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市政厅的女人
出乎路易斯意料的是，
艾薇薇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他带走，
他们还在门口小声讨论，不时回头看向自己。
随着时间流逝，审讯室的气氛开始诡异起来。
某一刻，
路易斯悟了，
伊林家的人也想知道他复活的秘密，
他们是故意放艾薇薇下来的，他们和洛里达成了合作……
但路易斯唯一想不通的是，克洛伊不可能不知道这事，
她可是伊林家在市政厅的议长，伊林家掌权人之一！
再加上原身父母不仅因她而死，
原身自己也跟她有过艰苦奋斗、挥洒青春的历程，
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就在路易斯还沉浸在疑惑中时，
一旁的艾薇薇早就催动了自己的能力，将路易斯拉入了梦魇中。
这是艾薇薇的超凡能力之一，
陷入其中的人会变得浑浑噩噩，你问他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
……
梦魇中，
艾薇薇和洛里俩人却愣在了原地，
那本该坐在审讯椅上的路易斯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黄金雕像，
一座满是尘埃，布满裂痕的雕像。
洛里怔怔的望着它，神情有些凝重。
黄金雕像有两个作用，
一个是联邦用来封存传奇英雄的躯体，
另外一个则是......用来封印坠入深渊中的恶魔！
而不巧的是，
陈列在联邦英雄馆中的所有黄金雕像都与眼前这个对不上号，
摆在洛里眼前的正是第二种可能，
它是一个屠杀了上万人的恶魔！
无形的压力在俩人心头蔓延开来，
洛里身后的艾薇薇拉了拉他的衣袖，紧张的问道，
“还......还要问吗？”
洛里咽了口唾沫，他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不禁开始怀疑，
复活的究竟是路易斯，还是一个坠入深渊的恶魔？
但此刻机会就在眼前，要他放弃的话......
沉默中，
洛里的眼神闪个不停，
最终，
他还是决定搏一搏。
洛里先是扭头给了艾薇薇一个眼神，示意一有什么不对，就立马取消梦魇，
然后才回头冲着雕像试探道，“现在，我问，你答。”
听到人声，
那座黄金雕像开始颤动，但不过一会儿就停了。
见此情形，洛里的神色愈发凝重，
他等了一会，没什么怪事发生，才继续小心试探道，
“告诉我，现在的你，是路易斯......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他得先确定，眼前之人还是不是那个路易斯。
如果不是......那事就大了......
一秒，两秒，
就在洛里疑惑的目光中，
那黄金雕像开始了颤动，连带着梦境开始颤动。
那不是晃动，是像波纹般的颤动，频率极快。
裂痕在颤动中再次延伸扩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雕像内钻出……
突然，
一道黑色光亮一闪而逝，那是退出梦魇的预兆。
但无论艾薇薇如何催动体内梦魇之力，它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反应。
不等再有所动作，俩人的意识就消失了，目光变的呆滞，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站立在原地。
黄金雕像没有停下颤动，在它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试图破壳而出。
雕像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正中央的位置也产生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从脚底一直延伸至雕像顶部，差点将雕像一分为二……
时间缓缓流逝，
最终，黄金雕像还是停止了颤动，
雕像内的东西像是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束缚，于是放弃了挣扎……
一切归于了平静，
但梦魇中的两个提线木偶，却开始僵硬的做起了动作，想是某种仪式，
这使得梦魇内的场境又开始变的诡异起来。
陡然间，仪式结束，
一道呢喃声自黄金雕像内传出，
机械而僵硬，
那是不断重复的六个字
“你们......是我的了.......”
这像是誓言，又想是诅咒，
深深的烙入了洛里和艾薇薇的灵魂中。
此刻，梦境破裂，
审讯戛然而止……
……
审讯室内，
不知何时下来的克洛伊，
原本正在细细端详着路易斯端详着一个死而复活的人。
恍惚间，她似有所感，
偏过头，
刚好瞧见从噩梦世界中退出来的洛里两人……
……
古德市的冬夜很冷，
但现在，
路易斯感觉克洛伊的私人小汽车里更冷，
他很不安，
陷入梦魇中的他，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测一下天赋吧。”
克洛伊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路易斯紧了紧手里的觉醒石，没有动。
他不确定克洛伊等人是否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他瞥了一眼克洛伊，试探着开口，“这是送我去哪？”
他必须确认自己目前的处境。
然而，话一出口的瞬间，
路易斯就咬了咬牙，暗道糟糕，
他松懈了，
他忘了原身是一个疯子。
果然，
克洛伊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
下一瞬，
她反问路易斯，
虽是反问，语气中却带着笃定和森寒，
“你是谁？”
路易斯刚想开口解释，周身就布满了黑色裂隙，
直觉告诉他——会死！
路易斯咽了口唾沫，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克洛伊的表情，
“你知道的......”
“经历过死亡的人......总会变的不一样.......”
他知道这听起来很扯淡，
但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话还没说完，
路易斯便感觉自己右手掌心一痛，
一滴鲜血融入了觉醒石中。
觉醒石，
源自神的恩赐，
只有人类才能使用。
它亮了，
路易斯如释重负，
尽管他和原身的行为习惯不同，
但这足以证明他是人，也完全能够打消克洛伊心中那仅剩的疑虑。
不出他所料，
克洛伊扫了一眼觉醒石后，黑色裂隙消失了，她相信神不会出错……
猩红的觉醒石上，路易斯的属性天赋在上面不断交替出现，
亡灵，
圣灵，
九阶，
没有意外，都是路易斯感觉到的属性，就是天赋有点高的离谱，
九阶，差一点到达最高天赋。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车内的那股寒冷不见了，
或许是确认了眼前之人真的是路易斯，
又或许是路易斯现在恢复了正常，不像之前那样......像个疯子。
总之，
路易斯能够看到克洛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像一抹月牙。
呼，
路易斯心中的不安也消散了，
通过偷摸观察克洛伊的表情，他猜测审讯的结果不算太差，
否则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
至于刚刚发生的事，
应该只是克洛伊心中还剩下的怀疑和顾虑吧，
毕竟是在一起奋斗过的人，行为习惯的一些细微改变总会引起怀疑。
呼，
这下子，路易斯才算是彻底放松了身体，
任由自己瘫软在副驾驶位上，
他没有去问克洛伊，
她为什么没来，自己又为什么会在她车里醒来，
这明显不是个好问题。
现在，
路易斯的脑子告诉他，你只管好好休息就行……
暖黄色的灯光下，
路易斯的呼吸平稳悠长，
但随着克洛伊呼吸声逐渐加重，
路易斯的呼吸也乱了起来。
车里的气氛带上了点色彩，
克洛伊的右手不停在他的大腿上上下游走，
一股酥麻之感直通路易斯天灵盖，他瘫软的身体瞬间变的坚强，
心中猛然一惊，
艹，原身就是因为干了这事，
才被克洛伊父母偷偷拿魔药给活活灌死的。
他又松懈了，
不，准确的说是他没有对克洛伊设防。
都怪那该死又香艳的一天！
这下他也确认了一点，原身肯定对他造成了思维情绪上的影响，
否则她不可能不对克洛伊毫无警惕心。
路易斯可是知道的，相比原身而言，她才更像那个疯子。
二十岁出头就能当上议长，进入市政厅的核心权力层，能是正常人吗？
但也因此，路易斯才能和她有过命的交情。
路易斯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
他必须得小心一点，
“停车，找个偏僻的地方……”
他不能让她父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