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徐州之行（中篇壹）
夜晚，淅淅索索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南一’从出门一直跟着对方，想要知道对方的目的，察觉到对方发现自己在跟踪他，有意将她引到三公子灵堂处，‘南一’站在屋外，观察灵堂不妥之处，见灵堂烛火摇曳，守灵人烧着纸，并无异常，正打算离去之时，突然吹起一阵怪风，堂内蜡烛熄灭，守灵之人开始碎碎念。
“三公子，冤有头债有主，要找您去找大公子、二公子，千万别找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恐惧声、求饶声充斥整个灵堂，但随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守灵人吓晕过去了。
“害我的人一个都逃不掉，逃不掉......”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也把‘南一’吓一跳，仔细分辨，发现此人正躲在房梁之上，她跳上房梁，逮到那只鬼，那只鬼也吓一跳，发出的声音把巡夜守卫吓跑了。
“先回去，再说。”转瞬间两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客房内，南一点上蜡烛，观察屋内是否有人进来过痕迹，东西还在并无翻动，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正打算关上右侧的窗户时，发现窗台之上散落一些灰尘，按理说刚打扫的客房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灰尘，南一往上看去，在墙沿上有一脚印，他们果然被人监视着。
“一一姐，你怎么会来？”
“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在屋里睡觉吗？这会儿怎么出来了。”
“你一走，我就醒了，原本打算在屋里等你的，可那吴管家动不动来敲门，问东问西的，我嫌他烦，便与他争执几句，赌气跑出来散心，结果刚出来就碰到有人影往灵堂方向走，便跟上去，一过去发现那守灵人不规矩，想逗逗他，怎料被你发现了。”
“你啊，怎可如此莽撞，你可知那守灵人已经守了四日，早已疲惫不堪，偶尔打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正是你无意之举，反而从那守灵人口中透露出两个信息。”
“哪两个？”
“一是这吴家三公子是被人害死的。二是，害他之人定是吴府中人，明日，咱们找那吴家小姐吴芈，与她聊聊，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货。”
“好。”
“对了，你是如何与那吴管家起了争执的，详细说说。”
南栀喝了口水说到：“那吴管家大晚上不睡觉，一直在咱们门前走来走去，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便打开房门，朝他挥起鞭子，你还别说那吴管家身手了得，轻易就躲了过去，我岂能放过他，直接与他交起手来。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我都开始喘气了，他老人家都不带喘气的，可到后来不知为何就走了。等我再打算回屋时，发现一白影，就追出去，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明日再说，先休息吧。”
“嗯。”
清晨，吵闹声响彻整座吴家大院，惊醒‘南一’、南栀二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南栀问道。
“不清楚，咱们去前厅看看。”说着二人穿衣、洗漱过后，前往大厅。
此时的大厅分三波人马，以大公子吴方为首的红衣派，以二公子吴成为首的青衣派，以吴芈为首的主和派。
“大哥、二哥，莫要为一点小事而伤了和气，咱们是一家人，以和为贵。”女子极力劝说两位兄长。
“是他先挑事的，我只是反击，再说，谁承认你是我们吴家人，你都没上族谱！”说话的是吴家二公子吴成，此人身高七尺，身材壮硕，发火时双眼瞪得老大。其主要经营布庒、酒肆。
“什么叫我先挑事的，分明是你说三弟是我杀的，我与三弟极为要好，怎会杀他，反倒是你，天天挑拨我与三弟的关系，一个月前三弟受伤，我将他救回，你极力阻拦延误三弟病情，导致三弟病情加重，双腿被废，再也不能站起。”瘦弱男子吴方悲伤的叙述中。
