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邱长良的算计
秋闵坊位于坊市东面街道，是小流山青川周家所开设的一间店铺。
周家虽是一個炼气家族，但族内有着四名炼气九层修士，正值鼎盛时期，若有足够的资源供养，未必不能更进一步，成为筑基势力。
王长寻走入秋闵坊的时候，里面除了一個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还有两個十四五岁的少年。
“邱掌柜。”王长寻来到中年男子面前和气地打了声招呼。
邱长良只撇了其一眼，原本冷淡的神情却陡然一惊。
炼气四层？
但他很快恢复一脸淡漠的样子，
随口安排道：“那边的废纸你先去处理一下，另外下午你负责熬制灵砂……”
符箓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邱长良便是周家请在秋闵坊坐镇的符师，不过其只能稳定画出一阶中品符箓，上品符箓成功率不高。
那两個少年则为周家有着些许符箓资质的人，同王长寻一样，在店里做着学徒。
王长寻点了点头，自顾自去一旁忙活起来。
对于邱长良的冷淡，王长寻毫不在意。
此人性子本就古怪刻薄，在最初，王长寻哪里会想着要跟他学习符篆。
因为其制符水平实在谈不上优秀。
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個人。
但有名师方能出高徒。
倚靠食神道果，王长寻日后的符箓技艺成长速度定然极快。
可问其师出何人的时候，却是邱长良这般角色，不免令人起疑。
然而那时王长寻却无法顾忌这些。
只因其他符箓店铺当听到王长寻说自己每日只能做半天活计，便完全不将他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邱长良也只看着灵石以及王长寻不要任何报酬，方才勉强让其入了秋闵坊的门。
况且，邱长良压根没打算好好教导王长寻。
此刻，王长寻耐心处理着废纸，这些废纸便是制符失败的符纸，经过祛除，重磨，翻新，仍然能够用来刻画下品符箓。
程序极为复杂，并且有一定失败率，按理符纸成本很低，一般的符箓店都不会这般做。
可王长寻是個免费劳力，他只要能在这里多干一点活，邱长良便多得几分便宜。
“他怎么能这么快便进阶到炼气中期？”当下邱长良观察着王长寻忙碌的身影，心下不解地暗道。
王长寻的底细跟脚，邱长良也曾打听过，每日就是打打散工，从不外出探险。
日常收益减去开销。
还能有几分余粮？
要知道从炼气初期进阶到炼气中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此子是真有些天赋还是运气好？
半晌过后，邱长良嗤笑一声：“若他当真有天赋，又怎会被困在此处做一无名散修。”
“我还是多想了，断不过是炼气四层，运气好点偶然突破倒也正常。”
“但从炼气中期步入炼气后期却远非那么简单了。”
邱长良暗自叹气。
他本人正是处在这个阶段。
邱长良困于炼气六层巅峰已然数年，久久不得精进。
倘若踏入炼气后期，也就是炼气七层，那么自己制作上品符箓的成功率也会增加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王长寻的符箓天赋确实还算凑合。
邱长良从未认真指点过王长寻，而此子仅依靠着每日观摩自己制符和稍加练习，一段时间以来，进步不小。
若再给其数月时间，怕是真有可能制出一阶下品符箓，虽说可能性很低。
“不行不行，断不能让此子有机会得逞。”
一旦王长寻真的掌握制符技艺，定会脱离自己。
自打王长寻进入店内，干事勤快利索，店里各项成本开支已然缩减不少。
但邱长良向周家上报的账目却仍旧与以往一般。
或许周家也知道情况。
毕竟店里还有两個周家人呢！
然而这免费劳力是自己找来的，只要店铺运营收益不减，周家肯定不会过多干预什么。
时下邱长良内心暗自筹谋着，他得好好算计算计。
一下午时光很快过去大半，王长寻按照邱长良的要求完成任务。
眼下，他拿起符笔，打算练习一番之时，邱长良却出声止住了他。
“等等，你将那边的几捆符笔先上毛。”
王长寻听罢颇感意外，以往邱长良人虽刻薄，且对自己爱搭不理，但还有個底线。
至少每日还让自己尝试着画上一到俩张符箓。
今日是個什么情况？
尽管王长寻心下有些气恼，但他也没多说什么。
首先王长寻画不画符，对他本身帮助不大，王长寻只是想展示一個过程。
他现在的制符技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偶尔露一手，也算是個铺垫。
其次眼下与邱长良较劲他讨不着好，再忍忍，以后也不用跟此人打照面。
当然，他心里有個小本本。
有机会的话日后再与他算账。
符笔的事干完，已是日落时分，王长寻与邱长良通了個气，正准备走人。
却见邱长良又喊住了他。
“小王啊，明天过后，你到我这也有两個月了吧！”
王长寻瞧着其佯装和蔼的恶心嘴脸心下起疑，但表面依然装作思索了下，随即应道：“好像是的邱掌柜。”
邱长良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在我这里，两月来你也进步不小。”
“这样吧，你若还想在我这里学习，明天过来的时候，再交五块灵石，我便再允你一月学习时间。”
五块灵石？
王长寻内心冷笑，这是想把我的血吸干啊。
“我知道了，邱掌柜！”王长寻懒得理会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本来王长寻还打算在秋闵坊再多待些日子，现在看来邱长良如此不当人子。
就没有必要了。
看着王长寻离去，邱长良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根据他的计算，王长寻只要过点紧巴日子，五块灵石还是交的起的。
而他也必然会交给自己。
虽说王长寻制符已初具雏形，无限接近于成功，可无限接近和成功实则是两個概念。
想要跨过去，远比炼气三层到炼气四层更难。
就算有些制符资质，再加上专人指导每日练习，不耗個三五月乃至半年，休想成功。
当然，王长寻明日给他灵石之后，邱长良也不会指导他。
在邱长良看来，王长寻其实什么都好，头脑灵活，学东西快，做事也勤快得体。
早先邱长良还想着没個情分也留個交情，不想太过分。
但王长寻有一点让他十分不舒服。
不会阿谀奉承。
邱长良什么人，堂堂一阶符师。
在这玄灵坊市，不少人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可一炼气三层的小子，在自己店内做着学徒，居然还敢装清高。
“一月？”邱长良冷哼一声：“不耗到你跪下来求我的时候，休想从我这学到一分真实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