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尸体在跳舞
老何伸出烟杆，那楚半仙识趣地将头发放上去。
一丝灵能顺着烟杆往前涌动，眨眼便与头发纠缠在一起，老何眯着眼睛仔细感受，忽然他睁开眼睛，晦气般地吐了口唾沫。
“怎么了，何伯？”
在整个交通站，顾仁属于那种偏向文艺青年的形象，对于长辈们始终彬彬有礼，虽然自己和老何同属于第一境界，但该有的尊敬却一点不少。
“您感受到了什么？”
“昂......没啥子，没啥。”
老何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为老不尊的狡黠，没理顾仁，反而转向齐牧，道，“大侄子咧，今天伯伯教教你咋着判断一件物品......是否跟超凡有关滴进阶版。”
他将那三根头发放到齐牧手中，笑呵呵道：“其实很简单，像你前儿个探测钱老板那样，当灵能与物品产生交互之后，再把灵能慢慢儿收回去，用心感受其中变化，这样子可以让你察觉到更细发滴东西。”
“来嘛，快试试！”
被老何催促着，齐牧于是照做，现在对于灵能调用已经很熟练的他，随着念起，一丝荧光色便交汇在了掌中的头发之上。
“收，往里收。”
老何顺着齐牧胳膊的方向，轻轻挥动烟杆，“想象手掌上方是你身体滴一部分，给灵能吸回去！”
“好。”
对于这种并不是很复杂的操作，齐牧稍一调整灵能方向，他的掌心瞬间聚成了一个小型漩涡，那头发上的灵能受到吸力，开始一点点回流。
钻入掌心，通向胳膊，流经全身后，最终汇于心脏部位。
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引起了齐牧警惕。
那是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心间迅速渲开，然后他就隐约看到了一副别样的画面。
那是个莺莺燕燕的舞女，擦着胭脂水粉正在台上纵声歌舞。
那开叉的旗袍几乎要裂到腰胯，隐约露出里面的一片雪白、肥硕。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迷人的香，等香气的前调散去，中调便是浓郁的骚。
那气味，可真是迷人。
呸，真骚！
无意识地吐了口唾沫，然后鼻腔内传来了刺鼻的烟味，恍惚的齐牧骤时清醒过来。
“我，我刚才......”
看着发懵的齐牧，老何为老不尊地呵呵笑道：“大侄子咧，学会了吗？”
学会什么......哦......
思绪一转，齐牧回想起来，继而一丝疑惑浮于眉间：“这头发确实有问题，它能影响我的心智，必然也影响到了赵贵民，所以......”
老何点了点头，想要说话时，顾仁好奇地插嘴道：“你们刚才都看到什么了，要不，给我也试试？”
“去去去！”
用烟杆把顾仁支开，老何将那头发装进口袋中，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结论。
“大侄子咧，刚才你有木有注意到那种旗袍滴款式？”
款式？高开叉么......不知道老何具体指的是什么，齐牧只好尴尬地回道，“嗯，确实，叉挺高的......”
“你小子，咳咳......”
老何被齐牧呛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我是指，那旗袍第三个纽扣边上滴牡丹花！”
“牡丹？”
“对，就是老廖最爱绣滴那种青色牡丹！”
说心里话，齐牧刚才还真没注意到，不是他不想认真观察，主要是......
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便也不再开口。
“老廖几个月前给那百乐门赶过一批旗袍，就是这种款式。”
老何用烟杆将白布重新盖在赵贵民遗体上，做出了结论，“有人借助百乐门这舞女头发，对赵贵民下手，用一种咱们不知晓滴方式，取走了内脏血肉......行咧，咱先回去，看掌柜后面有啥子安排。”
门口的楚半仙让开了一条路，老何打头走了出去。
待三人离开赵家，齐牧问道：“赵贵民的尸首咱们真就不管了？”
老何明白其中意思，坐回马车后，点上一袋烟，道：“放心咧，掌柜自有安排。”
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一路无话，马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杂货铺。
书房内掌柜不在，裁缝倒是坐在桌旁给手里的缎子上绣着牡丹，作为交通站的副站长，偶尔也会代替掌柜处理一些站内事务。
“掌柜忙，有事跟我说。”
老何搬来椅子，坐下后将此行始末说了一遍，裁缝停下手中活沉思片刻，邦邦敲了几下信鼓，将百晓生孙义安唤了过来。
“拿上头发，去百乐门找到那个舞女，问清楚她与赵贵民的人际关系。”
裁缝示意老何将头发交给孙义安，补充道，“必要时，可以动用超凡能力，但记得小心行事。”
“好嘞，廖叔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孙义安兴奋地接过头发，转身出了书房，对于他而言，这是加入交通站以来接手的第一个任务，所以表现得十分上心。
“掌柜凡事亲力亲为，对于危险的事情，他总是想把大家护在身后。”
裁缝重新拿起绣花针，叹了口气，“我以前也是如此，但直到我的妻儿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我谁都保护不了......”
“老廖，该放下咧......”
老何安慰了一句，见对方没有接话，于是站起身领着齐牧一起离开了书房......
天已经很晚了，今夜齐牧不打算回自己的棺材铺，于是陪老何下了几盘棋，随后回到了原先住过的那间卧室。
斜靠在床头的被子上，齐牧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但外出的掌柜仍没有回来，而孙义安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始终没有消息传回。
迷迷糊糊，齐牧睡了过去，而此时夜色下的东山，蜿蜒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人影。
这胖子正吃力地往上爬，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歇脚，然后将身后背着的死尸往上扥扥。
半小时后，胖子终于爬到山顶，喘息之间，那尖嘴猴腮的楚半仙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了过来，一叠厚厚的大票子塞进了胖子口袋。
接过胖子背上的尸体，楚半仙手一挥，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待人走远，楚半仙牵着尸体的双手，脚步开始旋转移动，俨然跳起了优雅的华尔兹。
那如人干儿般的尸体，在月光照耀下，动作显得诡异且僵硬。
但跳着跳着，楚半仙松开了手，尸体忽然迟滞了一下，但随后便开始自发旋转跳跃。
明亮的月光之下，尸体越跳越熟练，到了最后，灵动翩翩的身姿犹如重生了一般。
楚半仙看了眼山头的远处，一个中年妇女看着自己跳舞的儿子已是泪流满面。
“走吧，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随着楚半仙一声吆喝，尸体的华尔兹也已经跳完，妇女脸上浮出了欣慰的笑，随后化成了点点星光，随风而去......
...........
PS：稍后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