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飘

时间过了很久，我已经不知道距离肉体有多远了。换句话说，我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孤魂野鬼了。

没有肉体的日子很自由，在风的带领下，我走过了很多地方。

我到了世界的尽头、纯白的空间。如果我的肉体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身处酷刑，看不见尽头的白茫茫一片让我这这一团魂魄都觉得虚无，只有偶尔出现的企鹅才能带来一些可爱的真实。又去了红杉木树林。它们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庞大的怪物，像有人把一座座山劈成一条条柱子，在上面插上密密麻麻的树叶，不然很难解释红杉木为什么有着岩石的皮肤。一阵气流来袭，我被推向云端，那棵一百米高的红杉树像扎在地球上的一支箭，谁将它拔下土地定血流不止淹没整个地球。

总而言之，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我肉体穷尽一生也许也无法到达地方，却总莫名地恼怒与忧伤。我好像什么都得到了，但又什么都没得到。

时间无法控制，寿命永无终止，我已经开始怨恨风了。我不想再感受一千次地球了，美好不会增长，痛苦却永无止境，只有灵魂连自杀都无法做到。我曾亲眼目睹一只愚蠢的蜜蜂在采蜜回来的路上穿过我一头栽在水坑里，和枯叶与水藻一起在臭水坑里可怜地浮着。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有时候是天灾和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