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牺牲

夏杰爬上车顶，看到了丑陋的人面鼠正奋力地挥动膜翼。

“喂！”夏杰大喊一声，吸引了人面鼠的注意力。

人面鼠暂时放下了车辆，转过身，两只脑袋冲着夏杰大声咆哮，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扑面而来。

夏杰强忍着那刺鼻的气味，一手掏出烟雾弹，用牙咬开拉环，大吼一声，“去死吧！”随后手中烟雾弹精准无误的扔进那人面鼠的口中。

巨量的烟雾从人面鼠的口中迸发，剧烈的刺激性气味和烟雾将人面鼠包裹。人面鼠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后退，十几秒钟以后，人面鼠受不了烟雾弹的刺激震动膜翼飞离车辆，没入大雾中消失不见。

看到这里夏杰总算松了一口气，手脚并用爬回车内。

“干得漂亮！”宋麟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做刑警的。

白城对着夏杰点了点头。

夏杰笑了笑，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凉意，一股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缓缓低下头，一只锋利的爪子从他腹部刺了出来，带着淋漓的鲜血。

夏杰看向目瞪口呆的几人，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整个身子猛地倒飞出去。

离他最近的白城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夏杰。

宋麟和陆文曦同时上前抓住夏杰的手。

那只人面鼠去而复返，一只爪子死死地抓住刚刚往它嘴里扔了个烟雾弹的人类。

宋麟看到夏杰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种决然赴死的神情即使他时隔多年也无法忘掉。

随后夏杰挣脱了几人拉住他的手，宋麟见到夏杰的最后一眼，是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人面鼠抓着夏杰消失在大雾中几秒钟之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在半空炸开，人面鼠的血肉如雨点般从天空落下，淅淅沥沥打在车上。

宋麟看着大雾，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几分钟之前还说要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的男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上一个说没就没的人，是他的好哥们杨伟洲。

现在是夏杰，还有下落不明的姜茉余兰三人。

宋麟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个扫把星。

一旁的白城长出一口气，转过身去对廖东雷说道，“东雷，给我把这里的坐标记下来。回去向总部申请标记轰炸区！给我把这里炸平三尺！”

“好的老大！”廖东雷几乎没怎么见过白城语气里隐藏着这么大的怒火。

陆文曦此时已经泣不成声，跪坐在地上不停地呜咽。

宋麟闭上双眼，过了许久，等他睁开眼，之前眼底一直深藏的迷茫不见了，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宋麟转身来到白城身边坐下，张口问道，“我记得我现在还是编外调查员对吧？”

白城看了一眼宋麟，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为什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申请正式成员。”宋麟迎上白城的目光。

白城似乎感觉从宋麟的目光里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等从西山疗养院回来，你可以亲自问局长。”

宋麟点点头。

沉默片刻，宋麟忽然轻声说道，“有时候，做个普通人也挺难的对吧，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原因推着你往前走。”

像是给白城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想啊，明明可以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非要拼了老命为了不相干的人，最后搭上性命。我以前一直在逃避，不管那些事是真的假的，我都装作和自己没关系。”

白城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讲着。

“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事是你不得不去做的，哪怕拼上自己的命。”

“你之前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那些话听起来离我太远了，但是我现在想做的，仅仅是让一些人想回家的时候能回到自己家。”

“让这个狗日的世界回到正轨！”

宋麟扭过头看向大雾之中，鼻子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感觉酸的想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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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公元2020年七月十二日，我是072特别行动局第三调查组组长白城。我们正在前往栾山县西部山区的路上。目的地是栾山县西山疗养院。”

“我们刚从栾山县逃出来，那里已经被大量的变异鼠群所占据。我们目前损失惨重，我们牺牲了十几个精锐队员和一名名叫夏杰的栾江市公安局刑警。迷雾中的情况要远比我们预计的恶劣，这场大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希望接下来的行动一切顺利。”

一行从栾山县向西行驶进山区的车队中，其中一辆车上的白城说完这段话，放下了手中的录音机。

“怎么老大，你这口气好像在交代遗言啊！”魏洪京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紧跟着廖东雷给了他一拳说道，“你才是遗言！另外说了多少次，别车上抽烟！”

“我也说了多少次，你自己什么手劲不知道是吗？”魏洪京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没有理会他们两个，宋麟问白城，“你是真的做了最坏的打算么？”

“没有办法，栾山县的情况已经变得这么糟糕，很难说西山疗养院里会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白城隐约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孙清这是个好习惯，如果我们有什么意外，还可以给后来的人提供一些线索和警示。”

宋麟点点头。

“说说吧。”白城看向宋麟，“我记得你去过西山疗养院，当时你只说见了眼孙慧芳，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

宋麟想了想，说道，“西山疗养院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疗养院，那里的人都没有什么问题，除了一些患者可能精神状态不太好。”

“没有什么异常？”白城有些疑惑，“不可能啊，孙慧芳呢？她也没什么异常？”

“她本来就精神有问题，从头到脚都不正常。”宋麟耸耸肩。

白城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告诉我。”

“我记得当时，孙慧芳在屋子里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画满了一些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是一个个大小不一扭曲的圆。奥对了，她还说陈佳明在她的肚子里，她肚子里有个孩子。”

听宋麟说完，陆文曦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听起来还真是不正常。”

反倒是白城在一旁很认真的分析宋麟说的话，“不出意外的话，西山疗养院的异常的源头应该就是孙慧芳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