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徐州之行(中篇叁)
入夜,‘南一’关上房门再次前往吴启灵堂处,临走之时再三告诫南栀今夜无论任何人来敲门你都不要开门,除了我,也不要出去,哪怕外面吵翻天你千万不能出去,见南栀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外出,这才放心离开。
一盏茶的时间,‘南一’来到灵堂前,打晕守灵人,推开棺椁见到传闻中的吴家三公子,仔细查看其死亡的原因,其双腿确有残疾,身上也有被砸伤的痕迹,可这头部怎会一点伤痕都没有,还有这手,又怎会如此干净,连弹琴的老茧都没有,好奇怪,想着她将烛火靠近死者,见他发界线处有皮略微翘起,她小心撕开那层皮,当整张皮被撕掉露出另外一张脸时,如她之前在吴启寝室中猜测一样,吴启没有死,那时自己就觉得奇怪,人已世,生前之物会有专门的人进行整理,尤其是还有两天就要下葬,又怎会散落一地,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可,能做这件事的排除被遣散的近侍,不在乎乐曲的吴方,成日在外的吴成,卧病在床吴家主,就剩下吴芈和吴二二人,可这二人绝对不会将绣着白莲巾帕折叠的那么整齐,放置在书桌旁,那就只剩下一人,可他现在又在哪里?
‘南一’见时候不早,将尸体恢复如初,盖上棺盖,正准备离开时,一黑影从门前一闪而过,刚准备追上前,又冒出来一人,此人竟是吴大公子吴方,他东张西望,确定无人后,悄悄来到水池旁假山处,‘南一’紧跟其后,在进入假山内,吴方竟然凭空消失了,‘南一’四处查看,并未发现机关,后因担心南栀的安危,只好撤离。在‘南一’离开的一个时辰内,吴方再次出现在假山内,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恢复吊郎当的模样前往他的住所。
另一边,‘南一’回到客房,与南栀复盘今夜得到的一些线索和一些疑点。
“你说,吴启可能没有死!那他人呢?”南栀惊讶道。
“我不知道,今夜可有人来?”
“来的还挺多,吴二、吴芈、吴大公子的丫鬟,还有一些不知道哪的小厮、丫鬟。”
“哦?他们来做什么?”南一镇定自若地喝口茶问道。
“这吴二还是与昨日一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而这吴芈说是来问咱们的师傅什么时候到,我回她不日可到,便离开了,至于那吴大公子的丫鬟说是她们家大公子请咱们吃酒,我回她云间月忌酒,她便离开了,至于那些丫鬟、小厮一会儿送水果、一会儿送茶、还问咱们什么时候沐浴,我嫌他们烦,臭骂他们一顿,这才有此时的安静。”
“呵呵,辛苦了。”‘南一’拍了拍南栀的肩膀,安慰道。
“一一姐,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会来?”
看着终于聪明一回的南栀,‘南一’说道:“八九不离十,也正好证实我的部分推论。”
“说说。”
“吴启百分之百没有死,吴方一定是知情者,他让丫鬟请咱们去吃酒,是想引咱们出去,将《弦歌》下半部拿走,这是其一,其二见你不为所动,那些丫鬟、小厮以送东西的名义,打算趁你不备将《弦歌》夺去,奈何你连门都不开,在房内把他们臭骂一顿。”
“看来是我抢了人家的东西,他这是打算要回啊。”
“嗯,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吴方会去吴启院中的原因。”
“那吴芈,问龙崎什么时候到,是何意?”
‘南一’站起,来回走了两圈,似乎找到答案了。“她,明日应该会有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说说。”
“不说了,你明天就知道了,太晚了,我先睡觉了。”‘南一’打着哈气,宽衣后,直接上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刚提起兴致,一下子又没了,我又要失眠了,算了还是继续整理《弦歌》吧。”
“我建议你还是早点睡觉,你若继续整理,我怕吴启会直接找上你。”
南栀吓得连忙将那些曲谱放的远远的,她可不想被鬼惦记,人也不行!
第二天清晨,‘南一’、南栀二人刚准备吃早点,这一口粥还没喝上,就被吴二管家吓一跳。
“两位公子,你们的师傅来了,大公子让老奴来请你们去前厅。”
南栀疑惑地看向镇定自若吃着包子的‘南一’,老龙这么快就来了?不会吧?
