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锦莲，我都放好了。”
“好。”
我叠好手里的信放进信封。
“这是什么？”
“是这书生写给家里的遗书。”
“遗书？那他的家人在哪儿？我把这封信送去他家。”
“信上写的地址在木城，太远了，他的家人要是一直等不到他，自会派人打听，总会知道的，不用我们去送信。”
“不行！他的家人一直等不到他一定很着急，多一天都是煎熬，你不愿去，我去。”
零落脸色一沉，双唇紧抿，瞪大双眼，抢过我手里的信。
只是一封信而已，她干嘛这么生气？
“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我去，我去，我们明天就去。我们先把书生的尸体埋了，雇一辆马车，明天就去。”
“嗯。”
零落微微敛目，不再言语，拿着信出去了。
既然答应了，那就去吧！
木城，说不定也是个很好玩的地方，就当去玩儿了！
要出远门，得置办点儿东西，太好了！又能逛街了！
“零落，我们去置办些去木城的东西！”我大声喊。
“除了雇马车，还要买什么吗？”
零落听到我叫她，小跑着进来。
“零食啊、衣物啊、还有解闷的小玩意儿，不知道路上要走多久，有备无患。”
“等等，我戴上面纱。”
“戴面纱做什么？”
“我的脸上有疤，怕吓到别人。”零落捂着自己的右脸，低头说。
“疤怎么了，谁的脸上还没几颗痦子几颗痘？不用搭理那些人。”
“嗯。”零落点了点头，还是戴上了面纱。
可惜我没有带治疗伤疤的彩云草，不然就能让零落的脸恢复如初了。
当初跟太上老君学炼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我炼个最简单的回元丹，我却把他的丹炉炸了。打那以后，老君再也不让我去他的兜率宫了。想来我在炼药上是没有任何天赋的，果然，我还是适合吃喝玩乐。
今天的青城好像比往日里人更多，街市上各色人纷纷往南街的方向去，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激动之色。
“今天千花楼开业，再晚就赶不上开业好酒了！”
“快走快走！听说来了新的花魁，艳冠青城啊！”
“等等我……”
花魁？看来交待给毛不平的事办得不错。
“零落，我们去看看。”
“锦莲，东西已经买完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要是被百花楼的人发现我们，再被抓回去怎么办？”
零落胆怯地低着头，生怕旁边有人发现她就是百花楼的春香。
“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我把东西塞到零落手里，自己跟着人流去了千花楼。
千花楼，百花楼烧没了，又来了个千花楼，还真是有意思。
也不知这花魁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鞭炮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
“感谢各位捧场，今日我千花楼开业，所有酒水全部免费，稍晚些我们的花魁娘子会出来抛绣球，接到绣球的客人就是我们娘子今晚的座上宾。”
赵妈妈站在门口喜笑颜开。
“好！”
“好！”
“……”
门口聚集的人群鼓掌叫好。
“各位请进……”
还没等赵妈妈把话说完，就被人流挤了进去。
我穿上织隐衣，跟在人群后头进去。
这千花楼可比百花楼气派多了，雕廊画柱，室内竟也有小桥流水，水里游着四五只小金鱼，还有荷花。这天气根本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是怎么做到的？
我弯下腰摸了摸池子里的水，是温的！
穿过小桥，客人的座位环绕着池水设立，池水最中间是个舞台，可容纳六个舞姬在上面跳舞。
设计这座楼的，一定是个极具巧思的人，要是像百花楼那样烧了它，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这里这么多美貌的女子，足足有我在百花楼见过的三倍！这些人，都是老鸨骗来的吗？
“各位，接下来有请我们的花魁娘子上台抛绣球。”
舞台上跳舞的舞姬四下散开，一位戴着面纱，衣着极为艳丽的女子从二楼顺着一根丝带荡下来。虽然看不清脸上的面容，但身材却很标致，纱衣下若隐若现的细腰引得周围不少人的垂涎。这女子本想优雅轻盈地落在舞台中央，却不料丝带承受不住她的重量，重重摔了下来。
“哎呦！疼死我了！”女子赶紧起身，揉了揉屁股。
“哈哈哈……”
旁边的客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赵妈妈站不住了，连忙满脸堆笑上台去赔罪。
“我们的花魁娘子今日初次见客，心情不免有些激动，还望诸位见谅。”
刚说完，就转头像变了张脸似的，恶狠狠地瞪着那花魁娘子，小声说：“再敢出错，别想有好果子吃！”
看那花魁娘子害怕的眼神和唯唯诺诺的样子，想必此时他的心里定是恨极了老鸨吧！
张三，还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吗？
花魁娘子拿着绣球，准备抛出去。
她先是四周看了一圈，又装作往前方扔的样子，让那些急于抢绣球的人扑了空，趁那些人还没回过神来，立刻丢出去，被一个侍从打扮的人接到了。那人把绣球拿回给廊下坐着的一位公子，千花楼的小厮引着那位公子上了二楼。
“这人谁啊？”
“知府的儿子周凛啊，这你都不认识！你看见那几个侍从了吗？都是他的人。”
怪不得他能抢到绣球，看来，早做了一番准备啊！
我开始好奇这俩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我得去瞧瞧。
“砰！”
好像什么东西倒了。
我舔了舔手指，在门上戳开了一个小洞往里看。
“公子，我们喝酒……”
“美人儿，酒我们改日再喝，今天我来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今晚你可得好好表现……”
那周公子边说话边脱衣服，一会儿就脱得只剩下了一件亵衣。
“美人儿，你怎么还不宽衣啊！我帮你！”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花魁娘子一把把周公子推开，双手抱住自己，紧紧地扯住自己的衣服。
“手劲儿还挺大，我喜欢！”
周公子把房间的蜡烛都吹灭了，随后便听到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咣啷声。
热闹也看完了，我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刚脱掉织隐衣，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锦莲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毛不平正在千花楼对面的茶馆喝茶。
“今日千花楼开业，我去看热闹了。对了，我跟零落要去木城一趟，你忙完我交给你的事就来木城找我们，我会沿路给你留下莲花的标记。”
“好，你们一路小心，我办完事就马上去找你们。”
“我们木城见！”
“嗯。”
有个会法术的小妖在身边帮我干活的感觉就是好，要是能再多两个就好了！
想想我在天界只有帮别人做事的份儿，现在也能坐着指挥别人干活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锦莲，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
我把最后一包零食塞进包里，系好，挽到肩上准备出门。
“毛不平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让他帮我在青城办点儿事，等他办完了，自会去木城找我们。”
“我总感觉你们在瞒着我偷偷做什么事。明明我们俩是先认识的，却好像你跟他更熟。”
零落秀眉轻拧，嘴里嘟嘟囔囔的。
“怎么？见我跟别人关系要好，我们的零落吃醋了？”我戏谑地看着她。
“才没有呢。”
零落张了张眼，眉头微微上扬，拿下我肩上的包袱，先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