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周凡的觉醒
来来往往的信件和联络员，不断传递着冀州各方渠帅的焦灼战况。
说是焦灼，其实周凡心中清楚。
边境上的各位渠帅们，几乎都快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每一个渠帅，都在向他求援。
周凡不断整理着联络员们传来的情报，观察着桌子上的地图。
此时此刻，即便是周凡本人，也对太平教的处境，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东面是吕布和张辽，已经攻破南和县，抵达平乡。
平乡和广宗相互比邻，情况最是危急。
倘若有失，吕布和张辽便可以北上巨鹿，或者直接东取广宗。
广宗是太平教基地所在，里面还保存得有许多，太平教在这三年来的实验记录和研究成果。
尽管这其中的成果，大部分都是和农业相关的东西。
本就是周凡打算推行给天下人学习的。
可是，黑火药的制作技艺和配方，也在基地中秘密保存着。
在已经被朝廷定为魔头，打为头号反派的情况下。
周凡一点儿也不希望，火药的研究成果，被汉朝窃取而去。
然而，眼下四面火起，太平教实际掌握的，仅仅半州之地。
黑火药的生产速度，已经完全跟不上打仗的节奏。
出现了严重的供不应求。
已经调度不出多少火药，去支援各方渠帅。
只有半州之地的太平教，又如何能够和坐拥天下十三州的汉室，去比兵员的数量，去比士兵们的武器装备。
在太平教基地上了两年课的教众，或许在科学认知上，有所超越。
但是要论行军布阵，领兵打仗。
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汉室的名臣勇将。
比得上那些能够青史留名的能人。
很快，周凡急忙召唤城中的太平教高层，共同商议对策。
然而，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即便是大贤良师张角，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其他像是管护卫的李大目、管后勤的马元义、管火药的于吉，这些没有指挥过军队的人，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得已，周凡不得不做出决定。
让城中黄巾将士，舍弃广平，大军撤回广平。
支援已经被吕布和张辽，打到基地门口平乡的张梁。
同时，周凡也派出联络员，让程远志和黄龙等人，一同撤军，回援广宗。
在这种敌军人数有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太平教要是再分兵作战，开启多线战场。
只会让黄巾军的兵力，变得更加的分散和空虚。
容易被汉军找到机会，逐个击破。
……
中平元年，三月。
悍然发动起义，公然和朝廷对抗的太平教，在和朝廷大军对峙一年之后。
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严峻的局面。
丁原、刘焉、公孙瓒、黄婉、曹操、皇甫嵩、董卓、孙坚、袁术、袁绍、刘表共十路大军。
带甲十万，将太平教围广宗。
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十路人马轮番出阵。
不少像刘备张飞这样的地方豪强，也自发组成的汉协军，时不时骚扰黄巾军。
好在冀北周边的百姓，亦是感念于太平教的仁义，纷纷响应太平教，加入黄巾军。
聚众约二十万人，共同抵挡朝廷。
在太平教的齐心协力，百姓的众志成城下。
广宗城虽是小城，却是固若金汤。
任凭朝廷大军如何围攻，都始终拿不下广宗。
中平元年，五月，广宗城的战斗，越发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黄巾军和汉军之间的损伤，变得越来越严重。
十路大军背靠朝廷，倒是还能够补充兵源。
然而被困广宗的太平教，却是没有办法补充太平教的教众。
那些加入黄巾军的人，信仰太平道的人，却在一个一个地减少。
……
广宗城外，当曹操的部队从城墙底下撤回之后，孙坚和程普等人，立刻带着淮、泗精兵接力。
“看我先登此城，拿下首功！”
孙坚攻城熟练，很快搭上云梯，突破箭雨登上城墙。
手持古淀刀，望着周凡所在方向杀来。
眼看着孙坚靠近，一位上了年纪的黄巾军，立刻朝孙坚扑过去，想要挡住孙坚。
孙坚手起刀落，一刀斩杀此人，继续向周逼近。
“圣主！小心！”
城墙上，许多没有铠甲可穿的黄巾士卒，还不待周凡下令，便纷纷自告奋勇，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
替周凡挡下孙坚和程普等人。
父亲战死了，儿子立刻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兄长战死了，弟弟又接着上。
直到城上黄巾们一拥而上，不顾生死，付出许多条性命之后，才将孙坚和程普等人赶下城墙。
周凡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曾几何时，他心中以为，自己带着太平教，反抗朝廷，不过是因为张角他们黄袍加身，让自己被朝廷不容。
不得不站在太平教这的艘船上，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当他看见广宗城中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的。
看着面前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他面前活生生的死去。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太平盛世的乌托邦，奋不顾身，替他周凡献出性命之后。
周凡这才明白。
原来自己肩膀上扛着的，远远不止他一个人的性命。
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汉军发现还是攻打不下广宗，这才鸣金收兵，回营休息。
“文台勇烈，吾不及也……”
汉军营帐中，曹操向着孙坚敬酒称赞。
营中的其他汉军将领，也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广宗城，黄巾营帐。
夜深人静之时，周凡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回想起前世种种，周凡终于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要放弃广宗的基地。
带着黄巾军突出重围，舍弃掉坚固的孤城，散作漫天星火。
来不及等到明天，周凡很快找到张角，商议未来战略。
张角亦未寝。
见周丹到来，急忙相迎。
很快，周凡和张角唤醒城中太平教将士，共同讨论突围事项。
“存人失地，人地两存！”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
没有多余的时间寒暄和客套，周凡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战略。
“城中十万黄巾，是我太平教的根基，如果为了守一座城，把人都战光了，那么我们太平教的理想，将不会再有人来开创。”
“相反，如果我们还有人在，哪怕没了广宗，太平教的信仰，就永远不会消亡！”
“无论天涯海角，我们能建设出一个广宗，就能继续建设第二个、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