“胡说！你这是污蔑！那时遇到疫情，大部分流民集聚城外，为保城内百姓安全，只好如此，再说那日父亲也是如此安排。”
“别提那个人，若不是他，三弟怎会安排去豫州，原本去豫州的是你！”吴方怒吼着。
“大哥的言外之意，是我害的三弟！！！”
“难道不是吗，那晚分明是你与父亲说了什么，这才使父亲临时变卦。”
“你！”
眼看着二人即将再次动手，吴二管家推着吴家主出来，“住手！”
‘南一’仔细打量吴家主，确定刚刚那句‘住手’是从吴家主嘴里冒出来，这让她更加疑惑。
“逆子！启儿已走，你们，你们，又何必如此，咳咳咳。”
见吴家主吐血，几人急忙走上前，‘南一’乘此次会，她倒是要好好研究那位吴家主。
“在下，时雲是云间月那位的徒弟，你们让让。”
众人让开一条道，‘南一’走上前，搭上老者的脉，与昨天完全不一样，若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死灰复燃，再看其瞳孔，双目有力，就在‘南一’发愣之际，吴芈出声问道：“先生，家父如何？”
“无妨，需好生静养。”
“如此，吴管家你与我一起将父亲送回。”
“是，九小姐。”
见几人走远，吴成见眼前稚嫩的小公子，虽有意与他深交，但此时不行，临走时说道：“小先生，我父亲的病就交给你了，本公子有事先行离开，你若要找我，可前往天下第一馆。”
“好的。”
见人回应他，吴成等人便放心离去。
吴方见吴成离去，并没有立马离开，反而走向三公子灵堂处，‘南一’与南栀紧跟其后。
“昨日匆忙，未来得及祭拜令弟，不知可否与大公子一起前往？”‘南一’问道。
“一起吧。”
“听闻这吴三公子吴启一表人才，酷爱乐礼，是太学鉴中最为看好人才之一。”
“小先生怎知？抱歉，我听闻云间月之人远离朝堂，不问世事。”
“无妨，世间变动，云间月又怎会完全远离是非呢？”
“也是，我这三弟，性子洒脱，酷爱乐礼，可偏偏被这乐礼所害。”
“哦，怎么说？”南一问道。
“此次莫家之行哪里是我二弟找父亲说的，分明是他自己找父亲说的。”
“那，你为何刚才争吵中非说是二公子？”
“无非是见不惯他，胡说而已。”
“.......”
一盏茶的时间，几人来到三公子灵堂前，‘南一’看着变脸极快的吴大公子，此时的他一脸悲伤拿起香祭拜死去的三公子吴启，南一、南栀二人接过仆从递来的箱，上前祭拜。祭拜结束‘南一’继续问道：“那三公子为何执意要前往莫家？”
“他前段时日听闻名动天下的九歌先生将前往莫家，便吵着、闹着要去莫家，父亲拿他没办法只好换他去，那夜父亲找上二弟，极力劝说二弟放弃前往豫州，甚至，打算直接将二弟捆绑关入静室。二弟无奈只好妥协，待在城内。”
“原来如此，我弟弟时雨也酷爱乐礼，若是能得到三公子一些墨宝，也不枉此行。”
见吴方打量着南栀，南栀走上前去说道：“在下时雨，对于乐礼略知，听闻三公子乐礼了得，也是请求家兄带自己前来，原本是想向三公子讨教一番，怎料，他英年早逝。”
“这样啊，看来小先生也与我一样，疼爱弟弟，可墨宝，罢了，我带你们去趟他卧室吧，你们随意选几件，两日后这些都将与他一起埋入地下。”
说着吴方带她们前往吴启的房内，推开门，满地都是写满字的纸张，‘南一’捡起其中一张，看不懂上面是写的还是画的，却见南栀兴奋的朝她走来，“兄长，这是《弦歌》下部分曲调！可这它怎会出现在这里！”
“何意？”‘南一’想继续问道，却被吴大公子打断，见那吴大公子趴在床榻之上，嚎哭。
“三弟，我可怜的三弟，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为兄如何是好啊！”
“大公子，节哀顺变。”南一安慰道。
“无妨，你们可选好？”吴大公子擦干眼角的泪水，站起问道。
“抱歉，在下尚未选好，令弟乃惊世之人，此乐妙不可言，倘若就此掩埋这些著作，委实可惜，还请大公子将这些全部赠与在下，等在下整理过后，公布于众，让世间众人皆能听到此乐声。”南栀激动说道。
“......罢了，你若是喜欢，那就拿去吧。”
“多谢！”
“此地触景伤情，我就先行离去，你们，你们慢慢整理。”
“大公子，节哀！”
看着大公子走出房门踉踉跄跄的模样，‘南一’原本对吴大公子还深包同情，直到看到吴大公子彻底离开他们之前的视线范围内时，健步如飞的跑了，这才加深‘南一’对他的怀疑。
见‘南一’回来，“你去哪了？”
“没什么，收拾好了？”
“好了，整整一大包，这三公子我称呼他为乐痴，真不为过。”
“那就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