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蛊
喝醉后的事情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只知道那天是贤川兄送她回来的，醒来之后头很痛。
转眼就抛之脑后了，从始至终耿耿于怀的只有贺景珩的事。
原来喝酒并不能解决什么。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她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显然不行，所有人无不在把这件事反反复复的讲。
连吃饭时的短暂时间都不放过。
饭桌上其乐融融的，只有她埋着头一言不发的吃饭，不插一句话，也没给任何一个表情。
整个人都是淡淡的。
贺景珩坐在她身旁，见她不夹菜，便给她夹了块排骨，她筷子一滞，又避开它继续吃饭。
“过几日就去襄家下聘罢？天气回暖了一些，不要一直耽搁着没有进展。”罗占英提议。
贺定华也赞成，“是，免得人家以为我们贺府反悔。”
“景珩……”
“我吃饱了，爹娘慢用，阿兄慢用。”贺遥知放下碗筷，朝他们一一行礼，便转身快步离开。
不愿听他们说关于那事的半句话。
每一个字都砸在她心底。
贺景珩望了眼她留下的碗，里头只剩下那块他夹过去的排骨，他握着筷子的力度深了深。
她佯装的坚强在回到房间后全然崩塌了，趴在桌子上小声呜咽，听到脚步声，她又擦了擦眼睛，装出自己无事发生的样子。
“遥知，我来了。”
传来了商韵舒的声音以及她的身影。
好友的出现加剧她心中的委屈，“韵舒……”
“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伯父伯母商量着给襄家下聘的事。”商韵舒一边说着一边往她旁边坐下，猜测，“因这事伤心难过吗？”
她没有否认，在好友面前坦诚相待，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都在商议这件事，只有我房间里，是暂时清净的。”
声音都有些哭腔。
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但商韵舒此次前来，不是干坐着看她哭看她伤心难过的，她压低了声音，“我有一计。”
贺遥知诧异，望向她，“是什么？”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韵舒能想出什么绝好的法子吗？
商韵舒神神秘秘的，屋内只有两人，却也不敢以除了她俩之外还能听到的音量说话，“我听闻苗疆那边有情蛊，不如……”
不如下到贺将军身上试试？
情蛊，被下之人对所下之人死心塌地。
贺遥知也曾在茶楼里听那些说话本的老者说过。
她眼睛瞪大，“我、我不敢……”
要是兄长知道了，肯定对她失望万分。
“有何不敢的？”商韵舒才没有她顾忌的这么多，“你这不要那不敢的，遥知，贺将军就是这样一步步与你走远的。”
她咬咬唇，丝帕在手中收紧。
“你就先试试，我们现在就是疾病乱投医呀，若是改明儿贺将军真的下聘成亲了，那这事就真的一锤定音了。”商韵舒跟她说明这是当前唯一的办法。
贺遥知也知晓。
“可是，万一那蛊对身体有害，怎么办？阿兄要为国出征的……”
他的身体不能出现半点毛病。
“怎会？我们要挑，定然是挑最好的蛊师呀！”商韵舒不以为然，“而且，我已经替你挑好了。”
“……？”贺遥知惊疑。
“你也知我兄长的酒楼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我最近一直守在那，不过小小游医，哪儿能逃出本姑娘的法眼！”商韵舒说着说着还有些小骄傲。
为了好友的幸福，她也是尽力了。
“靠谱吗……？”贺遥知还是心存畏惧。
“当然！”商韵舒很肯定，“我同你说，他先前给仇家下过僵尸蛊，此蛊一下，那人对他言听计从，我寻思着他的蛊术已经十分成熟了！”
连僵尸蛊都能下成功，还能有什么难得到他的呢？
听着确实很厉害。
贺遥知有些犹豫不决。
商韵舒也看出来了，没有逼她遵从她的法子，“这样好了，我们先去求师，把蛊拿在手上，到时候下不下都随你嘛，我只想你有计可施，而不是绝望的躲在房内哭泣。”
看着实在是替她委屈。
空气仿佛凝固了半柱香的时间，她想了许多，最后点了点头，“那我先拿蛊，看情况而定……”
“好！那我们此刻出发吧！我知道他在何处！”商韵舒兴高采烈的拿了面纱为她戴上，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她有些好奇下蛊怎么下。
真的和话本里面的一样吗？
贺遥知被动的跟在她身后小跑，上了马车，驱使不长时间，便到了她们来惯的茶楼，这会儿人不多，只有少许的茶位坐着人。
商韵舒一下子便认出了坐在角落处饮茶的游医，火速拉她过去，“占游医，您果真在这！”
占于兆懒散地抬了抬眼，看了眼商韵舒，想跑都来不及，“商小姐，与你说了多次了，不找我下蛊就莫要在我耳边叨叨叨的，我习惯了清闲。”
“此次找您有事！”商韵舒拉着贺遥知一同坐在他对面，轻声细语，“我们来找您，下情蛊。”
占于兆突然就产生了兴趣，眼珠子在她们俩身上转了转，最后停在贺遥知身上，“这位小姐这般俏丽动人，还得需情蛊来套住心上人？”
“您莫说风凉话。”商韵舒烦他磨磨唧唧的，“就说，帮不帮我们嘛？”
“生意生意，钱财到位，啥都容易。”占于兆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原是为了这个。
商韵舒也大气，将今日携带出门的银两全给他了，“这总行了罢？你万事小心一些，莫要出差错。”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财，占于兆脸上终于挂了笑，“行得很嘞！我的能耐在苗疆可是一等一的好，这就为姑娘们办事。”
他说着就要翻包动手。
贺遥知一吓，赶紧阻止，“我想先拿着蛊，暂时不下。”
占于兆想了想，也行。
只不过，“子蛊您能拿着，母蛊得先下入您体内，否则子蛊存活不了几个时辰。下蛊之处会有印记，姑娘想想，要下在哪？”
有印记，就不能下在显眼的位置，不然被人识破了，她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