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收留
寒风呼啸着掠过街道，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尖锐的哨声。
街角的阴影中，萧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红发青年高大的身影此时倒在路边的花坛旁，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暗红的血迹，在地上形成一片诡异的暗色花斑。
他的右手一一此时完全不像是人类的手！修长的手指上布满了深褐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这才是这只手真正的面貌么？”萧炎的心跳陡然加快，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他已经并不陌生，但近距离接触到真正的异能者，还是第一次。
“该死……”萧炎低声咒骂了一句。作为一个并不富裕的人来说，救助一个来历不明的重伤者无疑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萧炎的目光落在他胸前那个狰狞的伤口上。
这个贯穿性的穿刺，从左胸穿入，在右背炸开一个恐怖的创口。暗红色的血液正不断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萧炎蹲下身，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脉搏。
微弱而急促的心跳告诉他，这人现在命悬一线。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最多再撑一个小时。
“不行……”
萧炎虽然知道送医院是最好的选择，但对方此时的模样……送往医院无异于将红发青年送往实验室冰冷的解剖台。
而且那三台机器人背后的主人大概率会是一个有钱有势的角色，丢到医院不管的话，几乎就是亲手将红发青年重新送回那人的手上。
萧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从红发青年身上找出的那枚能量结晶。
“等等……”
萧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翻找他的口袋。在内袋里，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卡片，一张私人医生的名片。
“Dr.艾伦·格雷……”萧炎念出这个名字。
看来这个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能找私人医生。
萧炎看到了希望，立马拨打了卡片上的电话号码。
“——嘟——”
片刻后，一阵欢快的音乐从红发青年的身上响起：“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这么多！”
萧炎低头着找出他的手机，黑着脸看着上面自己的电话号码。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从红发青年口中传来。萧炎看到他的嘴角再次溢出血丝，整个人都在痛苦地抽搐。
“不行了……必须马上处理伤口……”萧炎咬牙做出了决定。自己老公寓就在附近，虽然条件简陋，但总比让他死在这里强。
萧炎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却发现他的体重远比想象中更重。他的身体像一具沉重的石块，几乎要将萧炎压倒在地。
“放轻松。”萧炎低声说着，在红发青年耳边轻轻按了一下昏厥穴。
这是萧炎在网上学来的一招小本事，想不到居然真的有效果。
青年终于安静下来，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萧炎的怀里。萧炎深吸一口气，将对方扛上肩，迈开步子向公寓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萧炎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大片。打开浴室的灯，惨白的灯光下，红发青年的伤口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萧炎翻遍了整个衣柜，终于找到一件还算干净的大衣。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后，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没有专业的医疗工具，萧炎只能用酒精和碘伏代替。
幸运的是，在厨房里他找到了一把生锈的水果刀和一卷纱布。
消毒的过程异常艰难。每一次擦拭都会引起红发青年的抽搐，但好在他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感受不到痛苦。
当萧炎清理完伤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萧炎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汗浸透。
看着沙发上安静躺着的男人，萧炎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萧炎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微微颤动。鳞片覆盖的手指紧紧蜷缩成一团，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萧炎随手给他盖上了一床被子，然后自己也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闹钟在六点半准时响起。萧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昨晚红发青年被刺穿的画面，像一场噩梦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就像梦中的那位老者一样。
浴室里传来细微的水声，萧炎连忙起身，快步走向浴室。推开门的瞬间，萧炎愣住了。
红发青年正坐在小板凳上，已经恢复正常的右手撑着墙壁，左手握着毛巾擦拭头发。他的动作很慢，但可以看出他正在努力保持平衡。
“你好一些了吗？”萧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红发青年转过头，目光阴沉地盯着萧炎。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戒备，仿佛随时会发动攻击。
“喂喂喂…….”萧炎举起双手，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一些：“不要好赖不分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也没有什么恶意。”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为什么要救我？”
“嗯……”
萧炎从兜里掏出来能量结晶：“你用这个算是扯平了吧？”
再有这枚能量结晶，就又可以兑换新的斗技了！
“你！”红发青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萧炎上前伸手扶住他。
另一只手将能量结晶重新揣回兜里。
“小心点……”萧炎说着，轻声补充道：“你的右手……”
红发青年浑身一震，猛地回头看向萧炎：“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有点……”萧炎咽了咽口水，勉强笑道：“所以，这种事情你会做吗？”
红发青年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缓缓坐回了小板凳上。
“你叫什么名字”红发青年问道。
“小子萧炎。”萧炎拱手道。
不过话音刚落萧炎就开始纳闷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我介绍？
对方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你凭什么相信我？”
这个问题让萧炎心底升起一丝凉意。
说实话，连萧炎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选择救他。
或许是因为看到他倒在地上时的无助模样，又或许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我不知道……”萧炎诚实地回答：“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那里。”
红发青年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萧炎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饿了吗”男人突然问道。
萧炎点点头：“嗯嗯……”
“去煮点东西吧……”红发青年说着，指了指浴室的门：“我想先洗个澡。”
萧炎愣了一下：“可是……”
“放心吧，我会待在这里的。”红发青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去忙吧。”
萧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浴室，打开烧水壶，往里面放进了两包帅师傅的泡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