“好的,与你大公子说一声,我们兄弟二人稍后就到。”
刚准备离开座位的南栀,听到‘南一’这话,又缩了回去,继续喝她的粥,她怕龙老,可龙老怕‘南一’,这是她在云间月时发现的。
“好,可时雲公子,那是你们师傅,难道你们不急着去见他?”
看着疑惑地吴二,南一解释道:“师傅不会计较这些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要的是体力、能力兼备的弟子。”
“哦,这样啊,老奴这就回禀大公子。”
见吴二离开,‘南一’放下碗筷,看向身旁大快朵颐的某人,一大早就有这么好胃口,这个饭搭子还真不错。
二人吃完早点来到前厅,看着抚摸着肚子某人,‘南一’扶着额头心想要是苏拾见到吃撑的南栀,他露馅的可能会有多大?
“时雲、时雨你们终于来了,为师想死你们了。额,时雨瞧你这样准又吃撑了,幸好我带了山楂过来。”说着‘龙老’将一包山楂果递给南栀。
“......”这下不止南栀安静,就连‘南一’也安静了,再看到他右手上的乌雀扇,南栀瞬间哭了起来,扑向‘龙老’。
‘南一’立刻缓过神来,打圆场,“家弟一向粘着师傅,许久未见,难免如此,还请诸位莫要见怪。”
“无妨,这说明你们师徒感情深厚。”吴方道。
“对对对。”吴芈尴尬配合打圆场。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南一’得尽快转移话题,“师傅,徒儿才疏学浅,吴家主这病徒儿治不了,还请师傅为他诊治。”
‘龙老’拍了拍南栀肩膀,以示安慰,转身看向‘南一’,明白这丫头的意图,这才朝着吴大公子道:“还请劳烦大公子带老朽前往吴家主寝室,让老朽为他诊治一番。”
“那,前辈请。”
片刻后,几人终于来到吴家主寝室,‘龙老’与吴家主粗略寒暄着,过了一刻后,‘龙老’开始为吴家主把脉,“脉象平稳,已无大碍,既然是旧疾,理应好好养着,心平气和才能活得久些。”
“龙老说的是,我呀就是有太多想不开,这才病了那么久,幸得小公子来,方才好了些。”
“你也不必夸他,他能不给你惹事,我就放心了。”
“怎会呢。”
你来我往,一个时辰后,终于结束了,‘南一’累的躺在床上,闭眼沉思,而另一边,南栀拉着‘龙老’,“你的病好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她是谁?”
许久不开口的‘南一’问道:“苏拾呢?”
“他在暗处,龙老在城中某个酒楼里喝酒,他说也不知道哪个坏家伙说他忌酒,使整个吴家庄将庄内所有酒转移,害得他喝不到吴家庄的雪酒,只能让我来了。”
南栀尴尬的笑着,“你是怎么失踪的,为何会失忆?”
“我不记得了,似乎有段记忆忘记了,只记得祭祀前一夜的事情,醒来之后就看到龙老,接着就跟龙老来到吴家庄找你们了。”
“这样啊,刚才你可有察觉吴庄主异常?”南一问道。
“没什么,他的身体除了一些基础疾病,并无异常。”
“听你的叙述,你这回诊断应该与我第二次诊断一致,可我第一次并不是这样。”
“哦,详细说说。”
“第一次我分明诊断出那人已死,脉象全无,瞳孔无光,耳背却能言语。”
“怪哉,不如今晚咱两一探究竟。”
“甚好!”
察觉到某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两,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南一道:“你得继续留在房内,不要出门。”
“不要,这回我要去,上回你就没带我去。”南栀发脾气,极为不满道。
“不行,你得继续留下来牵制吴启,我感觉今晚他会有大动作,他定要夺回《弦歌》下半部分。”
‘龙老’看向南一,问道:“吴启没死?”
“嗯,为保证南栀的安全,今晚你让苏拾替你。”
“好,我等下传信给他。”
“可。”
见南栀还想挣扎,南一又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万一我两回不来,你也有时间找人救我们。莫家的暗卫都在附近,一有不对,立马发出警报。”
南栀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
“这个巾帕我就带走了。”南一将巾帕放入袖兜中,不知为何她感觉这巾帕可能会救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