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摧枯拉朽
白山屠家，作为方圆十数里的霸主，实力雄厚，单论所拥有的土地，就达近万亩之多。
因为他们不仅在同村吞并土地，也在隔壁几个村，跟其他地主交换得来许多。
直接或间接为屠家做事的耕农、仆役就有数百人。
不仅如此，官面上，他们也颇有建树。
家族子弟或是充当周边数个县衙之中的官员，或是入伍从军。
总的来说，这个地头蛇已经开枝散叶，将触角延伸向方方面面，逐渐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这天夜晚，数十匹战马被人为驱赶，冲向了承平已久的屠家祖宅。
马蹄声轰隆作响，这么大的动静，这自然第一时间，被屠家的护卫发现。
眼见对方来势汹汹，也不通传，显然是敌非友。
护卫们不敢大意，就想去敲响铜钟示警。
可分去敲钟的人还没走出几步，半空“咻咻”几声，几只利箭射来，就将那三位护卫，射了个透心凉。
“不好，对面有高手！”
屠家护院首领，也是一位炼髓境大成的武者，知道能隔着数百米，在颠簸的马背上射中每个人的心口，需要多强的眼力。
这可不是平常练习，射固定靶。
那三名护卫也都是内气境的武者，身手矫健，听见利箭破空响声的时候，身体自然就做出了规避的动作。
然而就是如此，也还是被那人预判到了。
黑夜之下，护院首领看不清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只能隐约通过马匹的数量、闹出的动静，判断应该有个数十人。
如果是两人一骑，可能人数上还要翻上一倍！
于是，他只能吩咐众人去拿早就准备好的盾牌，竖起长矛，等着对面撞过来，而后再做反击。
然而，随着马群的不断靠近，直至五六十米的距离时，护院首领看清了对面的情况后，眼瞳就是一缩。
意料之中，马背上的骑士没有看见，那数十匹马匹之上，均都绑缚着一具滴血的尸体！
不！
还有一匹战马之上，不是这样。
那是为首的高大雄健的战马，马背上坐着一位头戴白色面具、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
当他看向那人时，那人也似乎发现了他，顺着他的目光，便也看了过来。
“咻！”
一柄缠绕着繁复花纹的暗金色长矛，忽然被面具男从战马两侧的牛皮包裹中抽出，而后灌足力道，就朝他射来。
那人的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就像放慢了数倍的画面，让护院首领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按下暂停键的时间，忽然像是加速了无数倍。
这位本身实力并不弱，拥有炼髓境实力的护院首领。
最后看见的，是一抹白色的光束朝他射来，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轰隆隆！”
随着白鳞一矛掷出，而后又连续投掷出两根长矛。
三根长矛首尾相接，呈一字形，轰击向屠家祖宅的正大门，数十米距离，转瞬即至！
瞬间，
就像是遭受到了一场火箭弹的轰炸。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大门前竖着盾牌防守的众护卫，连同整个大门，就都被长矛之上，携带的巨大动能轰得粉碎，爆裂成一团砖石、木渣、血肉混合而成、掀天而起的红雾。
“什么人，居然敢在我屠家放肆！”
大门前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下便再也瞒不住了。
宅院之中，登时有数道人影拔地而起，登高而望。
不少侍卫也纷纷从床上翻起，在小头目的组织下，结队而出。
不过这一切对白鳞来说，都不重要了。
他需要的，只是到屠家祖宅这段距离不被人发现。
此时他已然纵马接近，自然再无顾忌。
白鳞坐在马背之上，冲过倒塌的前门，他瞥了眼，那位吐气开声，此刻站在最高处观望局势的武者。
‘嗯？居然还是位老熟人。’
在白鳞看向他的时候，高处那人，也看清了白鳞的相貌。
虽然有着面具的遮掩，可那双眼睛，还有白鳞的气息，黄老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怎么会是他！不对，他怎么还没死……’
这人赫然便是此前从白鳞手下逃得一命的黄老。
原本想跟屠家摆脱关系，远离此地的他，在经过屠家家主屠行善的一阵安抚过后。
瞧见，这一次屠家确实是下了血本，一定要将白鳞置于死地之后。
原本那颗躁动的心，就安分了下来，根据那夜，和对方的交手来看。
那人最多不过凝练完血气，刚迈入炼脏境，也就靠着年轻力足，欺负欺负他这种老人家。
而屠家的布置，就连入劲小成的武师来了，恐怕也难逃一死！
加上本身年纪就大了，来到屠家本来就是为了养老。
知道白鳞必死之后，黄老也就熄了再换一个东家的打算。
毕竟人老了，没那么多精力，再去折腾。
可等白鳞再度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黄老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脑海中那些不好的记忆，也再度翻涌上来。
“……”
“干掉我？真是大言不惭。”
“说话这么狂，不怕被风闪了舌头吗？”
“废话忒多，老杂毛受死！”
“……”
想也没想，此老转身便欲逃走，甚至连家当都打定主意，不去收拾了。
“开什么玩笑，两名炼脏大成，一名入劲大成武师，外加一名炼脏驯兽师，这种配置都对付不了他？”
“还是说屠家那些不当人子的混蛋，之前一直是在骗我不成……”
脑海中，万千杂念闪过，可只来得及做出一个转身动作的黄老，心中警兆蓦然大起，几乎是想也没想，他脚下猛地一踏！
屋顶。
“哗啦啦--”
一片瓦片碎裂声中，黄老的身体，迅速向下沉去，可袭来的那物，速度明显比他更快。
“轰隆！”
又是平地一声闷雷，半个身体已经沉下去的黄老，上半身猛然爆碎开来，化作一团血雾，顺着夜风，顿时撒满了整个屠家大院。
战马上，白鳞已然再度拔出了一根长矛，投掷而出。
远方，一位持刀男子正脚踏屋顶，冲白鳞而来。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实力强点的蟊贼，可在瞧见白鳞的一矛之威后。
这持刀男子，登时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怪力？寻常巅峰炼脏都没这么夸张吧！’
黄老他是认识的，虽然对方年迈，气血衰退，可也不是自己一招就能解决的。
持刀男子，原是屠家这段时间重金聘来的新炼脏。
本就对新东家还没培养出什么感情，在瞧见白鳞的实力后，心中顿时打起了退堂鼓来。
‘我去，为了这点钱，我拼啥命啊！’
奈何，白鳞这一矛已经掷出，在瞧见黄老的惨状后，知道躲避是无用的，只能死得更快。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举刀迎了上去。
心想着，接下这一矛后，再跟那人说，“这事我不掺和了。”
持刀男子正值武者的巅峰时期，靠着锐利的视力，勉强捕捉到了这一矛投来的轨迹。
刀矛交击，顿时又是一记炸响，持刀男子，手中战刀吃力不住，顿时崩碎开来。
来不及心疼宝刀被毁，持刀男子随即张口，道：“等等，我不……啊！！”
求饶的话语，说到最后，转变成一声惊恐的大叫。
因为他赫然看见白鳞的第二矛，已经在路上了！
投出第二矛之后，白鳞就没再去管那持刀男子，翻身下马后，将装有长矛的箱囊背在身后。
‘等等，那家伙之前好像要说什么？’
白鳞忽然想起来，那人先前的举动，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来着。
随即，他就将这个想法丢到一边，‘算了，反正那家伙已经死定了。’
“轰隆！”
又是一记炸响，又是一团血雾升起。
这也标志着，此刻的屠家，最后一位炼脏战力的落幕。
此刻，这里已然化作白鳞的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