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连茵山
对于齐牧的疑惑，掌柜微微笑道：“三教之中，每一个势力都有各自供奉的神山，连茵山是我们代表正义一派的山头，在西南地区这样的山头一共有七八处，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一处。”
“哦，所以......神庙里只会是正义之神，对吗？”
站在一旁的顾仁，朝着齐牧投以回答正确的表情，“好了，你跟我走，咱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齐牧点头应允，待二人离开房间，掌柜转向身旁的昂藏汉子，问道：“老廖啊，你觉得他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老廖手持着一块绸缎，在上面小心绣着一朵牡丹花，他似乎没听到一般专心做着手里的活儿，眼睛始终未抬一下。
“行吧......既然你也不看好，你便跟着去，等他失败下山后，替我抹掉他的记忆，给些钱送他回家吧......”
轻轻点了点头，绣针在老廖的手里灵动的走线，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直到牡丹的最后一笔绣成，方才无声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大街上，一辆马车已经准备就绪，齐牧上了车后，一个略微熟识的身影紧跟着钻进了车棚。
“你好，我是白书婷，咱们见过。”
乌黑的大波浪下，是一双清秀中带着几分干练的眼睛，她对着齐牧伸了伸手，露出了明媚的笑，“昨晚，谢谢你了！”
礼帽握手的齐牧听到这话，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谢我？我有做过什么让你值得感谢的事情么......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想起，在昨天夜里身前的这位木匠小姐与蓉婆激斗时，自己曾使用过怀表帮助过她。
......我记得当时自己已经躲在了民房后面，怎么还是被发现了......担心怀表会暴露的齐牧，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似乎猜到了齐牧的想法，白书婷再次莞尔一笑，“能在那疯婆子身边活到现在，想来你肯定有一些自己的秘密，放心，我会替你保密。”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纤巧的手围着车棚画了一个圈，做出了一个禁制后，便对着车头方向轻声喊道：“顾仁，走吧。”
马蹄在青石板路面发出“哒哒”声响，尚有些凉意的晨风吹来，她裹了裹身上的风衣。
不是很大的车棚内，齐牧与白书婷对向而坐，由于内敛的性格，几次想要和对方了解一些灵修者的知识，但总归觉得不是太好，最后便也作罢。
这一坐，很快几个小时过去，马车出城后上了土路，开始剧烈颠簸起来。
白书婷叫停了马车，自顾自地跳了下去，待重新回到车中，齐牧看到她的风衣上沾了许多新鲜的木屑，而马车再次行驶起来竟变得十分平稳！
“我用灵能在车轮上做了减震，然后辅以木屑，这样就不那么颠了！”
拍掉了衣服上的木屑，白书婷轻声解释，齐牧则是投以感谢的目光，点了点头，“谢谢，确实好多了！”
再次无言行进，直到屁股都快要坐麻了，终于在临近黄昏时分，马车抵达了连茵山的脚下。
“到了，下车吧！”
顾仁吆喝了一声，然后打开随行包裹走到从车棚跳下的二人身前，递上水袋和干粮。
“你们垫垫肚子，现在离天黑还有些时间，正好我去采些草药明儿个带回铺子。”
稍稍活动了下身子，齐牧吃着手里的干粮，看到顾仁已经穿梭在了山前的杂草丛中。
那看似无路可走的草丛，等顾仁接近之后，好似有灵性一般竟纷纷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上山的羊肠小道。
他伸手轻轻抚摸半人高的杂草，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寒暄一样，那些杂草也开始进行回应。
在经过一番齐牧看不懂的交流过后，那些杂草悠悠转动身躯，最后统一指向了一个方位。
顾仁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看着那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低头弯腰，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将涌动灵能的两根手指插入到了地下的土壤中，然后使劲往上一提，一根胳膊粗的老山参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望着不远处的这一幕，白书婷似乎早已司空见惯，齐牧倒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大山之间简直就是寻山客的牧场啊......有他这般能力，地里的那些草药岂不就如透明一般，信手拈来？
“好玩吧，这就是寻山客特有的超凡能力！”
站在齐牧身旁的白书婷调侃道，“我要是有顾仁这小子的本事，早就发家致富了，哪还用得着天天守着我那生意寡淡的木材铺！”
话虽这样说，但其中的调侃意味齐牧倒是听得明白，像他们这些灵修者都各自身怀绝技，钱这种身外之物对他们而言，反而并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像是蓉婆，或者那个拉车的巫蛊人，他们最看重的还是境界的提升。
“白小姐过谦了！”
齐牧指了指马车的轮子，笑着回道，“如果白小姐真的在乎钱，那么只需将你之前的手段应用在西平县的交通领域，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二人就此话题聊了片刻，倒也开始熟络起来，天边的斜阳逐渐西沉，齐牧第一次对灵修者产生了期待。
......如果我有幸成为了灵修者，所对应的三教九流中，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身份......
思索间，采药的顾仁已经归来，白书婷在脚下生了一把火，将一盏风灯交到了齐牧手里。
“记住，如果神选择了你，神庙会自动出现，你无需往深山探索，那里往往会有野兽出没。”
说完这句，她又补充道，“若到了黎明还未找到的话，就此下山便可，这种事强求不来，一切随缘就好。”
微笑着点了点头，齐牧提起风灯走向了上山的路，沿着顾仁先前已经开辟好的羊肠小道，不多时消失在了漫山遍野的杂草丛中。
等他的身影消失后不久，这个时候从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待走到山脚下的火堆旁，顾仁和白书婷皆是错愕的一愣，旋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廖叔，是掌柜让你来的吧......”
看到自顾做着针线活没有答话的昂藏汉子，白书婷轻声叹了口气，“我们的交通站已经两年没有注入新鲜血液了，这次看来，多半还是要以失望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