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沉船与交易（修）
【飞翔海星号】上，瘸腿皮尔松……不，现在已经荣膺“无腿”称号的皮尔松正在清理炮膛。
以气泡鱼作为炮弹，杀伤力固然强大，却也有一个严重弊端。
每次发射，都会有一些已充能，但未引爆的气泡鱼卡在炮管内。
这些已“充能完毕”的气泡鱼，敏感的如同一枚地雷，哪怕只受到轻微压力，都会发生爆炸。
如果想开第二炮，就必须将炮膛内的气泡鱼取出，整个过程充满危险，且异常繁琐。
具体有多繁琐？
从第一炮打响后，皮尔松已经钻进炮管内十分钟，却还是没有出来。
不过眼下战局也不再需要雷汶再开第二炮了。
逃跑的巡洋舰被整个命中，数十吨火药被点燃。
制造九级舰的木料并非超凡材料，只是浸油的五十年橡木，压根无法对抗爆炸冲击，迅速形变，破碎。
整艘巡洋舰上，一百名海军士兵，尽数被烈火吞噬，两位海军超凡者在爆炸前一刻跳船，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铺满整个海面的狰狞触手。
“葛瑞克，我赢了。”
战斗持续了半夜，最终以七艘海军巡洋舰的全军覆没告终。
八爪一人，至少吞噬了三条船的海军士兵。
“仗着体型大，耍赖罢了，我可是杀掉了六个超凡者！”葛瑞克毫不示弱，站在即将沉没的海军舰上，脚下是成片无头尸体。
两人间的攀比对话并没加密，这幅类似讨价还价的言语，令水中挣扎的幸存海军一阵心寒。
这两位可怕的巨兽，居然在拿七条巡洋舰在当炫耀材料？
口吻语气不像是谈论战斗，更像是在谈“今天在肉类食材买了几磅肉一样”……
“粗笨的章鱼，我懒得和你争，但你记住，这次是我赢了！”
两只巨兽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葛瑞克也懒得再和章鱼磨嘴皮子。
他将目光投向了沉没的海军巡洋舰队。
空洞的眼眶中，贪婪欲火熊熊燃烧。
「领航鲸」的感知不会有错，这些海军船上有值钱宝贝！
现在不是和一只章鱼斗口舌之时，要趁幽灵船离开前，狠狠地捞上一笔！
葛瑞克用六条手臂，齐齐向八爪竖了中指，淡蓝色光芒瞬间包裹全身，化作一头巨型鲸鱼，径直朝水下去了。
与此同时，甲板上的其余骷髅船员也都动了起来。
解决掉不长眼的海军，是时候该借“引渡灵魂”的名义，狠狠去捞一笔了！
骨骼密度远大于海水，理论上不存在漂浮可能。
大多数骷髅船员也没葛瑞克的本领，只能离【飞翔海星号】五百米左右的海域活动。
如果离开稍远，被海浪一卷走，可就永远也回不去船了。
一个个骷髅下饺子般普通入水，雷汶也有几分眼热。
他此行有两大要务，一是集齐配置「信风」魔药的剩余材料——金薄荷叶和蒲公英种子。
二是找一些烟叶，缓解【射手烟斗III-496】带来的烟瘾副作用。
金薄荷叶能缓解疲劳，乃海上常备，至于烟叶更是寻常，几乎每个海盗都有严重烟瘾。
所以雷汶将目光放在了【食人花号】沉船上。
说不定，海盗船上还有物资没沉没？
雷汶思索着，目光快速搜索甲板，寻找下海的工具。
船上的骷髅水手们可以抱一块木板横渡大海，但人类不行。
人类需要呼吸，会力竭，还需要担心失温问题。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夜晚的布里斯托海域水温也只在10℃左右。
这个时代还没有保暖措施，普通人在海水里浸泡六分钟，热量就会逐渐流失。
即便是【海鸥号】上的老海盗，最多也只能在还海水里坚持二十分钟。
贸然跳入大海内，无疑于自寻死路。
“你想去沉船那边？”
这时，八爪忽然开口了，这位章鱼只对配偶感兴趣，对金钱并不热衷，此刻已经重回人形，回到甲板上，正撞见雷汶准备下水。
“你那炮打得不错，帮了我个忙，所以我可以带你去沉船，正巧那儿也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片刻之后，【飞翔海星号】旁，海浪再一阵翻覆，一只微缩版本，约有五六米大小的褐色章鱼从海水里钻出。
作为拥有【海妖·克拉肯】血脉的后裔，八爪有些像德鲁伊，可以随时在“人”、“兽”形态切换，并控制真身体型。
庞大真身行动并不方便，若非战斗，它其实更喜欢维持小体型。
八根触须排开波浪，雷汶攀附着其中一根，像是抱在冲浪板上，飞速前往沉船残骸。
……
……
海盗船残骸的余火已经熄灭。
【食人花号】船舱吃水严重，大半个船体已经沉入水面以下。
尚且裸露在外的甲板部分也一片狼藉，只剩几根断裂的缆绳在空中摇曳。
“可惜了，这株喷火花是个劣质种，是被【荒野】序列强行催生，体内血脉已经稀薄到了极点，并非海怪血脉。”
“我要求已经够低了……”
八爪目光看着那株被切成两段的奇异植物，神情颇为惋惜。
在接连碰壁后，他的择偶标准已经一再降低。
只要对方是著名【海怪后裔】，那么性别和种族都可以酌情放宽。
但很可惜，尽管要求已经放的很低，八爪却还是迟迟未能找到心仪的另一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雷汶，祈祷他能在广阔的陆地上找到合适的配偶。
“这花级别太低，我用不上，不过对你来说有点用。它们的汁液，勉强也算一种超凡材料，可以配成魔药，也能直接喝，能让你不那么畏惧寒冷。”
雷汶依言，用随身携带的小罐子收集了小半罐食人花体液。
他这次沉船之行非常顺利。
虽说大部分战利品都被海军们打捞带走，但遗留下来的少量物资也足够丰富了。
从【食人花号】大副胸前的口袋里，雷汶翻到了整整一小盒金薄荷叶。
打开一看，足足有十片之多，花七片配置「信风」魔药，还能留三片用来应急。
至于烟叶，也发现了不少，只可惜全都被水打湿，不知道还能否抵消【射手烟斗】带来的烟瘾。
搜刮完第一条船后，雷汶掏出【气象怀表】，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大海上天亮的早，四点左右就会日出。
为避免引来海军，幽灵船会赶在日出前返回雾海，进行一周乃至更长时间蛰伏，等到风头消退后，再继续引渡剩余灵魂。
整个过程耗时很长——但幽灵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趁还有点时间，雷汶清点了一番收获。
除去金薄荷叶和大嘴花汁液外，魂引灯笼内还收集了不少横死海盗的灵魂。
灵魂具体用处尚不得而知，但光是将灯笼上交，也能从帕特里克处拿到一笔不菲的奖赏。
此行可谓收获颇丰。
是时候该返回船上了。
然而，八爪却没有回去的打算。
相反，这位强悍的章鱼先生，一直盯着远处的海面，目光满是期待。
“别急着回去，每次灵魂引渡，最后的半个小时，才是最有价值的。”
“我特意带你出来，可不是只为搜刮一条海盗沉船。”
一条湿哒哒的触手搭在雷汶肩上：
“幽灵船需要引渡灵魂，陆地上那些商业行会，又何尝不渴望雾海里的各式珍藏？”
“没人在意海军那些傻瓜，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