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Mission：02-5 力量
下一秒，尼禄就被艾奇德娜扇飞了出去。
她撞断了一棵树，仰面朝天，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喊疼，却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艾奇德娜追了上来，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傻笑的尼禄，问道：“疯了？”
“你不懂。”
尼禄只是回答：“其实你已经输了。”
这更加证实了艾奇德娜的猜想。它恢复了之前蛇首的形态，嘶嘶笑着，一口将尼禄吞了下去。
等它把这个奇怪的人类变成种子，新诞生的孩子就不会这么多嘴了。
艾奇德娜讨厌不听话的孩子，更讨厌不听话还多嘴的。
尼禄的双眼再次陷入了黑暗。
那个神秘的人影则再次清晰。
出现在尼禄眼前的，是一个银色背头，身穿蓝色风衣的男人。他背对着尼禄，用带着磁性的嗓音冷冷发问：“你听到了吗？”
尼禄笑了起来。锋利的眼角微微下垂，果冻般的嘴唇颤抖着弯曲，变出了一抹好似嘲讽又带着释然的微笑。
“真是见鬼了。”她说。
尼禄见过这个人，就在昨夜的昏迷之中。那时这人也和现在一样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结果醒来后尼禄把这些都当成了前世看过的游戏CG。
“……你听到了吗？”
男人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没有回头，风衣无风自动，露出了他左手拿着的长刀。
阎魔刀。
在黑暗的世界中，尼禄抬起脚，朝着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对于这个和自己仅有血缘关系的混账老爹的幽灵，尼禄没有什么好说的。
前世的倪麓很喜欢他，但这并不妨碍当他真成了自己老爹后尼禄开始讨厌这个抛瓦混账。
所以尼禄什么也没说。
“你听——”
“够了！”
一股无名之火从尼禄心中燃起。她在黑暗中跳起来，一个飞踢送给了男人的脑袋，将他想说的话全部打断：“死过一次的人就老老实实打复活赛，神神叨叨的装个屁啊！”
落地后的尼禄朝着趴在地上的老爹伸出手，拽住了他手中的阎魔刀：“赶紧给我爆金币！”
“你听到……”
男人不仅没有松手，还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台词。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尼禄压抑着心底的火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行啊，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吗？”她说道，“那就给我听好了——”
“——I need more power！”
这声音在虚幻和现实中同时响起。霎时间，一股庞大的魔力在艾奇德娜的口中爆发。蛇身的女妖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向后急退，将已经入口的猎物吐了出来。
尼禄在空中翻转一圈后落地，洋溢而出的无穷魔力瞬间蒸发了身上沾上的黏液。她抬起手，握了握拳，感叹道：“有力量真好。”
在尼禄的反击下受伤的艾奇德娜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东西！”
“我？”尼禄笑了笑，瞬间消失在原地。
“当然是人类啊。”
下一秒，她一拳砸在艾奇德娜的腹部，将高大的恶魔砸得痛叫不止，连连倒退。而尼禄口中还在说：“这不是你说的吗？”
没错，一个哪怕肉身和恶魔硬碰硬都不怎么受伤的人类。尼禄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关节，朝艾奇德娜抛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可惜艾奇德娜并不领情。它大叫了一声“怪物”之后，扭头就朝着身后的石碑跑去。那是由阿格纳斯制造的，连接着魔界的小型魔界之门。伴随着艾奇德娜的接近，石碑表面缓缓张开了一道草绿色的裂隙，其后就是魔界的空间。
“就要走了？舞会可还没——”
看着想要逃走的恶魔，尼禄眯起眼，伸手按在胸前。无数微光从她胸口的缝隙中涌出，在尼禄的手中化作了一截剑柄。
“——结束呢！”
长刀被从尼禄的胸口拔出。在这瞬间，数道剑光伴随着光线的扭曲浮现在石碑中心，转瞬又悄然消失，带走了石碑上的空间裂隙。艾奇德娜愣在了原地。
短暂的寂静之后，数道裂缝以剑光为核心朝四周蔓延。伴随着爆竹般的破裂声，整座魔界之门层层碎裂，顷刻倒塌。
艾奇德娜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缓缓回头，看见变成了一头银发，瞳孔中闪烁着血光的尼禄仍然站在原地。她单手持刀，屈膝行礼。
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提裙礼，但对于艾奇德娜，这位曾经伟大的恶魔领主而言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这是无声的嘲讽。
它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呼唤整座森林的恶魔，让它们来拯救自己的母亲。
它要殊死一搏了。
发出尖啸后，艾奇德娜的身躯也和头颅一样分裂成四条，如同章鱼般行走起来。它朝着尼禄靠近，在身下不断地制造出一颗又一颗孕育着恶魔的种子。
这些种子还未成熟，但艾奇德娜强硬地唤醒了它们。于是这些弱小的恶魔刚刚落地就被迫破壳，成群结队朝着尼禄涌来。
“哈哈~”
面对来袭的恶魔群，尼禄娇笑着转身，将手中长刀挥舞了一周。她高唱道：“血沟中的怪物啊！”
澎湃的魔力顺着刀身化作锋刃向前涌出，和一道透明的人影一起凝结在尼禄身前三米的位置。
下一秒，恶魔们和这道魔力之锋相撞，瞬间就被斩断，伤口中喷出漆黑的烟雾。
艾奇德娜也来到了尼禄的面前，它抬起细长的蛇足，越过光刃，就要碾碎那缥缈的人影。尼禄蓄势起跳，和高处的艾奇德娜人形半身打了个照面。
她带着笑意，咏叹起面前的一幕悲剧：“这可悲又愚蠢的愤怒啊！”
尼禄持刀下劈，艾奇德娜的一条蛇足瞬间被从根部撕开了一半。又一道透明的虚影留在了艾奇德娜面前，仿佛嘲讽着她的无力。
烟雾般的恶魔之血从艾奇德娜的伤口中涌出，这位恶魔领主吃痛惨叫，被迫缩回了原本的蛇形，瘫倒在地上。
落地的尼禄甩了甩手中的长刀，刀尖直指倒地的艾奇德娜。
“毒蛇的尾巴将要开叉，罪人反倒并拢双腿。”
尼禄再度唱响词句，挥动刀刃，欺身上前。
明亮的刀光一分为四，交错着刻印在艾奇德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