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堕落与疯狂
“登什么神？老杨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宋麟眼神惊骇的看着杨伟洲。
“宋麟，别再欺骗自己了。”杨伟洲对宋麟说道，“你看看我，再看看周围，你早就应该明白世界已经变了，从那扇门开始，就已经变了。”
“我说过的，要对抗那些从远古而来的神，就得成为神。能与神对抗的，只有神。”
“什么成神不成神，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宋麟心中开始翻腾起一阵阵怒火，“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推着我走！陈佳明！白城！072特局！还有你，老杨！”
宋麟狠狠地将手中的可乐摔在一旁，“我他妈的只是个考古的，还是个助理！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到宋麟这个状态，杨伟洲并没有很意外，他明白宋麟是在害怕，因为宋麟已经见过了那些诡异的存在，害怕自己会变成那种东西。
“宋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并且……”杨伟洲停顿了一下，“这一切也都因你而起。”
“因我而起？！”宋麟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仿佛触动了某个节点的开关，他脑中的记忆似乎在疯狂的扭曲。
宋麟看到是自己将山西煤矿的事情告诉了林良顺，他看到是自己暗中引导陈佳明去研究古代巴蜀文化，他最后看到在栾江边陈佳明拍摄视频时，为他调整摄像机的，还是自己，他甚至看到了是自己亲手打造了那张来自长渚遗址的青铜面具。
“不不不……不可能！”宋麟的额头暴起青筋，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千万条虫子在钻来钻去，他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这一切的源头是你也不是你，那位伟大造物存在的力量太过于神秘诡异。”
“别说了，别说了！”宋麟越听下去越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的快炸了，各种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混乱中交织。
“世间先有因后有果，但宋麟你不同。”杨伟洲继续说着，“是你的果来造就你的因，也是你自己要你自己成为神。”
“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亲手制定的，你遇见的所有人里并非偶然，他们之中有些承载着你的力量，有些成为了你的阶梯。”
说话间天空中的大雾开始缓缓旋转，红色的闪电在大雾中循环闪现交错，旋涡的中心，一只庞大到足以覆盖整个栾江市的枯树手掌正缓缓成型。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宋麟。有些家伙该不高兴了。”杨伟洲看向那只怪异的手，“这是你选择的路，想活下去，就必须如此。很多人的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够了！”宋麟仰天怒吼一声。
霎时间，万籁俱寂。
宋麟大口喘着粗气发现周围景象已经变了，杨伟洲不知所踪，他自己正坐在一条街道的马路牙上，透着浑身的冷汗。
一切的幻想消失了，但他脑子里的记忆仍在不停地变化，就像有人用一只电钻伸进他脑子里，那种来自于灵魂的痛苦直让他发疯。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到了许多人在他耳边说话，有陈佳明，有白城，有严旭，有夏杰还有许许多多他不认识的人，以及一些听不清道不明的呓语和梦话。
“别吵了！我让你们别吵了！”宋麟大吼着朝大雾中跑去，脸上的血丝不停地浮现又褪去，他正堕落向一个黑暗的深渊，深渊之下，是无尽的疯狂。
天空中惊雷乍现，一场瓢泼大雨毫无预兆的到来。
“宋大哥！”
宋麟在堕落向内心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时候，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那是在万千癫狂呓语中他能听到最清晰，最温柔的语言，将他在即将跳下深渊的那一刻拉住了他。
“宋麟！”那声音再次响起。
宋麟的意识好像回到了自己体内，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姜茉。
“宋大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姜茉扶起浑身狼狈的宋麟，柔弱的脸上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块。
“没事，谢谢你，姜茉。”宋麟虚弱的说句话都很难。
“夏警官，王高阳，我找到宋大哥了！”姜茉朝着远处呼喊，大雾浓重，她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人回应，姜茉只能艰难的扶着宋麟向前走去。
“王高阳！你们在哪！”姜茉一边扶着宋麟一边向前走。
来自姜茉身上的些许温暖，让宋麟感觉自己还活着，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变得那么扭曲。
如果杨伟洲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要成神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在漫无边际的寒冷中所感受到的这一点温暖。
他想要抓住这仅存的一点温暖。
“姜茉……”宋麟喊了一声。
“怎么宋大哥，哪里不舒服吗？受伤了还是怎么……”姜茉急切地看着宋麟。
“听我说姜茉……”宋麟深呼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你先去找夏警官他们，我让你跑的时候，一定要不回头的往前跑，不要停。”
姜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她看向背后的大雾，耳边好像听到了嗬嗬的粗重呼吸声，姜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人类。
姜茉倔强地摇摇头，“不行，我不能把你自己丢在这，宋大哥……”
“没关系，听我的，我不也好好地从教堂逃出来了。有你在我会分心。”宋麟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那是某种东西沉重落地的声音。
宋麟脸色平静，缓缓转过身，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姜茉揽到背后。
宋麟看向面前的东西，将近三米的身躯，血红色的身躯上布满了齿牙，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宋麟和姜茉身上打量。
“跑！”宋麟大吼一声，随即在一瞬间被尸鬼一掌拍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姜茉一时间被吓得不知所措，跌倒在地。
尸鬼没有去看姜茉，它直直地向着宋麟走去，相比姜茉来说，宋麟身上的味道更诱人，那是一种来自身体每个细胞和灵魂深处的渴望，如果尸鬼还有灵魂的话。
姜茉看着那只尸鬼一步一步朝着宋麟走去，无数的念头闪过最终变成了一种信念和力量。
宋麟跌坐在墙根，看着尸鬼朝自己走来，朝旁边吐出一口血水，带着嘲讽意味大声笑了起来，“这狗屁倒灶的世界。”
宋麟骂了一句，闭上了眼，静静等待自己的结局。
当尸鬼扑向宋麟的时候。
它的身前多了一道清瘦的身影，张开双手拦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