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祭祀
潮湿的空气充斥在鼻腔，连绵不断的潮水不停地在耳边环绕。
宋麟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漆黑的天空。
他正被人绑在一座类似玛雅金字塔的祭坛之上。
宋麟用尽力气抬头向脚下看去，他的正前方正是栾江的龙滩沟段的江面，祭坛之下围绕着众多匍匐跪地的信徒。
宋麟此时想到脑子里学过的那些关于上古祭祀文化的知识，很难猜不到自己的下场，不由得冷汗浸透了后背。
“你醒了。”林良顺苍老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他的脸庞在宋麟视野上方出现，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那张青铜面具。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宋麟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好让自己能寻找到一线生机。
“我告诉过你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神的降临。”林良顺摩挲着那张古老的青铜面具，眼中饱含着向往的神情，“多么美妙的力量，祂们掌控着规则，而我们只能像蝼蚁一般任他们摆布，我已经经历过一个世界的毁灭，我不会让那些悲剧重演。”
“你跟别人不一样，宋麟，你身上有祂们的气味，他们肯定很中意你这个祭品。”
说话间，林良顺再次拿出一本看起来十分厚重的书，黑色的书皮看上去有一种滑腻粘手的感觉，正中间镶着一枚巨大的布满血丝的黄色眼球，那黄色的眼球在转动几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宋麟的身上，宋麟顿感一阵汗毛直竖。
紧接着，林良顺口中用一种听起来相当蹩脚和拗口的词语在默念着什么。
那奇怪的语言宋麟听到过，就在那份黑色录像带中，陈佳明召唤那扇远古巨门的时候。
所以宋麟很清楚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他仰起头，看向栾江上的天空，很快，浓重的乌云开始汇聚，从中迸发出阵阵的电闪雷鸣。
这次不一样，如杨伟洲所说，林良顺此时拿到了真正的钥匙，而他可能也将真正的打开那扇所谓的犹格索托斯之门。
所有人的耳朵里似乎传来忽远忽近的类似钟声的响声，有着一定的节奏，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响的节奏越来越快，直至成为一道持续不间断的嗡鸣声。从那嗡鸣声之中，开始传出混乱嘈杂，嘲哳难听的语句，万千人一同呼喊，像是在欢呼庆祝，又像是在恶念诅咒。听得宋麟开始一阵一阵的精神恍惚。
随着林良顺口中默念，手中的那本黑色书籍与青铜面具慢慢从他的手中悬浮起来，立在半空之中。
风越来越大，江潮也越来越汹涌，电光肆虐，雷声滚滚，夹杂着刺耳的嗡鸣声和混乱不清的呓语，世界好像将要变的天翻地覆。
当天地之间所有的声响同时到达一个顶峰的那一个瞬间。一声清晰的开门声在所有人的脑子中响起。
“门，开了。”
那扇宋麟见过数次的森严巨门在堆叠的乌云之中蓦然显现。
但门仍旧没有被完全打开，门上那由无数眼球组成的浮雕在逐渐亮起，原本的钟声和呓语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直接炸在所有人脑子中更加疯狂更加混乱的惨叫和吼声。
“不！这不对，怎么可能是祂！”林良顺捂着脑袋痛苦地跪坐在地，死死的盯着门后，“这不应该，不应该……”
“万物归一……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万物归一……”林良顺此时仿佛已经完全疯掉了，不停地边哭边笑。
宋麟此时也被那尖锐的声音刺激的耳晕目眩，但他被绑在祭坛上动弹不得。他看向天空中的犹格索托斯之门，发生的一幕甚至让他一时间忘了刺耳的疼痛。
宏大的巨门之中，伸出了两条粗壮的黑线，强行将未完全打开的门扇用力推开，门后黑黝黝的空间中，突然亮起数道光芒在向巨门飞速靠近。
很快，宋麟看清了那光芒是什么。
那是无数大小不一形状怪异的泡状体组成的巨大生物，每个圆泡状的形体上面都裂开着巨大的撕裂状裂缝，裂缝打开，其中盛装着变幻着蓝色紫色等奇异光芒的眼球，宛如旋转的混沌星云。
而此刻，宋麟能明显的感觉到祂是冲着自己来的。
宋麟，一个遥远星球上七十亿分之一的蝼蚁，引起了古老、神秘、强大古神的注意。
知晓的那一刻，宋麟感觉自己脑子里突然间被塞入了无数意义不明的语言，无数生长着怪异模样的生物，无数恢弘、恐怖、血腥的建筑，足以撑爆一个人的海量知识正疯狂的进入宋麟的意识之中。
“啊……好疼！好疼啊……”宋麟被紧紧捆绑的身躯因强烈到窒息的痛苦在祭坛上疯狂的挣扎，扭动。宋麟身上的每一处都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的裂缝，很快，宋麟就会像一个充气过度的气球。
最后，嘭……
“廖东雷！”一声怒吼从下方的信徒中响起。
紧跟着，一把匕首以破空之势闪过，将那面具直接砸落在地。
仪式被强行中断，噬人的痛苦消失了，那扇门突兀的关闭，那把匕首从那位未知恐怖的古神手中救下了宋麟。
宋麟躺在祭坛上疯狂的喘着粗气。
“吃了他们！”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耿弇站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盯着藏在信徒中的白城三人。
密密麻麻的信徒仿佛是收到了指令的机器开始露出獠牙向白城三人冲了过去。
“东雷开路！陆文曦上去救他，只有他才能找到出口在哪！”白城掏出一把手枪疯狂的点射。
廖东雷怒吼一声，张开健壮的双臂，如牛的强健身躯顶着人群向祭坛方向推进，陆文曦紧跟其后。
“人太多了！”廖东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距离祭坛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白城回头打量了一下距离，当下有了决断，“扔！”
“什么？扔什么？”陆文曦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你了，还能是我吗？”廖东雷猛地发力将信徒们推开有一段距离，趁这个机会，一把拉过陆文曦。
“准备好！三、二、一、走你！”廖东雷双手托起陆文曦的双脚，靠着三倍于陆文曦的体格带来的强大力量，双手猛地一托，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陆文曦猛然扔向祭坛。
“喂！你们……”陆文曦吓得当即闭上了眼睛。
不过好在廖东雷掌控的力度刚好，加上得益于梯形的祭坛构造，当陆文曦将要从最高点下落的时候，刚好落在祭坛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