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谁敢砸我铺,我砍他一手!
在牧石的引领下,两人迅速完成了东坊区的巡视任务。
沈风忽然想起师父早晨的叮嘱,便对牧石道:“牧石兄,若没什么要紧事,我想回漠风锻坊一趟。”
牧石好奇地问道:“怎么,有事要办?”
沈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阮坤曾提及过,他们似乎对漠风锻坊有所图谋,我想回去看看情况。”
牧石初时并未将阮坤的话放在心上,但见沈风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禁也开始怀疑阮坤的话是否确有其事。
“好,我陪你走一趟。”牧石果断说道。
“多谢。”
……
南沙街,漠风锻坊附近的一条隐蔽小巷内,五名凶神恶煞的男子正在低声密谋着什么。
“王哥,咱们何时动手?”一名面色阴鸷的青年压低声音问道。
靠墙而立的男子双臂抱胸,微闭双眼,冷冷地吐出一句:“阮坤来了吗?”
“还没,应该快到了。”另一人回答道。
“继续等。”王虎简短有力地下达指令。
这名被称为王虎的男子,年约三十,肤色黝黑,体格健壮如牛。
他是朱雀堂副堂主连波龙麾下的得力干将,以一套铁虎拳威震四方,人送外号“下山虎”。
为了查清赵峰的死因,连波龙倾尽全堂之力,发动所有关系网追查凶手,最终将嫌疑目标锁定在了漠风锻坊。
按理说,漠风锻坊在这南城里开了十几年铺子,一直遵纪守法,从未有过任何不良事迹,怎么会突然成为杀死赵峰的最大嫌疑犯呢?
然而,王虎、董温以及捕快阮坤在短短两日内,将南城翻了个底朝天,排查出了最近三日内与赵峰发生过冲突的所有人和商贩。
赵峰此人平日里横行霸道,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在他被杀前的三天里,竟然有十五个人或铺子与他发生过言语冲突,甚至有人被他当场暴打。
为何最终会锁定漠风锻坊?
其一,昨日朱雀堂的人逐一审问时,除了郑老头外,其余曾被赵峰欺凌勒索过的人都十分配合。
修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根本不具备杀死赵峰的实力。
而郑老头却表现得风轻云淡,甚至不太配合。
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这老头身上透着一股狠劲,必定是武修者无疑。
其二,当日赵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勒索了五两例钱。
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这是他临死前勒索的最后一家铺子。
朱雀堂的人仔细询问了附近的人,还原了当日发生在漠风锻坊的冲突场景。
铁铺差点被砸,郑老头本不想上缴五两例钱,最终是他的徒弟沈风出面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因此,当连波龙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直觉告诉他漠风锻坊的嫌疑最大。
昨晚,连波龙已对阮坤和王虎下达了死命令,今日务必将郑老头带到朱雀堂来。
如果他敢反抗,就由捕快阮坤出面,先将郑老头押往大牢,然后再慢慢处置他。
“王哥,阮捕快带人来了!”一名手下低声提醒道。
王虎睁开眼,向南沙大街望去,恰好看到阮坤正带着两名手下在巡街。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待阮坤走远后,王虎一挥手,眼神犀利地喝道:“去漠风锻坊!”
……
南沙大街中段,清脆的打铁声在行人的耳边回荡。
“让开!”
五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大步流星地来到漠风锻坊门前,为首的王虎一巴掌将堵在门口的两名顾客推倒在地。
他们根本不顾地上人的死活,径直闯入铁铺内。
而郑老头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埋头锻打着砧子上的器具。
“哟,又是你们几个?得罪我倒也罢了,但得罪我的客户……似乎不太妥当吧?”郑老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锻造,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抹轻笑,目光如炬地看向王虎一行人。
尽管郑老头在笑,但在王虎眼中,这笑容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
那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深邃不见底的深渊,而自己则如同一只在悬崖边缘挣扎的蝼蚁,渺小而无助。
即便是面对副堂主甚至堂主时,他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
“少废话!我们副堂主要见你,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挨一顿打!”一名脸色阴鸷的年轻手下恶狠狠地威胁道。
“哦?”
郑老头微微挑眉,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我不认识你们什么副堂主,更谈不上交情。老头我还有一堆活要干,你们还是请回吧。”
面对几人的嚣张气焰,郑老头始终保持着铁铺掌柜应有的隐忍与风度,这让王虎心中更加摸不清他的底细,不敢贸然行动。
然而,王虎身后的几个年轻愣头青可不管这些。
见状,王虎立刻向四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动手。
那名面色阴厉的年轻人顿时举起手中的铁棒,咆哮道:“乖乖跟我们走,还能保住你的铁铺!若敢反抗,老子今天就让你漠风锻坊消失在这南城!”
“呵。”郑老头简直被这几个年轻人的狂妄给逗笑了。
他深知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装孙子或者花钱就能解决的。
于是,他也不再打算继续隐忍下去。
他拉过一条木板凳,悠闲地坐在门口,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把锻造得精致无比的朴刀,轻轻靠在门上。
接着,他取出烟袋,点燃后翘起二郎腿,开始悠闲地抽了起来。
此刻,漠风锻坊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特意留出足够的空间,生怕被这场纷争波及到自己。
郑老头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简直让五名大汉和在场的吃瓜群众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要干嘛?他们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王虎的四名手下在看到郑老头拿起朴刀的那一刻,顿时变得犹豫起来,纷纷看向老大王虎。
“郑兴大,难道你要与我朱雀堂为敌不成?”王虎试图用朱雀堂的名头来吓唬对方,让对方放弃反抗的念头。
“不敢,我也没那本事。”郑老头淡淡地回应道,“但你们说把我带走就带走,总得有个说法吧。”
说完,他将烟袋在木凳腿上磕了几下,填上新的烟丝,再次点燃。
“这……”王虎一时语塞,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从道理上来讲,他们还真没有什么理由把他带回朱雀堂。
但手下们可不管这些,其中一人急不可耐地喊道:“我副堂主夫人的弟弟赵峰那一晚被人暗害,据我们所查,你漠风锻坊嫌疑最大!”
郑老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说赵峰,他可是把整个南城的百姓都得罪了个遍。他被人杀了,你们就怀疑我这个老头?你有证据吗?”
“……”王虎一时无言以对。
“没证据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郑老头语气坚定,“再说,这也不该你们白帮管吧?查案是衙门的事,不是吗?”
面色阴厉的大汉冷哼一声:“你再敢啰嗦一句,老子砸了你的铺子!得罪我白帮,你还能活?”
郑老头抽了一口烟袋,风轻云淡地说道:“呵,我的铺子开了十几年了,还从未被人砸过。你们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到前头。”
“什么?”王虎等人心中一紧。
“谁动手砸了我的铺子,我得砍掉他一只手。”郑老头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威胁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