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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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此夜无人

想到这里,李炤停下了笔,幽幽叹息。

他是三朝老人,从澹国公的父亲开始,一只辅佐到澹国公、詹青寒。也是因为他的功劳,所以十年前詹青寒开始血洗前朝臣子的时候,他可以安心坐在清辉宫中安枕无忧。

可他虽能安然地继续他的官场生涯,可詹青寒这之后并未太过看重他,很多事都将他的谏言置若罔闻,就比如当初要兴师动众修建漉关的时候,只是运气好的有了一个好结果。而尉辽到来之后,他基本上已经无法参与进重要的决策了。

可他又能说什么?他是看着詹青寒长大的,知道相比于对权力的渴望,詹青寒心中更多的,只是想借助权力完成某些一直以来他想完成的事……

李炤也看开了,最近在想着告老还乡的事,都城的事就交给他的儿子们操办,而他就带着女儿回到清余县的老家,就这么过往一生,不希望女儿以后再接触复杂的朝堂。

“大人!大人!”宫外的卫兵忽然跑进来。

“有什么事?吵吵囔囔的,”李炤皱了皱眉。

那卫兵拜了个礼,便惶急说道:“适才王城北方传来了一声轰响,那是国师寝宫的方向……您之前说但凡国师他有风吹草动,无论您在哪里都要及时禀报。”

“北方那个方向!”李炤心说他真是老了耳背了,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见,“走,速速带上军士们前去查看。”

李炤连忙动身跑出去,卫兵们抬起大辇,李炤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很快一支五十人左右的禁军拱卫着大辇朝玄思宫赶去。

卫兵们知道这是急事,都加快了速度,李炤也急,所以他忍受着大辇颠上颠下的难受,暗自揉着胳膊腿。

于是很快他们就赶到了玄思宫,而到了的时候,尉辽神色似乎有些急促的正迈出宫殿,而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脚步缓慢的老人。

李炤看到玄思宫破损的大门,惊讶地说:“国师大人,这是……”

尉辽看到李炤来,也是诧异了下:“李相,你怎么来了?”

“哦,”李炤让卫兵搀扶着他从大辇上下来,“我听到这里传来异响,担心国师大人的安危,便连忙赶到。”

“有劳李相,”尉辽冷冷地说,“这里无事发生,大人可以回去了。”

听到尉辽并不恭敬的话语,李炤的几个亲卫暗里都有些沉不住气。

李炤却笑笑:“无事便好。”他看了眼那个步伐缓慢的老人。

尉辽不再多说一句,跟在厉桓月身边很想直接将他抬起来走,可他知道法家的力量,若是违背“制约”,将会迎来严重的后果。

而李炤见到这副场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到了什么,再次出声说道:“国师大人是要去碣石宫面见国主吗?”

“我去见谁,不需要告诉你吧?”尉辽想赶快走却走不快,又被质问,有些不悦。

“有件事我想国师大人并不知道,”李炤依旧是笑笑,“今夜,国主他并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尉辽诧异。

“因为……”李炤摇了摇头,遥望着明亮的月轮幽幽叹息,“今夜是国主母亲的祭辰啊。”

……

红豆街十七巷。

昨夜院子中三个人的战术讨论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行酒令,他们三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风格,空荆溪是最豪放的,拎着酒壶一只脚就踩到了桌子上,余半山情绪来得慢,但酒喝多后也就跟空荆溪交战在一起,原心池本以为是行雅令,但当“喝酒像喝尿,喝尿放不倒!”的句子从空荆溪嘴里蹦出来后,原心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整夜都磨磨唧唧得被空荆溪嘲笑,而余半山后来抱着酒坛想起自己的妻子,也鬼哭狼嚎起来,空荆溪觉得没意思,便跳上树枝一个人对月喝酒了。

后来夜深的时候,李山寿从房间里出来看,看到余半山正拉着原心池说话,空荆溪一个人躺在树枝上呼呼大睡,也不会掉下来。

李山寿觉得有意思,就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想到安池乡听得那段演义,便问说余先生你知不知道后半段的故事,余先生说这些年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卖花,故事什么的早都忘光啦。李山寿有些失望,随后想起来要去找空荆溪拿钱,他就爬到树上去试探空荆溪是真睡还是假睡,毕竟有发生过他不给钱而假寐的事,结果是李山寿判断不出来,索性他就偷偷要去解空荆溪的钱袋,这个时候他被空荆溪一个翻身给掀了下来。

他气得够呛,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闷闷地回房间睡觉。

李山寿醒来的时候,原心池在院子中刚收拾完,正在洗漱。

见到李山寿来,他在水池边让了个位置,并示意说旁边打得井水可以随意用。

李山寿点头道谢。

两个人在清晨的阳光中漱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原先生,昨夜说你是要成亲了吗?”李山寿想到余先生昨夜喝醉非要提前给什么贺礼的事,结果从怀里掏出一只猪肘子。

原心池笑笑:“是我父母介绍的姑娘,我们见过一次了,一起去游湖,然后便定下了日子。”他看着树枝上还在睡觉的空荆溪,“也恰巧是那时候认识的空先生……实在过去很多年了,我一直在忙,但我想不能辜负了她,所以这次之后,就算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成亲。”

“恭喜,恭喜,”李山寿也笑。

“我们成亲的地方就在即墨城,届时你若是有空,和你的师兄老师一起来,我请你们喝酒,”原心池拍了拍他肩膀,认真说,“无论是西河乡还是这次的事,都多亏你们的帮助。”

李山寿点点头。

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回头一看是余初正拉着木头不让他走,而木头手里正挥着一张纸条大吵大闹。

“怎么了?”

原心池皱了皱眉,走过去问。

余初拉着木头,怒气冲冲地说:“他要出门,你看他手上的字条吧!”

原心池看了眼木头,一夜的相处让他没了对未来君主的照顾,知道对付这个孩子必须强硬。

他抓住木头的手,劈手拿过纸条。

上面以极难看的字迹写着:[女人!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