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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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试探

见李玄知只是笑笑并未作评自己这番言论,秦道韫也不再多言,目光看向不远处一间庭院:“道兄今日且先在那里住下,明日师尊出关,我自会前去告知道兄求见。”

“有劳了。”李玄知微一拱手,见秦道韫重又盘膝坐下,当即也不再停留,朝着那方庭院飞了过去。

庭院不大,其内事物也很稀少,但非常的干净整洁,李玄知微微打量了一番,又用法力扫了一圈,发觉并无任何异常后,便进入河图洛书之中。

灵运子传下的那些神通法阵他已是彻底了然,已是无需继续徒费心神。

一个夜晚,在这方天地内,便是五天,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用来修行。

虽说未必能够突破,但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什么也不做。

时间一晃,河图洛书天地之中便是五天过去,这五天来,李玄知不止一次的去尝试过突破三关第二关,命魂所在的中庭,无奈依旧失败。

“都说讲究一个缘法,许是缘法未至,加之如今我心神紧张,无法真正沉下心来,继续下去,怕是只会走火入魔,若能将天阳子除去,摆脱师尊谋划,以及灵运子的阴谋,也许便是神思通达,关隘即破。”

李玄知反思着,见时间差不多后,便离开了河图洛书。

方才重新回到卧房之中,便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李玄知当即做出一副盘膝打坐模样,紧接着便听见外面秦道韫的声音飘来:“李师兄,师尊已然出关,我将你欲拜见一事说了去,师尊已经同意,让我带你前去。”

“那就劳烦秦道友了。”李玄知眼前一亮,当即起身推开房门,就见一袭玄色道袍的秦道韫站在门外,神情依旧是如古井无波。

二人见面,秦道韫只是微微点头算作致意后,便转身在前带路。

李玄知也是没再多说一字的在后跟随,心中不断揣摩着一会见了余岑该如何去说,方能使得对方相信。

他这番思索,全然没注意前方秦道韫扭头看了一眼,露出疑惑之色:“我观道兄面色凝重,可是有什么难事?”

“近日来我一直寻去突破第二关,只可惜难以成就,故而烦忧。”李玄知回了一句,脑海内却依旧在构建接下来与余岑见面后,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情况。

毕竟那可是劫境真人,必须要慎之又慎。

“此一关,乃是面对己身,常言道,人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但最了解的敌人也是自己,因此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秦道韫淡淡的说着。

“哦?愿闻其详。”听得这话,李玄知一下下来了精神,当即询问。

秦道韫如今是玄境三重,自然也是突破过第二关的,有此成功之人的经验,与自己而言,定然很有帮助。

秦道韫却是摇摇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因此第二关面对的敌人也是不一样的,我的经验,未必帮得上道兄,唯有一言,道兄可作斟酌。”

秦道韫说着,缓缓停下了脚步,仰首望天:“凡所有相,皆为心相。虚幻朦胧,不得破之,唯有观心。”

“凡所有相,皆为心,相。虚幻朦胧,不得破之,唯有观心。”李玄知喃喃自语着,眉头忽得一皱,这句话不难理解,他瞬间便明白了秦道韫的意思,可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但见秦道韫已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也不好多问,于是作揖一礼:“秦道友一言,令我醍醐灌顶,多谢。”

秦道韫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并未接话。

不多时,二人一路行走,又来到一方庭院,秦道韫站立门前,道:“师尊便在其中,李道兄便自己进去吧,想来有些事,道兄不愿说与我听,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说罢,秦道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李玄知见状有些感慨,若是放在月蝉宗如今的玉玄真人身上,弟子敢对师尊无礼,说不准要遭什么罪。

若是以前的玉玄真人或许只是责骂一番,但如今经过了这件事后,李玄知觉得,真的很有可能会被废。

为了成就地仙,玉玄真人已是变得愈发疯狂。

“师徒情深,当真笑话。”

李玄知心中自嘲一笑,迈步朝前走去,进入小院,就见同样一袭玄色衣袍的余岑端坐石椅之上,见得自己进来,漠然的眸子中闪烁了一下。

李玄知顿时就觉得莫大的压力袭来,与当时面对玉玄真人时一模一样。

但好在这种情况他熟悉万分,因此面上神色不变,行礼道:“外宗弟子李玄知,见过余真人。”

“你找我何事?”余岑收回了目光,浑身散发的气势散去,语气柔和了不少。

今日她见到自家徒儿前来,得知李玄知便住在这里,心下也是不由得一松,对于这结缘法会一事,余岑总觉得有些愧对秦道韫。

她深知自己这位徒儿的追求,但却要为了宗门的利益牺牲掉她,这让余岑心里很不是滋味,秦道韫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当做亲子嗣般看待的。

但如今一看,秦道韫与李玄知二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像自己心中想的那般紧张,二人表现的都很平静,这让余岑心中平稳了一些。

“回真人,近日来,在下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真人也知,对于我等修行之人而言,心感之事,也是需要重视的,但如今我家师尊不在此地,称得上有联系的,便唯有真人,毕竟我将与秦道友结缘,故而来此想请真人替我解惑一番,以解心中担忧,免得耽误修行。”

李玄知思索着,如是说道,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余岑一眼。

果不其然,如自己所料的,余岑眉头皱了一下。

毕竟心感这个说法,终究还是草率了些,显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荒谬,属于无稽之谈。

但这正是李玄知要的效果,就是要有破绽,有奇怪的地方,才能让余岑自己去思考。

太过正常合理无破绽的借口,那就不是借口了。

旋即就见余岑沉默一会,目光盯着李玄知看了一会,没有拒绝的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且离得近些,我以法力对你推演探查一番。”

“有劳真人了。”

李玄知点点头,他心中的想法,便是要让余岑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

这个异常自然便是玉玄真人欲以自己为媒介夺取玄月真观气运从而避劫这种事情,自己身上没被施加什么东西才是最奇怪的。

当然,玉玄真人极有可能为了避免被天阳子察觉,所以这个异常极其微小,做了一番功夫,余岑未必能察觉。

不过只要自己想,让河图洛书稍微异动一下,自然就有异常发生。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都是为了铺垫自己表现的这般奇怪的手段。

重点还要在自己此番拜见的借口上。

不出李玄知所料,当自己稍微让河图洛书震动了一下,原本还在闭目以法力探查推演的余岑忽得皱了皱眉,旋即睁眼,道:“你身上的确有些不对劲,不知可是你功法行错,运行功法之事,看似微小,实则关系颇大,一个不小心便是经脉逆转,修为全废,倒也可以应证你心感所觉,不过月蝉功法,唯有你师尊能解,待结缘法会结束,你返回宗去询问一番就是,近段时间,便不要继续修行了。”

“真人说的是,想来是我突破时,太过急切了些。”李玄知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感慨神色,旋即叹息一声,用一种回忆叙述的口吻说道:“只是师尊近日来为了成就地仙,已是闭关许久,说是要找什么气运渡劫,只怕我之修行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成就地仙,确实需要气运相助,不过你月蝉宗的气运应当是足够了,只是时间问题,若你师尊没有时间,你也可向你师兄请教,不过我的建议还是找机会询问你师尊才是,事观修行,需要谨慎对待。”

“真人教诲,定铭记在心。”李玄知当即恭敬一礼:“如此,便谢真人耐心解惑,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吧。”

余岑摆了摆手,却依旧眉头紧锁,看着李玄知离去的背影,她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