已不同以往，别人需要大半天完成的砍柴任务，他上午便能完成，抹一把汗，就去充当刘武的陪练，肌肉时常处于充血状态，体格看起来也宽大了三分，腰腹已有深邃的肌肉沟壑。
轰——
双臂交叉隔挡，皮质护臂一颤，结结实实挨了刘武一拳，姜生双腿却似落地生根一般，巍然不动。
“不练了，”刘武收起拳头扭了扭，深吸一口气：“你的练武天赋不错，第一天的时候硬抗一拳得退五六步，现在比木桩还结实，几十拳下来雷打不动，倒像是我给你陪练了。”
“若不是戴着防具，刘少爷又收了力，我撑不了这么久。”
姜生解开皮甲，喘了几大口粗气，源源不断的暖意调动起胸腔内部紊乱的气血，肌肉勒得酸痛。
陪练的活，一干就是十天，有时候刘武练得尽兴了，一天便不止一个时辰，但好在有额外的报酬补偿。
而且他一直打的是《虎啸拳》的招式，经常提几嘴精要，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摸索出了发力要点，拳出如有虎啸！
“呵，纵使收了些力，这种强度的出拳也不是未入品的武夫能够轻松应对的，你身体素质不错，不过身体难免有暗伤，等下去找钱教头领一份打磨身体的药膏，休息几日。”
刘武面无表情，照例掏出两个时辰的报酬四百文：“再过五日便是堂里各小头目向校场输送适合培养的武夫苗子，你也正好准备准备。”
“好。”
微微颔首，姜生从内院退出去，攥紧拳头：“只剩五日，也确实该准备准备了。”
此时夕阳落下，校场内练武结束，钱教头刚刚遣散队伍，那颗光头表层还泛着夕阳光，便按刘少爷的吩咐带姜生到堂中药铺取了一份药膏：“这活血膏涂抹在皮肤表面，可以促进气血循环，小的内伤很快便会消除，外伤也能得到治愈，是我们虎啸堂武夫锤炼身躯的独门药膏。”
听完功效，姜生下意识问了一句：“这药膏很贵吧？”
“不算便宜，对外的价格是一两银子一份，不过以锤炼身躯为目的的话，涂抹一遍三天有效，气血源源不断，会感觉练武无比畅快，肌肉千锤百炼。”钱教头瞄了一眼姜生抓在手中的活血膏，溢出些许羡慕意：“我每个月月俸里也就一份活血膏，没想到刘少爷给你的补助居然是这个。”
“嘶......”
一缕清气缩进姜生齿缝，他心神一震，颇为意外。
一两银子一贯钱，一千文，这可是花光现如今自己一个月月俸才能买到的药膏呀，竟然作为陪练的补助给自己？
刘少爷真是好大方呐！
本来以为只会打发价值几十文的草药补补气血的......
“好小子，刘少爷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的，前几个陪练重伤回家可都没拿到这样的补助，”钱教头粗糙的大手轻轻拍打在姜生肩头，语气意味深长：“好好练武，堂里喜欢有天赋的武夫。”
“我明白。”
姜生攥紧活血膏，明目泛光。
如果能搭上刘武的线，想进虎啸堂应该会容易不少，而且之后也会有依靠，好过孑然一人。
跟钱教头告别后，他照常到街上买了几斤肉和菜，回家。
吃完香喷喷的晚餐，洗了个澡，姜生光着膀子来到院里，此时天色昏暗，穹空上撒了几十粒星子。
嚓......
一双滑腻的小手按在背脊上，掌心凉如冰宫玉液的活血膏推挤开来，一股呛鼻的奇异花草香搂住姜生口鼻与胸膛，火热的触感蔓延开去，霎时血沸。
“嘶——”
紧咬牙关，姜生绷直身躯坐在石墩上，已经养出肉感的背脊受到小手均匀的按抚，他臂膀上的肌肉疙瘩因月光照不进的深邃阴影而立体。
这山峦般起伏的臂膀轮廓映在李芷兰明亮的眸里，她掂着脚尖，紧抿娇唇，帮高大的哥哥涂抹活血膏。
注意到姜生脖颈间滑落的热汗和微微颤抖的拳头，她小臂肌肉松了些许，小声开口：“咿呀呀......”
“没事，只是这活血膏劲力有点大，等下涂完我打几套拳就好了。”
姜生胸腔里憋着一团热气，鼻息粗重，仿佛后背融进来一个热水炉，气血源源不断冲顶。
今晚怕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