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死期是什么时候
颜荷玉缩回手，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又接着把自己的手按在苏鹿升的额头处。
颜荷玉心中默念：‘死期是什么时候？’。
轮回之眼没有再出现，画面空白了几秒，病房寂静得有些瘆人。
颜荷玉收回了手，终于知道为什么苏鹿升的脸会白成那样。但是两者的性质又不太一样，颜荷玉这个就相当于告诉你你得了癌症，死亡之前的生活会被看作煎熬。
就在颜荷玉一直按着苏鹿升的额头，默念：‘我什么时候会死？’的时候，苏鹿升的眼睛突兀地睁开了一条缝，两对眼睛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
颜荷玉拿回手，按下床头的医护铃，有些尴尬地向后退了几步，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苏鹿升没有说话，实在是因为他根本说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异能者，那样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死了。
医生走了进来，颜荷玉朝她礼貌性地微微一笑，退出去了。
关上病房的门，颜荷玉攥了攥拳头，去往重症监护室门口找顾柯善。
顾柯善坐在公共椅子上，扶着额头，闭眼休息。
颜荷玉顿了顿，没有选择打扰上级休息，坐在了另一边的公共椅子上，打开手机，点击短视频软件。
地域性新消息：光明小区煤气爆炸，致十二人死亡，十一人受重伤。
阮盈盈的身影再次从屏幕里出现，她又再次充当记者，进行心理安慰与暗示，评论区里都在震惊这种伤亡程度。
评论区一楼：天哪，这是放了个炸弹吧，这种伤亡程度，默哀❀。
评论区二楼：这短短一个月，光明小区出了两次火灾，心疼住户们。
颜荷玉往后刷着，大部分人都是在默哀，有一小部分人不合时宜地说光明小区的风水不好。
大数据实时给她推荐：淞吴市港口封锁……
评论区一楼：这是新的小说吗，短视频推文？
评论区二楼：呃，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看到是淞吴市竟然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回复二楼：地域歧视？搞笑。
……
颜荷玉还没看完底下的评论，这条视频就被屏蔽了。
五个小时后，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一个人。
护士对顾柯善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颜荷玉握拳，内心：‘没死就好，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终于交涉完毕，顾柯善说：“这里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得把他没死的消息往上汇报，先回去吧”。
颜荷玉点头：“好的，队长，那个，我快开学了，想收拾一下开学用品，我想请一天假”。
顾柯善笑笑说：“我都忘了，开学那天我们都去送你”。
颜荷玉看着他，想了想一群人跟着她进校园，笑笑说：“哈哈，那个，谢谢队长”。
颜荷玉心中压着“死期”这块石头，她不知道该不该和队长说，但还是决定去苏鹿升病房在确定一遍。
苏鹿升病房。
苏鹿升听着耳朵里疯狂的呓语：“我看到了一个人真正的死期”，‘轮回之眼’用精神波动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苏鹿升太阳穴突突的跳，脑中仿佛装了一个振动机，搅得他想吐。
苏鹿升用意识艰难地打断呓语：“妈的，你再说，我就要死了”。
呓语短暂地停歇，苏鹿升用意识说：“是刚才那个人的死期？”。
’轮回之眼‘说：“是她身体里的灵体，还有三个月”。
苏鹿升忍住不晕，他说：“灵体死亡，前提不应该是宿主死亡，无法提供养料吗？”。
‘轮回之眼’说：“她的灵体不一样”。
病房门被打开，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只余苏鹿升一个人在病床上痛苦地皱着眉，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是听不见说话的声音。
颜荷玉试着喊道：“苏鹿升”。
苏鹿升眼皮骤然掀开，如同溺水之人获救一样，大口地喘息着，但是因为脖颈的伤势，大幅度地喘息致使他更加痛苦。
“我刚才来看你的时候，不小心和你意识里的灵体进行了交流，很抱歉”，颜荷玉接着就说出来自己将要引出的话题。
苏鹿升已经平复了躁动的神经，吐出一口气，声音沙哑地都有些听不清字音：“他和我说，你的死期在三个月之后，但具体来说是你身体里灵体的的死期”。
颜荷玉沉默了，灵体死亡是否意味着宿主也将要死亡，为什么预言是身体里的灵体将要死亡。
“有什么破局之法？”，颜荷玉问出口。
苏鹿升说：“轮回之眼说，时机未到，不能告诉你，不然会徒增变数”。
颜荷玉点点头，算是一种变相的安慰吧，在这三个月内，颜荷玉是安全的。
“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颜荷玉抱歉地笑了笑，苏鹿升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
颜荷玉回到了家，洗了洗手，飞到床上，狠狠趴进自己日思夜想的床。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
颜荷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时间、看消息。
颜荷玉点了一份外卖，肚子咕咕地叫嚣着。
颜荷玉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去开灯，就在她刚踏出第一步，锻炼出来的警觉促使她转头，那个身穿红色戏服的戏鬼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已经从镜子里面出来了。
颜荷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种压迫感是无法避免的，因为颜荷玉的能力来自于他。
颜荷玉反应迅速，纳头就拜：“师父”，跪得得心应手。
戏鬼在她房间中踱步：“你成长的速度很快，但又不够快”。
颜荷玉伏在地上，没有抬头，皱了皱眉说：“弟子愚钝，请师父详解”。
戏鬼说：“灵体和异兽的闯入已经严重影响了百姓们的正常生活，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不知道如何彻底毁灭，你对于百姓的死亡还是很麻木，不应该调动起来嘛!?”。
颜荷玉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这个戏鬼难道不就是灵体吗，自己说除掉自己？’。
颜荷玉支支吾吾，尴尬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说：“咳，那个，师父，我只是一个组织底层人物，你也知道，高层权限很困难”。
戏鬼挥手：“不，能者居之，克服官僚主义”。
颜荷玉尴尬地沉默，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但还是不让场冷下来：“师父说得极有道理，弟子一定用能力说话，早日完成你我二人为国为民的心愿”。
颜荷玉试着打听：“师父，你可以从镜子里面出来了？”。
“嗯，你多次使用我的能力”，低头看了一眼颜荷玉，又补充说：“我已经很大程度不去剥削你的血液了”。
颜荷玉再拜：“师父之恩，没齿难忘”。
颜荷玉的行为全面地诠释了：敬、畏。杀过太多异种生物，让她有一种自己很牛逼的错觉，可是，在这个戏鬼面前，颜荷玉又体会到自己面对追杀狂奔的那一晚，那种降维打击。
戏鬼叹了口气，红光再次飘散。
颜荷玉等了一小会儿，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她站起身，揉了揉跪麻的腿，打开灯，手心微微有些痒，她抬起来一看，一个殷红甚至有些发黑的荆棘图案突兀地出现。
门铃响起，颜荷玉的外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