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找到陈丰的时候,他确实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沈枯缓缓开口,将明镜司的行动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包括珍娘在路上闹出的幺蛾子。
“你们遇到了庄虎,他非说珍娘是失踪的夫人?”
“嗯。”
沈枯点了点头,当时陈平江也在旁边,那位京兆尹着实没想到,自己出来平乱还能继续审案。
庄虎情绪很激动,阮商陆和秀水山庄管家两个人都没能拉住他,前者是个病号暂且不论,后者估计也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毕竟那个管家向来看不惯虎头寨的人。
“珍娘,他们、他们为什么叫你二当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珍娘双手抱胸,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把他拉下去。”
“不!我从元州日夜兼程来这,不把你带回去,我是不会走的!”
他眸中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充满了执拗的意志,却又看不出半分缠绵的情意,令人头皮发麻。
陈平江站出来调停:“你要寻的妻子是元州薛府的姑娘,这位可是虎头寨二当家,当真是同一个人?”
庄虎理直气壮的道:“你没有自己的夫人吗?同床共枕多年,丈夫怎么可能认错妻子!”
好气,他真是个可怜的单身汉。
纠结的片刻,正守着陈丰院子的庄龙闻声赶来,两人一对眼,庄虎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了过去。
“是不是你带走珍娘的?!”
沈枯描述那种鸡飞狗跳的场面时,眉头都拧成了麻花:“安秀险些趁乱逃走,还好被抓了回来。”
“那珍娘是不是他夫人?”
瞧着阮桑枝亮晶晶的眸子,沈枯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不妨猜一猜?”
“……不猜。”
有那么一瞬间,阮桑枝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和燕璟在水榭回廊中依偎着闲聊的时候。他讲着讲着,也会不时卖个关子,自以为这样会显得更加有魅力一些,生怕阮桑枝觉得他是个无趣的人。
沈枯垂下眼眸,他状似对阮桑枝的走神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位薛家的姑娘身世离奇,既是庄虎的夫人,也是虎头寨的二当家。”
“她伪装的很好,甚至不惜下嫁庄虎,在他身边蛰伏两年,以为这样就可以金盆洗手,彻底抹去过往的痕迹。”
“可陈丰带着虎头寨乱来,珍娘不得不出山,安稳的生活被打乱,牵扯出来之后的事。”
这对怨偶的纠缠最后以陈平江的那句“全抓起来”的命令暂停,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汪”字的令牌。
“你就是庄龙镖头?”
庄龙认得汪旌的令牌,心下疑惑,却也连忙点了点头:“正是。”
“安秀和陈丰在哪?”陈平江开门见山的问道,让庄龙一时间摸不清楚状况,不过让京兆府尹亲自抓的人,想必犯了天大的过错。
他忠于春山镖局,也是因为珍娘和弟弟之间的瓜葛,早就对虎头寨有些不满,连带着觉得陈丰是个麻烦。
于是毫不犹豫的往后退了几步,露出上了锁的院门:“老大和安会首在休息。”
之后的事板上钉钉,沈枯就没参与了。
“你一个人留在前厅,我总觉得不安全。”
怀着怨念走出几步外的时候,他就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仿佛这样的事不止发生过一次。
千思万绪最后只化为一个念头,去阮桑枝的身边。
“多亏你及时赶到。”
看到她的笑容,沈枯先前淡淡的落寞和不甘悄然散去。
罢了,这样就够了。
“两位。”
陈丰恢复了些精气神,在默默听了许久八卦之后,忍不住开口:“虎头寨大小事宜已经交给了珍娘处理,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头儿,哪怕让她做大当家也没关系。”
“只是听这话里的意思,那庄龙是珍娘的小叔子?”
他眉眼陡然锋利,左膀右臂有着这样的关系,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难怪感觉越来越使唤不动人了,没准一个洒扫的丫头都是训练有素的细作。
导致自己成了替罪羊,还一无所知是往火坑里跳。
“小叔子又如何?珍娘似乎并不在乎那些东西。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摘开自己的嫌疑。”
阮桑枝笑了笑:“安秀可说是你将人和货物运送进京的。”
“放屁!”
陈丰歪在地上,毫无坐相:“什么人什么货,我没看见过。”
“谁拿着我的名头行事?!”
阮桑枝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只是在等陈丰自己发现真相,别人说的总有怀疑的理由,自己推论出来的必然没什么问题。
可话又说回来,镖局里还有谁能越过总镖头接这个活儿呢?
她立即想到了一个人。
来自凤州,与安秀关系密切,能代表春山镖局,还顺利的在秀水山庄变故中活了下来。
阮桑枝和陈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汪旌。”
她对这个尉迟良的大弟子印象向来很好,现在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如果汪旌并非逃难,而是一早就埋伏在工坊,那么自己和罗裳只怕是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了,那只袭击罗裳的傀尸很有可能就是他弄下来的。
当时阮桑枝就心生怀疑,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毕竟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从傀尸手下逃脱呢?要么他和燕逢是一伙儿的,要么就压根没遇到危险。
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想,随手打晕了事,谁知道后来燕逢又带着人去工坊了。
这就更不得了。能躲过傀尸算汪旌幸运,能让天狼那种杀千刀的畜生对他手下留情,就很奇怪了。
听他的意思,是安秀在折磨他。
可阮桑枝脑中浮现出安秀提起汪旌时的神情和语气,分明十分敬重这位师兄,又怎么会在那种前有狼后有虎是时候下狠手呢。
事实上,汪旌受伤无法转移,反倒成了唯一留在秀水山庄的人。
“不行。”
阮桑枝眉头紧锁,径直起身:“带上人,把皇上追回来。”
“娘娘。”
兰舟突然穿墙出现,看样子刚从隔壁安秀的牢房里过来。他还是穿着那件瘆人的红衣,撑着墨色纸伞,神情比初见时的模样更为阴森。
沈枯下意识拔刀,被阮桑枝伸手拦住了。
“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