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家父海瑞,贺表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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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憎恶惧

商铺里大吵大闹,惹得周围的百姓都凑了过去,海瑞和张居正对视一眼,也打算上前一观,到底两人都是朝臣,若是眼睁睁看着这里闹出了人命却不顾总有些不合适。

众人抬步过去,挤到人群最前,方看见一名壮汉手里拿着根两尺长的棍子,在杂货铺里大肆打砸,而杂货铺的掌柜抱着头躲在一边,嘴里喊着:“你欺人太甚,我没拿你的柳斗,这柳斗明明就是我店里的!”

所谓柳斗,就是柳条去皮编成的笆斗,可以用来装谷物之类的东西。

壮汉冷哼一声,“你还不承认,这柳斗分明是我米店的,你偷拿我家的柳斗被我发现了还抵赖,看我不把你店里的东西全砸了!”

说着再次举起棍子,用力连砸,将杂货铺里摆放好的东西捣得乱七八糟。

杂货铺掌柜看到此景连骂几声,仍是道:“这就是我家的柳斗,你就算把我店全砸了我还是这么说!”

于是壮汉砸的更狠了。

店铺外面,张居正见到此景微微皱眉,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两边闹出了什么大矛盾,以至于刀棍相向,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为了争一个不甚值钱的柳斗,且两边的人都没事,管事的心思大减,站在那儿不开口。

他不开口,张嗣修和张懋修就跟着看热闹,张懋修眨着大眼睛问道:“二哥,你知道这柳斗是哪家的吗?”

“看起来是那米店汉子的,如果不是他的,他哪里敢动手砸别人家的店铺。”张嗣修想了想,说道:“可是杂货铺的掌柜好像也很有底气,口头上一直不服输。”

张懋修道:“啊?二哥你也分不出来吗?”

张嗣修在张居正的几个儿子里面算是比较聪明的,张懋修向来佩服自家二哥,没想到今日这位聪明的二哥也犯了难。

张嗣修揉了揉弟弟的脑袋,道:“不管分不分得清都不要紧,一个柳斗罢了,不值钱,再说了,这种根本不可能有证据的小案子和稀泥就行,比如说我们拿个几十文钱给他们买个新柳斗,也就没事了。”

张懋修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二哥你还是分不出来吗?”

张嗣修眼皮一跳,揉脑袋的动作更使劲了,“二哥我分不出来,其他人也分不出,最后就算是官差来了要么按我这和稀泥的法子解决此事,要么把这二人全部抓走各打几板子,吃了痛他们就不会争了。”

张懋修吓了一跳,“还得打板子才能解决这事儿吗?”

“哼哼,不然呢?所以还是你二哥聪明,买个新柳斗给他们就能解决了。”张嗣修道。

二人说话间,海瑞已经简单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准备上前劝阻那壮汉之时,一队锦衣校尉喊着“让开让开!锦衣卫办事全都让开!”

在场的人看到锦衣校尉来了也不奇怪,因为上元节这几日,官府诸员大多都放假了,京城是由“校尉巡守,通宵达旦”的。

锦衣卫的威慑力比普通官差大的多,他们一来,众人迅速让开一个缺口,让一队十人的锦衣校尉能够进来。

领头的锦衣小旗面色不愉地站在杂货铺门口,看着仍然在砸铺子的壮汉,大声骂道:“锦衣卫来了,还不停手,难道想吃板子吗?”

壮汉惊了一跳,连忙放下木棍,脸上挤出笑容来,“这位官爷,小人方才没注意、没注意,不是有意冒犯的。”

“说说看什么事,怎么闹成了这样。”锦衣小旗哼了声,道:“快些说,爷爷我等会儿还得去其他地方巡守呢。”

还没等壮汉开口,一直抱头躲在旁边的杂货铺掌柜丧着脸喊道:“官爷您可得为小人做主啊,小人是开杂货铺子的,店内肯定得有柳斗装货罢,可是此人却说这柳斗是他家的,我气不过与他争吵起来,他就从自家米店里拿出棍子砸我的铺子,哎哟欺人太甚啊!”

壮汉气得脸都红了,“这柳斗分明是我家的,不然我店里原有的柳斗怎么不见了?!一定是被你拿了!”

两人各说各话,嚷得锦衣小旗一阵头疼,他喊了句:“都闭嘴!我不管你们这柳斗是哪家的,要是再吵吵嚷嚷,全都按下打板子!”

此言一出,骇了两人一跳。

张嗣修见状微微得意道:“你看我就说了,官差来了也无非是打板子。”

张懋修看向那个小旗,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他不直接出钱买个新的柳斗给他们呢,这样不是很轻松就解决了此事吗?”

张嗣修听了一笑,低声道:“要是县官审案还可能掏钱解决这事儿,可他们是锦衣卫,哪里会儿出钱啊,不扒百姓的皮就不错了。”

张懋修不太明白的“哦”了一声。

“你这壮汉,已经将他家铺子砸成了这样,纵是有理,也该两清了。”锦衣小旗接着道:“这样罢,你出了气,柳斗便归杂货铺子的掌柜,此事就此了解,你们可服气?”

壮汉想了想,觉得自己好歹出了气,不算亏,点头答应了。

本来众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解决了,那杂货铺掌柜看了一眼自家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店,竟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引得周围百姓窃窃私语。

锦衣小旗顿觉自己被冒犯了,火气上来,从手下那儿接过棍子,准备殴打杂货铺掌柜,海瑞面色一肃,上前两步高声道:“慢来!”

锦衣小旗回头一看,见是一个穿着粗布直身的老头,心里不甚在意,但多年锦衣卫的经验让他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口中道:“不知足下何人?”

海瑞看着他手中的棍子,拂袖怒斥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且问你,案子没审清楚就罢了,你还想要棍殴百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锦衣小旗被他这气势镇住了,讷讷数息,才想起自己是锦衣卫,上前半步,神色不快道:“回我的话,你是何人?”

“是你要回我的话!谁教你这般做事的?难道锦衣卫眼中就没有王法、没有大明律令了吗?!”

海瑞争锋相对,锋利的刀眉和锐利的眼神竟然让锦衣小旗心生惧意。

一直没说话的张居正适时开口道:“这位是户部海主事。”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立时沸腾起来。

“原来是海主事,难怪敢和锦衣卫顶对着干。”

“也就只有海主事才怜惜我辈小民啊。”

“海主事连天子都不惧,何况是锦衣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