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隐藏在录音里的恐怖真相（?）
（一）
“所以这个叫做杨林的人，也经常来这家店吗？”
“这么说来，我最近都没看到他……老板娘你呢？”
老板娘听他这么问，忽然歪过脑袋，再度看向日历。
“这么说来，杨先生最近一直没来光顾，这个月都没看到他。”
这个月。
也就是陈萤失踪之后，杨林也不见踪影了。
媛媛微微起身。
“你们知道那个杨林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邓忠单手拿着玻璃杯摇头。
“我和他不是朋友。”
“我知道，有他的登记资料。”
老板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完全没有起身去拿的打算。
“抱歉，我们店有义务保护顾客的隐私。”
“但你不是已经说了很多了吗？”
艾媛露出挖苦的笑容。
“知道了，后续我会继续调查。他是国家官员的儿子吧？那就简单了，总之谢啦！”
艾媛以自己的作风感谢老板娘与邓衷的协助，接着朝我宣布今天收工了。
“今天的工作就到此告一段落了吧！”
我与媛媛就像是期待已久般，进入惊涛骇浪的酗酒模式。
我举杯享用威士忌调酒，加点一份酱土豆。
艾媛左手拿啤酒，右手拿麦克风，摆出备战姿态，接连唱了四五首歌。
逐渐增加的客人向她高声喝彩。
这样下去，客人要从喝醉的艾媛手中抢走麦克风的话，会很难。
而且我肯定得叫出租车送烂醉的鸟回到鸟笼里去。
老旧的雪铁龙，只能在下雨的停车场忍耐一晚了。
（二）
第二天，我与艾媛立刻调查杨林的住处。
文安虽然大，不过姓杨的政府官员也只有几个人，我们立刻就查出他的住处位于水川河沿岸的别墅区。
“好，走吧！”
艾媛说着便冲出事务所，发现爱车不在〖夜猫楼〗的停车场，吓了一大跳。
“啊！！露露，惨了啦！我的雪铁龙被偷了！”
没人会偷那种破铜烂铁。
我吐槽还没完全酒醒的好友，然后一起徒步走到闹市区接车。
在露天停车场被雨水冲洗一整晚的雪铁龙，似乎变得比较干净了。
我们上车之后，终于可以朝水川河沿岸出发。
天气久违地晴朗，昨天的阴沉天空如同一场梦，市区明亮无比。
我们抵达的地方，不愧是政府官员的住处，门面相当气派。
不断延伸的围墙后方，只露出宽敞住宅的二楼部分。
艾媛迅速下车，朝可对话门铃的按键伸出手指。
但我昨天多少学习到一些经验，以手掌挡在她手指前死守按键。
艾媛的指尖因为我的手掌而弯曲，她放声尖叫。
“你啊，这样会害我手指断掉啦！”
哪有这么夸张。
“可是，你用对讲机讲话，肯定会害对方生气的。对讲机只能传达说话声吧？如果只用听的，大部分的人肯定会觉得你是个粗暴、凶恶、傲慢、恶毒的女人。”
“谁是粗暴凶恶傲慢恶毒的女人啊？只有露露这么认为吧？”
“行了，媛媛你靠在车边展露自豪的美腿就好，要尽量假装是好女人。对方是政府官员的富二代，这么做肯定比讲话有效。”
“喔，是这样吗？”
艾媛虽然不满地嘀咕，穿着热裤的屁股还是坐上雪铁龙的引擎盖。
她如同模特般将双腿微微交叉，单手拨起自豪的金褐色头发。
“这样如何？”
嚣张的鼻子抬得老高了。
“媛媛，你做的太棒了。”
我鼓掌称赞美丽的好友。
“没想到你真的肯做。”
“露露，你啊……”
艾媛摇晃修长的美腿。
“别让我做这种难为情的事，更何况我这种打扮，别说是富二代了，连一只猫都不会靠近吧？”
唉，说的也是。
我如此心想时，大门突然打开，一名年轻男人现身。
“两位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如此搭话的他，好像觉得路上的美女全部找他有事。
长相端正英俊，黝黑的肌肤，柔顺的长发。
红色运动衫要说土气也很土气，要说合适也很合适。
看起来就洋溢富家公子气息的他，视线笔直投向艾媛的腿，看来我传授给艾媛的点子有效。
“你难道就是杨林先生？太好了，我有事找你。”
“喔，我好高兴。我就是杨林，你叫什么名字？”
“林艾媛，那么，我希望早早进入正题……啊啊，在这之前，你可以先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吗？她是我的好友，生气起来超恐怖。”
“啊，我叫杨林，这位小姐你好。”
“……”
连续两天发生这种屈辱的事情，我已经火上心头，太阳穴微微抽动的我，今天自称“小露”。
我用心想的这个小名当然没任何人嘲笑，杨林的注意力立刻移回艾媛身上。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
艾媛开门见山地问:
“你认识陈萤吗？”
杨林的表情瞬间紧绷。
嘴角的笑容消失，下垂的眼角用力上扬。
“我，我认识，不过怎么了？你们是什么人？”
“嗯？为什么一副提防的样子？放心啦！没事的。我们看起来或许像美女刑警，不过说实话，我们和警察完全无关。”
“你……你们看起来不像刑警。况且，我没必要提防刑警吧？不提这个，陈萤怎么了？”
“你好歹也应该知道她离家出走吧？正确来说是失踪。”
“不，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最近我没去〖红尾巴〗，所以没发现。喔，这样啊！陈萤小姐离家出走啊！嗯，我懂了，你们在找她吧？也就是说，你们是她的朋友？”
“嗯……应该算吧！话说回来，你明知陈萤拒绝，却还是单方面追求她吧？这是我从可靠渠道打听到的消息。”
