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双面2
维姬知道自己做了偷鸡摸狗的错事，但不敢对李鸣说。
李鸣问她有没有给圣女个痛快，维姬实话实说：
会把她埋到一个很好的地方去。
到达教宗国，穿过梅德罗斯堡垒，到达靠近东边人类王国的小镇。
圣女已经死亡，这个生下来就比维姬身份好，血脉高贵的女人死后理应失去了所有魅力。
维姬自然无法和一个死人进行感官同步，她愈发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心虚，后悔，但若回到做出选择的那个时候，维姬又承认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把她的身体偷走。
没人知道她和圣女见面的那个晚上其实就带着嫉妒。
圣女的身体承载了某种接近维姬理想的东西，她却不懂得珍惜。
她若是简简单单的死了这事儿就好办了，维姬会和她对李鸣说的一样把她找个好地方埋了。
意外之喜出现在运输途中。
圣女呼吸停止，心脏停跳，但对感官刺激保留反射能力。精通解剖学的修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土魔法的亡灵法师这次和她看法几乎一致——
这女人不是人，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不完全是人。
这必然和她跟龙族做的交易有关系，那和露维娅格匹敌的魔法的机制表现，也许圣女死后才会真正触发。
有很多种可能导致她死而不僵，具体怎么回事要对她的尸体做逆向分析，任何臆测都是不精准的。
知道这件事儿的人不多，不算是特别机密，但确实比暴露圣女的行踪更不容易被人提起。没人愿意花力气去查圣女的私生活，艾瑟拉世界目前有能力对龙族魔法做逆向分析的人又寥寥无几。
准确的说，根本不存在。
让圣女的身体重新焕发价值的关键在于她对感官刺激保留了反射能力。
这意味着维姬又突然可以对她进行感官同步了。
瞒着李鸣偷走她的尸体这件事有了实际意义，而不只是给予维姬短暂的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那么维姬会做吗？感官同步？
维姬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
在同样的酒馆地下室三层，修女小姐率先和圣女尸体进行了感官同步。
结果良好，非常好。
处于活死人状态的圣女再次活了过来，修女顶着圣女的那张脸，精神虚弱。
这看起来就像是维姬篡改了因果！
李鸣和圣女的打斗从未发生，地下室里则出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教宗国圣女躺在手术台上，口齿不清的说：
“能明确感到脑组织在失去活性……但有不同的感觉……”
修女断开了链接，她并不想进行感官同步但还是被维姬推着上了。
比起亡灵魔法，篡夺死者的躯壳才是真正对生者的亵渎。
她接受不了，维姬却根本不在乎。
接下来是漫长的，长达两天的观察期。
记忆碎片是否会和活人一样在修女的脑子里横冲直撞，直到她精神错乱，自我了结？
结果是良好的，三天后，修女除了心理上的反感之外仍然一切正常。
“记忆没过来，脑损伤导致输入输出倾斜了，我这边感觉到的很少，只有她的一些模糊不清的感觉碎片……”
维姬屏住了呼吸。
下一个就是维姬。
她让土法师和修女离开，自己一个人和那具尸体在地下室待了两天。
具体做了什么同样没人知道。
修女猜测维姬和圣女的尸体进行的感官同步一定比任何人都长，她从地下室出来时脸就算凑在魔法灯上也看不出一点儿血色。
这是因为呕吐所致，维姬吐了很多次。
但她很开心，脸上的喜悦就像孩子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在感官同步上取得如此惊人的进展。
和活人进行感官同步是不可能的，但也许通过对大脑进行裁切，同时辅以亡灵魔法手段创造“载体”类躯壳。
圣女的尸体表明了一个清晰的方向，能让她获得永生。
就和李鸣一样。
永生不死。
圣女的尸体到此为止便算是完全发挥了价值，她的有机结构在腐败，这个速度比起常人极为缓慢，但确实在发生，维姬打算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至于她在酒窖地下室的行径，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维姬既完成了对李鸣的承诺，又找到了永生的办法。
她光洁如新。
……
凌晨时分，维姬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维姬摸出匕首，凑到门上，门外传来修女的声音，她压抑着声音很急：
“出事了。她醒了。”
“谁？”
“圣女。”
维姬眉头一皱，立马披上衣服前往酒窖地下室。
地下室每一层都是亮堂的，维姬勒令不能有一滴血。
每一层都有暗哨，通过两次验证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地下三层，只布置了一半的酒窖。
酒桶没有摆完，绕两个弯就能直接看到本应该放置在伪装墙后面的手术室。
土法师早早就守在这里，他如临大敌，左手拿剑右手拿法杖。他距离手术室门口就五米，这个距离法杖屁用没有，根本来不及施法。
“什么时候发生的？”
土法师咬紧牙关，眼睛大睁：
“我听见声音声她就扑过来！这不是亡灵魔法，她复活了！把死人复活的魔法不是我们能接触的领域！菲丽！”
维姬面色自如，来到手术室门口发现手术台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忽然钢铁制的门板颤了一下，一个身体，一具行尸走肉依靠在门板上，痛苦的发着抖。
维姬因颤音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她又把身体贴到铁门上。
因为她知道这个距离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这铁门用了一部分尔顿王国的禁魔材料，不完全防御魔法，但有异常维姬会知道。
复活？这不可能，因为李鸣就没有带着自己的肉体做到。
……
然而事实是，圣女的尸体确实在活动。
她醒来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记忆缺损了不连续的一部分，又增加了更不连续的另一部分。
她想起自己和李鸣再次见面的那个时候，凭逻辑推测出自己应该是死了，李鸣进入小楼的时候骑士就通过精灵密信告诉了她，她知道大概率是帕布洛让他来的。
因为李鸣是帕布洛的人，那个贪婪的女人官升至大枢机，她谋杀了菲格罗亚伯爵却谎称他死于心脏病！
可是另一部分记忆告诉她这是错的。
她从头至尾就错了，她和李鸣一起在C城找过乐子，一起看着他带着那她一直没有找到踪迹的女天人回到经济城市，看着帕布洛被他掐着脖子按到墙上，看到他因为怀疑提露密努斯铜矿有魔力结晶矿而宣称要对帕布洛写一封胁迫信。
还有更远，更远，在梅德罗斯堡垒，在男爵领地……
不是帕布洛。
错了，错了！
帕布洛不止贪婪还胆小，她根本没胆子逼着自己把自己推上大枢机，是李鸣在支持她。
那个男人，长得像亡灵傀儡的男人，在经济城市，在圣地毫无顾忌的展现出自己的脆弱，任由圣女推上他的面具看看他的脸，给圣女硬币当做谢礼好像他们是朋友。
他背过身又在E城耗尽教宗国20吨的魔力结晶粉，只为造成一场毫无阻力的大屠杀。
一个人怎会如此具有如此矛盾的两面却连连成功。
一个人又怎会表里如一却屡战屡败？！
国家公路失败了，维姬这个仅剩的投资者也不曾在乎过教宗国的人民。
救赎和祷告也失败了，她钟爱的人正在进行一场自杀式的战争。
圣女抱着头，头痛到恨不得要把这里化作灰烬，她的痛苦忽然诱导出不属于她，但又确实存在她脑子里的脆弱一面。
她因疼痛发出可怜的呜咽声，仿佛幼鼠一般吱吱求救。
铁门外，维姬听到这熟悉的声调的第一秒便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圣女会发出这种声音先不谈。
她现在的症状和修女小姐那自杀的姐姐一模一样。
她很快就会分不清现实，记忆错乱，情绪极端不稳定。
如果这的确是维姬印象中的案例，那么她今晚就会选择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