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峰回路转
卫兵的地牢里阴暗潮湿，汉斯被粗暴地推进了某一间牢房，铁门重重地在他身后关上。
汉斯倒在干草堆上半天爬不起来，刚才洛克的打手可一点没留手，招招冲着汉斯脆弱的内脏招呼，那几拳把汉斯打出了不轻的内伤。
当他终于咬牙爬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把他吓了一跳。
“哟，竟然进来了一个小娃娃。”那个人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透过狭窄的铁窗透进来的一点儿光线，汉斯看见了这个人的脸庞，贼眉鼠眼，龅牙裂唇，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这个中年男人穿着脏兮兮的黑袍，嫌弃地踹了汉斯一脚，说道：“小子，你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送到这间牢房里。”
汉斯一愣，下意识问道：“这间牢房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男人没有笑意地冷笑了两声：“之前进来的都死了，我杀的。”
下一秒，男人矮小的身体已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瞬间就用手卡住了汉斯的喉咙，狞笑道：“十秒钟，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不然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高手，绝对是高手。汉斯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男人的钳制，这力量和速度至少是精英级，甚至很有可能是大师级。
汉斯的呼吸越发困难，但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于是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父亲的事情。
他讲了很久，从安利克与洛克的商战，到安利克送来的信，再到母亲不愿意去救父亲，最后是他这几天的碰壁。
时间早就超过十秒钟了，但那只手并没有收紧，直到他说完，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但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迎着汉斯疑惑的目光，这个丑陋的男人转过身去：“晦气，遇上个好人。”
“算了，饶你一命吧。”
汉斯呐呐地说：“谢谢……”
然后他又疑惑地问道：“你这么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谁说我是被关在这里的？”男人沙哑地笑道：“这里是我的乐园，我是自愿进来的。这里想杀人就随便杀，多舒服啊。”
汉斯打了个寒颤，赶忙后退着离这个奇怪的男人远一点。
他虽然暂时侥幸保住了命，但也在这个地牢里出不去了，这样子还怎么救父亲呢？
时间一长，父亲恐怕就要在奴隶生活的折磨下死去了。
他坐立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我还是太弱了啊，他握紧拳头，如果他有这个丑陋男人的实力，就可以直接到落叶城救出父亲了。
然而，现实是那么的残酷。
经过了几个黑夜与白天，牢房里永远是死寂一片，汉斯越发垂头丧气的时候，直到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就是这里了。”
是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最终在这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妇人，身边跟着一群女仆和卫兵，趾高气昂地站在了外面。
她本身不丑，但她按照赛洛公国的时尚在脸上涂抹了太厚的妆，因此看起来颇为怪异。
或许是因为地牢的环境比较糟糕，贵妇人一脸嫌弃的表情，她躲着地上的脏污，对着牢房内那个丑陋的男人说道：“我要雇佣你，维利亚克，帮我去落叶城杀个人。”
“夫人要杀谁。”维利亚克，也就是那个丑陋的男人，悠悠说道。
贵妇人环顾左右，那些卫兵和侍女立刻知趣的转身走远，之后贵妇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我那个不懂事的女儿，菲欧娜。”
汉斯瞪大了眼睛，这个一看就是贵族的女人竟然要雇人杀自己的女儿？
这是有多深的仇啊，贵族果然是一群奇怪的生物。
“哎呀呀，菲欧娜已经很惨了，被剥夺了继承权，还被你当成奴隶卖掉，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维利亚克淡淡地笑着，语气里有点嘲讽的意味。
“对于你这种人来说，还会不忍心？”贵妇人冷笑道。
“夫人这可就说错了，我可是最有爱心的好人。”
“所以，得加钱。”维利亚克露出了一口黄牙。
“多少？”贵妇人的神情松弛了下来，脸上一下子多了好几条褶子。
“一千金币吧，我就当去那边散个心了，落叶城的样子我还没见过呢。”
“行。”贵妇人，也就是菲欧娜的继母，东方伯爵现在的妻子，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早知道今天，她就不耍小聪明拖欠那群海盗的尾款了，竟然让菲欧娜逃掉了一条性命。
但菲欧娜必须死，哪怕要花更多的钱，不然她连觉都睡不好，想到这里，贵妇人咬牙点了点头。
“这是五百金币定金，剩下的回来再给。”
她拍拍手，卫兵和侍女立刻又走了回来，她从一个侍女手里取过钱袋，扔给了维利亚克。
卫兵们则立刻取出了钥匙，打开牢房，给维利亚克让出了道路。
维利亚克从地上捡起钱袋，随手掂了掂，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牢房。
“求求你，带我走吧。”突然有人抱住了他的脚，让维利亚克的脚步一停。
是汉斯，他死死抓住最后的希望，倔强地不肯松手。
“这是什么人？”贵妇人仿佛这时候才看见汉斯，她嫌弃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一只耗子。
“一个街头打人的罪犯而已。”旁边的卫兵点头哈腰地回答说。
“带我去落叶城吧，求求你了。”汉斯凝视着维利亚克的眼睛，期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怜悯。
但他失望了，维利亚克轻松挣脱了他，然后看也不看他，就要离开。
“求求你了，我可以帮你洗衣服，给你擦鞋，我还会做饭，我可以当佣人，也可以当车夫，求求你了，先生。”汉斯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闭嘴!”一个卫兵大概是嫌汉斯太吵，满脸狰狞地把手中的甩棍向着汉斯砸来。
汉斯已经没有了躲闪的力气，只能闭目等待着这一棍的到来。
但风声呼啸而过，棍子却没有落在他身上。
汉斯睁开眼，看到维利亚克挡在了他的身前，用手直接把那根甩棍拧成了麻花。
在一片寂静之中，维利亚克饶有兴致地对汉斯说道：“小子，你还挺聪明。”
“我正好缺个仆人，你想来就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