“这，这种说法不怀好意。我确实欣赏陈萤小姐，也曾经找她约会，要形容成单方面追求她也没错。但是这样没什么问题吧？对吧？”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驳。”
艾媛撅起嘴，双手抱胸。
“话说回来，关于陈萤会去哪里，你心里有底吗？”
“不，完全没有。我现在才知道她离家出走，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该不会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就在这个家里面吧？”
艾媛开玩笑似的窥视墙后，杨林表情严肃地挡在她面前。
“别乱讲，你们凭什么怀疑我？这样太没依据了吧？”
说实话，这种怀疑并没有证据。
真要说的话，杨林刚才不知所措的反应，正是让我们起疑的最大依据。
杨林或许隐藏着某个秘密，但我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艾媛恐怕也不知道。
但她装作看透一切，露出从容的笑容。
“露露，我们走。”
她说完便转身背对着杨林，悠悠地举起右手。
“杨先生，抱歉打扰了，再见。啊，对了，我最后提醒你一件事。”
艾媛单手靠在驾驶座车门，斜眼瞪了他一眼。
“你啊，老是盯着女人的腿，迟早会倒大霉哦。”
（三）
从杨林家返回的途中，媛媛将车子停在沿海道路上。
只见她从驾驶座取出手机，打电话告诉委托人王文均，艾媛想强调的当然只有一件事。
【杨林这个人很可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的态度怪怪的。】
我从副驾驶座，将耳朵凑到艾媛左手拿的手机旁。
隐约听得到王文均的声音。
【杨林这个人，我也在萤萤店里和他见过好几次面。是政府官员的儿子吧？我对他的印象不太好，但他好像对店里业绩贡献很多。】
【这样啊！我原本推测这家伙是陈萤的私奔对象，很遗憾猜错了，因为那个家伙在自己家里。】
【这样啊！不过形容成遗憾不太对。如果他不是萤萤的私奔对象，这是好事，我反倒松了口气。】
【不，你放心太早了，因为陈萤的失踪可能和杨林有关系。】
【怎样的关系？】
【就是……】
艾媛将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就说了，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会详细调查杨林身边的状况，或许能掌握些线索。】
【这样啊……那我去调查萤萤家吧！】
【你是说那个坏脾气妈妈住的家？哇！你可以进那个屋吗？我们昨天还吃了闭门羹，差别究竟在哪里？】
【没什么，只要时机对了就没问题。】
【时机？】
【要趁着张阿姨单独在家的时候造访，只要好好沟通，甚至可以进萤萤卧室。我之前为了寻找失踪的线索，曾经获准进去过一次，不过当时什么都没找到。】
【喔，这样啊！这么说来，昨天张阿姨身旁好像有个男人。】
【应该是高明，他在的时候就不行，绝对没办法进去。因为高明那个家伙，甚至觉得萤萤离家比较舒坦。】
【原来如此，他不希望别人寻找陈萤的下落是吧？】
艾莎以一副认同的样子点头。
【明白了，那么，那边交给你了。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要通知我啊！】
【好的，那是当然。我打算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去萤萤家一趟。】
【嗯，但你的工作不要紧吗？下午四点还是上班时间吧？】
艾媛纯真的误解使得电话另一边的王文均哈哈大笑。
【哈哈，侦探小姐，你在说什么？今天是周末，公司都放假。】
【啊，对喔。】
艾媛不悦地低声下气回应。
【真抱歉，我这边不是正式的公司。那么，有什么进展再联络，就这样啦！】
【好的。】
艾媛与王文均暂时道别，约定不久后再见，并结束手机通话。
不过以结果来说，这是委托人最后一次问候侦探。
周一早上，王文均被人被人发现已经身亡。
（四）
当时，我与艾媛在侦探事务所，吃着外卖的青椒炒肉以及麻婆豆腐当午餐。
事务所一角的电视开着，持续播报着午间新闻。
这则新闻突然传入我们耳中。
“……播报下一则新闻，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在文安市金元广场的河岸，附近居民路过发现了一名男性陈尸于河边，立刻报警处理。死者是文安市本地的王文均，男性，二十八岁。警方推测他是坠河溺毙，也有可能是意外或自杀，后续还在继续调查中……”
男主播平淡地念稿，艾媛激动地朝他臭骂：
“胡扯！怎么可能，肯定搞错了！”
瞬间，画面上的主播表情抽搐。
“不，不好意思。”
他朝着生气的侦探致歉。
“刚才播报的不是金元广场，而是金云广场。”
“不是那里！”
主播的谢罪使她更加生气。
“王文均是被杀的，不是意外，更不可能是自杀！”
但主播无视于艾媛的怒吼，播报下一则新闻。
艾媛按下遥控器按键，让讨厌主播的脸从眼前消失，沉重的沉默气氛降临事务所。
“确，确定没错吧？他刚才说的是王文均吧？”
我询问的声音在颤抖。
“嗯，没错。”
艾媛迅速起身，宣告午餐结束。
“总之，现在没空吃饭。露露，我们去金元广场的河岸看看。”
“是金云广场啦！媛媛，你在文安住多久了？”
“叫什么名字都没关系吧？”
我粗鲁的好友放声大喊，如同要撞破门般冲出侦探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