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刚薨,我再嫁成了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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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只能透过他见到你

她抬手将“燕璟”打晕。

哪怕是在幻境中,阮桑枝也做不到挥刀向他。夜幕之下,白日里熟悉的景象变得阴森诡谲起来,每一个漆黑的角落都仿佛蛰伏着什么非人之物。

身上还穿着那件华丽却并不压身的嫁衣,在并不刺眼的月色下浮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辉。

“嗬——”

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粘腻的黑色怪物凭空出现,向着被围困在中间的阮桑枝缓缓逼近。

不愿沉溺在虚假的美好中,就只能直面惨淡的真实吗?

她神情微凛,魂剑悄然握于掌中,矮身躲过奔袭而来的利爪,而后手起剑落削掉了傀尸的脑袋。

幻境中的傀尸并没有如同现实那样消散为一缕黑烟,并没有渗出血迹的脑袋骨碌碌滚到了她的脚边。

花鸢,竟然是花鸢那张脸。

阮桑枝不由得脊背发凉,这幻境的主人也太恶心了,她指尖微颤,不敢想象自己下一个“杀死”的又是谁。

可前仆后继的傀尸压根没有给出挣扎纠结的余地,她索性蒙上眼睛,凭借极其灵敏的感官收割了一个又一个的幻影。

“嗤——”

魂剑入肉的声音,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阮桑枝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布条,眼前人朱红的衣袍让她心神恍惚,布料破开的地方鲜血淋漓,魂剑造成的伤口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

她不敢抬头去看“燕璟”的目光。

“没、没关系的。”

燕璟脱口而出的话都在尽力压制着极度疼痛带来的颤抖,他嘴角依旧噙着笑意,伸手去触碰阮桑枝的脸颊。

“阿桑,我又要离开你了。”

阮桑枝猛地抬头,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燕璟,可能真的是燕璟。

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下意识后退半步:“什么叫又?”

燕璟疼的支撑不住身形,索性就席地而坐,还坏心眼的将阮桑枝也拽了下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边,近在咫尺的程度,发丝相互交缠,他很满意。

“长话短说。”燕璟笑意微敛,眸色染上几分凝重,他轻抚着阮桑枝掌心的独特裂纹:“第一次恢复意识,就是在那个人拥有心跳之后。”

“不过时间太短了,我只能透过他见到你……触碰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燕璟眼眸子微微发黯,带着淡淡的委屈,她霎时就心疼的要命,连忙解释道:“我以为沈枯是你的残魂,就多关照了他一些,没想到你只是暂时寄居在那具身体里。”

燕璟摇了摇头:“我和他并非死而复生,而是一体双魂。”

“但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他不经意间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嘴角再次扬起满足的笑意:“不过每次我都能在梦中和你相见,也不算阔别太久。”

“那现在……”

“你猜的没错,他也在秀水山庄,也踏入了这个幻境。”

朱红色的身影渐渐变得通透,他意识尚存的时间越来越短。

阮桑枝呼吸一滞:“我要怎么做才能——”

燕璟伸指捂住了她还未出口的话,眉眼微皱,满是不赞同的情绪:“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相信我好吗?我会努力来到你身边的。”

“非要说的话,你要好好养伤。”

话落,唇边温软的触感骤然消失,魂牵梦萦的爱人从指缝间如烟如雾般消散,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满了整颗心脏。

燕璟“死去”,幻境即破。

或许幻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入阵者亲手杀掉自己最珍视的人,实在是用心险恶。

阮桑枝环顾四周,正好与不远处刚从幻境中退出来的沈枯目光相接。

他眼瞳幽深,不躲不闪,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在知道燕璟可能正透过这双眼睛注视自己时,阮桑枝突然就有些心跳加速。

她想,现在已经无法分辨沈枯对自己的示好……是不是受到燕璟意识的影响了,或者说原本就是如此,亏自己还妄想做点什么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又在娘娘手上死了一次。”

沈枯这话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他周身的气息想比之前多了些难以捉摸的邪气,让阮桑枝有些陌生。

难道说,一体双魂的特殊存在正要分崩离析,不久之后燕璟会彻底脱离出来,而沈枯也只会是沈枯吗?

“娘娘在想什么?”

又是该死的透过他看别人的目光。

沈枯勾起唇角,眼底却毫无温度,若是以往,他可能还会沮丧一阵,但现在的他已经想明白了,无论如何,这个人还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而那位前朝太子已经回不来了。

阮桑枝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朝山庄内部走去。

现在的秀水山庄算是恢复了它的本来面貌,夜幕之下,宛如张着巨口的大蟒,等待着吞吃无辜的过客。

“兰舟去哪了?”

沈枯笑意散去,他并不乐意从阮桑枝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便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谁知道呢。”

他不受幻境影响,八成是自个儿行动了。

阮桑枝点了点头,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找汪旌算账,早晚都能遇到。

山庄之内能藏矿石的地方不多,更别说现在可能已经被铸成了兵器,这样看来的话,不如直接去工坊瞧瞧,毕竟那也是开始遇到汪旌的地方,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去那里的。

只是在山庄里待的时间越长,阮桑枝越觉得不对劲。

直至一个拐角,她迎面撞上提灯而行的老叟。

“客人来的真早,鉴宝会还没开始呢。”

“……你们庄主呢?”阮桑枝面不改色的道:“连个住处都没有,叫我们在外面做孤魂野鬼啊?”

那老叟混浊得眼珠子转了转,本就不算挺拔的脊背又弯了几分:“是老奴的过错,还请客人随老奴来。”

“夜深露重,别在外面逗留了。”

夜深?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感觉不对劲了。

与萧洪山分别的时候,已经是天光乍破,而秀水山庄还是夜幕深重,时间仿佛停滞在这里了。

“鉴宝会什么时候开始?”

那老叟微微侧身,哑着嗓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