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破幻想
早餐间看似热闹，实则每个人都在讲无关紧要的事。
也许有防止泄露信息的防备，但门外两人的互诉衷肠才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袁绍宜一边抽泣一边喂饭，“姐夫，我昨天就，就不应该同意姐姐和我们分开，她那么虚弱，怎么能抵挡免疫兽呢？
我真是太蠢了，以为让我们面对B级，给她烟雾瓶和自动伸缩刀躲避就好，但是根本没考虑姐姐怎么能应付得来D级，呜呜……”
“绍宜啊不要太自责，舒岚就是不想让我们太担心了，我们也没想到那些低级免疫兽这么凶猛。
她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我们一定要带着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好，姐夫，我们一定，一定要活下去！”袁绍宜抽噎着，不停咳嗽，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勺子。
尹源捏住她的肩，十分关切地安慰：“顺顺气，别太激动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袁绍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抹干眼泪，继续给姐夫喂饭。
她的手还是有些发抖，尹源则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提着吃。吞咽时眼睛却冷得可怕，和嘴巴美好的弧度十分割裂。
咳嗽个鬼，脏死了。
袁绍宜只是觉得碎镜片配着明亮的眼睛，让她更加愧疚。
她身为赏金猎人本不该接受姐夫一起狩猎的提议，姐姐一家都是消毒者，他们不差钱，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应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绍宜，”尹源凑近小声嘀咕，“我们好的武器都在舒岚那，要不我们去拿回来，顺便让她安息。”
袁绍宜一想起昨天的经历就起鸡皮疙瘩，“可是，太危险了，怎么去？”
“找店主啊，她能在这开酒店，有消毒饭渠道，有员工，还能信誓旦旦地保护我们，她肯定很有能力。”
尹源在撺掇袁绍宜。
早餐间内，陈月纸了然地戳破卷筒粉的皮。她一口气吞完要出去却被王梓昀拦下。
“店主，你不是说不管的吗？”
“……哦，现在不一样了，”陈月纸摇头，她品味着卷筒粉的余香，“黄皮酱淋太多，粉原来的味道消失了。”
她拿开王梓昀的手，回收餐盘后拍拍手走到沙发上“你侬我侬”两人的面前。
袁绍宜见状，连忙站起来鞠好几个躬，刚要请求，就被陈月纸打断。
“那具尸体是你姐姐？”陈月纸往后指了指门外的山坡。
“是啊。那个店主，你这么有能力，我能不能请你保护我吗？我想为我姐收尸！你要多少免疫剂我都给！”
袁绍宜不敢迟疑，她从空间拿出可以垒成小山的免疫剂。这种能力的人都是大佬，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才可以！
尹源敢怒不敢言。袁绍宜这个傻子怎么就把免疫剂拿出来了！还这么多！他依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敞开腿座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陈月纸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用眼神指了那名大爷坐姿的男人。
“是这样的，姐夫他还痛着，”袁绍宜还在为他辩解，但也扯了扯尹源，“姐夫，你也表示一下。”
“得了。”
陈月纸慵懒地抬起一只手，朝沙发的方向一勾，尹源就立马站起，像被人踹了一脚背一样弯腰，45度标准鞠躬面对陈月纸。
尹源一脸震惊，他想说话嘴巴也被完全封上，动弹不得。
就算袁绍宜是赏金猎人，身手敏捷，也不敢在陈月纸面前造次。这种程度的能力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吧！
她的视线在两者间漂移，焦急地想为尹源解释。
“停。”
陈月纸随意甩手，一张放大版账单就凭空飞了出来，上面大大标着五个字：免疫饭3餐。
这个账单贴在尹源额头上，任凭袁绍宜怎么撕也撕不下来。
“第一，”陈月纸拍拍尹源那如同截肢手术后的完美断臂横截面，“从外观上看，你姐夫已经恢复了；从账单上看，你们吃了这么多，早该恢复了。”
“那你姐夫这么大剌剌的坐在这，是对我的挑衅吗？”
尹源心虚地拉下眼皮，袁绍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转头鞠躬认错。
“第二，你姐姐昨天遇见的不是什么D级，而是A级免疫兽，矩形血豹。”
“什么？A级，不可能！你怎么知道！”
袁绍宜惊叫，这绝对不可能！因为那片林子的免疫兽已经被她杀光了！
陈月纸站直，“昨晚我吃饭时听见了免疫兽的吼叫，就趴在门边查看，那只免疫兽正在撕咬一个人，就在山坡上。它甚至过来想咬死我。
你们说那是你姐姐，那昨天晚上一定是她。
不信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你可以去里面早餐间一个一个问。”
袁绍宜不信邪，冲进早餐间问了个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就是矩形血豹。
“我都处理干净了，不可能的！你你这么有能力，怎么不能逼迫让他们为你作证！”
袁绍宜嘴唇发颤，伸出一只手指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她心目中的真相。
陈月纸逼近她，“正如你所说，我这么有能力，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袁绍宜依然不肯承认，她在脑海中寻找着，忽然像抓住什么似的理直气壮地质问。
“根据《免疫兽习性守则》第一条，除D级免疫兽外，其他免疫兽绝不可能去没有同类气味的地方！
你说的肯定是假的！”
“矩形血豹被排除在守则之外，你忘了吗？”
这一句话击中了袁绍宜的心脏。一锤定音否定了她。她定定地向后踉跄，脸上表情定格，泪水盈满眼眶。
陈年的记忆浮现，背习性守则的时光历历在目。
那些村庄镇子被矩形血豹屠戮是很恐怖，但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厄运会降临在她姐姐身上。
姐姐人生虽然波折，但比其他人也算一帆风顺了，为什么不能让她一直平稳下去！
“那你，你见到我姐姐被追杀，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她这么好的人，你这么有能力，你为什么不救她！
你们呢！你们也坐视不管吗？真冷血啊！凭什么……
凭什么是她死掉，还不如我死了呢！”
袁绍宜红着眼睛闯进早餐间乱骂一通，又意识到这样不过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更加无力，瘫倒在地上绝望地哭泣。
“不，不可能，”袁绍宜不停摇头，恨不得扇死自己，“我分明杀干净了……”
陈月纸走进早餐间，恨铁不成钢地怒骂。
“既然你清理干净了，为什么你姐姐会跑到这片区域里来？她为什么不待在那片安全的区域？
你们刚才是被平行四边形秃鹫追杀，臭名昭著的矩形血豹小跟班！
好好再看一遍守则吧，不然你姐姐死得太冤了！”
听完这句话，袁绍宜深深看了店主一眼就昏倒了。陈月纸解开了尹源的禁锢，尹源一下子就跑过去抱着袁绍宜哭。
陈月纸于心不忍，从机器取了一份饭递给尹源，“赶紧喂她，她光顾着你，自己什么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